第004章 不解
云嘉洗完澡后換上濟世堂提供的統(tǒng)一藥童衣衫,對于大了一號的衣服沒有任何表示,無可無不可。
都這個境地了,還想挑剔衣服不合身嗎?重溫了一邊慘痛回憶的云嘉毫無求生欲望,想著還不知道自己這次遇到的又是怎樣一個變態(tài),能逃還是不能逃,或者能不能順利被送去投胎。
畢竟早死早超生啊,云嘉木木的爬上靜心室的床榻,將被子蓋過頭頂,本以為自己會難以入眠,結(jié)果不到一刻,疲倦的身體就連帶著意識一起陷入深沉的夢境。
濟世堂書房內(nèi)。
琉璃燈內(nèi)嬰兒拳頭大小的夜明珠散發(fā)著柔和的光芒,冉莘止捧著一本書端坐在書案前饒有興趣地看著。
玄崟被混元靈珠困在硯臺上方,距離辜莘止不過三寸的距離,可以清楚地看到他鴉發(fā)如墨,眉目如畫,端得是一副正人君子令人眼疼的模樣,卻挨不到他一絲一毫,因此整團火都顯的有點蔫。
“你若是想收徒,等回了你丹霞宗,你就是收一個山頭徒子徒孫小爺也沒有二話”玄崟不死心的開始繼續(xù)之前的掙扎。
嗯,這本收徒二三事講的很不錯。
冉莘止心中頗為滿意,神色淡淡地翻開下一頁。
“喂!聽見小爺說話沒有!”玄崟此刻若是幻化出人形,早已經(jīng)跳起來了。
合眼緣的徒兒講究先下手為強,辜莘止想了想云嘉小白花一樣懨懨的模樣,不知道為什么,覺得甚合自己眼緣。再往下看,如何順利收徒教徒守則...
“就因為那個小丫頭是玄陰之體?”其實對生在清無密境的混沌玄火玄崟來說,體質(zhì)根骨一說與他都是無甚差別,若不是恰好吞了妖修青鸞,融合了那只倒霉青鸞的神識,對清無秘境以外的世界有了更清楚的認知,不然玄崟也不會覺得一個凡人界的玄陰之體有多難得。
捧著書的人頭都沒有抬。
收徒守則一:為師者,有教無類,附注一行小字:“徒弟資質(zhì)品性有上乘下乘之分,為師者則不然...”咦,做人師傅還要修其自身...冉莘止翻閱著夾雜在早年收集的功法異志中找出來的幾乎被遺忘了得某本《收徒二三事》心得,首次覺得昆侖墟有收徒狂魔之稱的紫衍道君還是有幾分可取之處的,人家收徒弟就跟收韭菜一樣,還收的個個都是資質(zhì)上乘的好苗子。
以前沉迷煉丹制藥不覺得收個徒弟有什么好的,現(xiàn)在有了想收徒的念頭,卻又不知從何下手。
這本以前在他眼中屬于胡編亂造一樣的收徒心得是丹霞宗另一位客卿長老胡清元閑來無事寫了塞給他的,那個時候,丹霞宗一心希望冉莘止能在丹霞宗挑選一二資質(zhì)出眾的弟子作為他的傳承。結(jié)果日日在洞府閉關(guān)和丹房煉丹的冉莘止根本沒有接收到丹霞宗掌門大人的一片苦心。
....
“小爺和你說話呢”玄崟頂著混元靈珠,縮成螢火大小。雖然氣極,但看起來也毫無威脅。
沒記錯的話,胡清元是收了六名弟子,聽他提起過其中有兩名弟子資質(zhì)均是上佳。
冉莘止放下書本,目光掠過玄崟掠過琉璃燈盞,打量了一遍書房最后咯在了琉璃燈盞中靜靜的散發(fā)光芒的夜明珠上。
玄崟對天材地寶,法器靈寶之流早就因為在清無秘境稱霸多年免疫了,而且大多數(shù)寶物對一團火來說不過就是添一把柴的用處。
但是——
當冉莘止的玲瓏青佩里倒出來的小山一樣高的珠玉類靈寶法器時還是讓玄崟這一團涉世不深的火球目瞪口呆了。
什么南離鮫人淚珍珠、岐山紅玉美人珠、青藤辟邪珠、山海望月珠等等一堆玄崟叫不出名字的玉珠靈寶,像無人問津的小可憐被冉莘止隨意散落在地上。期間還有零散幾顆色彩絢爛的妖丹從一堆五光十色的玉珠中間滾落,甚至玄崟還看到了三顆圓溜溜的的妖獸蛋....
