冊禮極為簡單,田音則歸納為國小不嚴謹,管他是什么吧,反正也就是一個過場。冊禮過后還有宮宴,同時還有大赦,盡量做的人盡皆知。到了宮宴時分,便陸續(xù)有了應國之外的來賓和賀禮,田音坐在席上便同任人觀賞的花朵般。
“哎呀,公主果然貌美如花”
“天仙下凡!天仙下凡!怪不得能入那位少君的眼!”
更有甚者,仗著自己年紀大,滿口胡謅:
“美則美矣,是否太瘦了些?應君啊,得給公主注意伙食,太瘦了不好生養(yǎng)!”
“是是是!叔叔提醒的是!”
“我瞧著她眼前那幾碟子菜可一口都未動過,不合胃口就趕緊換了!正好,我今兒帶了個廚子來,做菜特別好吃……”
老頭子白發(fā)蒼蒼,拄著拐顫顫巍巍,尚能四處溜達。瞇著抬手四處恍,貌似看不清自己的仆人在什么地方。
逮著應國君往田音跟前說話,應國君略顯不耐,又不得不應承,不知道是個什么身份。
偏偏年紀大了,有些耳背,自己聽不清楚,需得說話的人聲大,他自己說話的聲音更大。
老是生繼承人繼承人的,田音聽得額上青筋暴起,胃口能好才怪!
兩個人聲大如雷在她座前吐了半天唾沫星子,也沒能講清楚,應國君熬不住悄悄差人尋來田宣,自己才得以脫身。
這場交易他名利雙收,眾人皆恭賀他成為歸墟堡的親家。田音淡眼掃了一圈,見到葉蓉拘謹?shù)淖诮锹洌瑹o人搭理低頭寡言,與這些熱鬧格格不入。
“慕姐姐……現(xiàn)在能否……”
“知道了,我也正想著現(xiàn)在正是時候”
田音方開口,幕霜兒便心領(lǐng)神會,悄溜出去換了身衣服,鉆入夜色中,無一的話尤在耳畔:護她安全,聽她命令,必要時可發(fā)信號求助!
她們現(xiàn)今在此便是餌,無一話中擺明此地有大魚,能不能讓‘它’上鉤,就要看她們幾人的本事了。梁善有傷,田音在明面上吸引注意力,挑大梁的就只能是她。她對這等事情手到擒來,應宮面積不是很大,又因冊禮多數(shù)宮人去了前殿,外面的人少之又少。東西各宮走遍,也費不了多少時間,心里直犯嘀咕:這也未免太容易了些,可就是通走了遍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就十分尷尬了。
田音哈欠打了好幾遍,挺直了背坐了一兩個時辰,恨不得晚宴立刻結(jié)束。應君在宴上喝得兩眼迷離,卻仍端著酒盞問了幾次幕霜