玄崟是在清無秘境認識的辜莘止,而且兩個人陰錯陽差一腳掉入了凡人界后辜莘止既無法外出打怪收羅煉丹材料也不再沉迷煉丹,所以玄崟也就不知道,辜莘止啊,有一個小小的癖好——喜歡收集圓溜溜的東西。
大多數(shù)修士修煉久了都會慢慢積累一些身家,但是像冉莘止這種因為個人愛好專門騰出一個法寶用來做收納用的著實不多。
用來裝東西...法寶聽到都會哭的好嘛。
玲瓏青佩若是有意識,大抵也是會被主人氣哭罷。
玄陰...禁制...在哪呢,冉莘止站在一堆寶珠中間,將所有寶珠按照大小排列在空中,一個個看過去。所有落選的寶珠都會像被打入冷宮的美人一樣無情的率落在地。
這個、這個、不是,都不是...
明明記得有的...什么顏色來著..紫的?不是,黑的?也不是...
對了,就是這個!
玄崟看著冉莘止捏著一顆白玉珠十分滿意的樣子,也不管滿地散落地光芒四射的寶珠,取出一只乾坤寶鼎,將白玉珠放了進去。
“你這是作甚”玄崟呆呆的問。
“息澤靈珠贈我那小徒兒溫養(yǎng)身體可是再好沒有“,冉莘止心情頗好的回了玄崟一句。一團火看不出來云嘉身上那些修士盤剝的痕跡,于辜莘止來說卻是一目了然。凡人界靈氣再稀薄也不是沒有修煉的可能,有一二修士不足為奇。
不過對他小徒兒行如此齷齪手段...冉莘止坐回書案前,冷冷地扣了下檀木椅的把手。
“你若是有心收她為徒,為何在三狼山不帶走那個小丫頭”放棄掙扎的玄崟很快轉(zhuǎn)而好奇起冉莘止為何收個徒要饒了這么大一圈,用得著如此大費周章嗎?
玄崟好歹也跟隨冉莘止在凡人界生活了十七年,對凡人這種弱小得不用捏只要三天不吃就會了斷生機的生物都不帶拿眼看的,太弱了。何況只要冉莘止在那個玄陰面前展露一二手段,還怕那個丫頭不會哭著喊著追隨?因此十分不解。
為什么呢。
玄崟有一句沒說錯,丹霞宗他不想回,十年前冉莘止就發(fā)現(xiàn)了回去的界門,卻對此只字不提,他已經(jīng)止步于元嬰大圓滿六十年,心境難以突破,在他心里也早就已經(jīng)棄了大道。
三百年前合歡宗出的那一個玄陰女修在青云會上驚艷了寰宇六洲宗門,可惜已身不正,引來了滅宗之禍。
冉莘止第一眼看到云嘉的時候,想到的其實是胡清元常常在耳邊念叨的的那一句“玄陰何辜,蓮華何錯,一幫陰險齷齪之輩殺人奪寶還要給一名女子按上如此不堪的罪名,何其無恥”
是與不是,旁人怎么說的清。
“當時沒帶她走,不是恰好印證了我們師徒有緣“冉莘止神色淡淡。
...
糊弄小孩嗎...玄崟好險沒有跳起來燒了他的濟世堂。
一覺醒來的云嘉發(fā)現(xiàn)枕邊多了一顆圓滾滾的白胖寶珠。
咦?
什么新奇路數(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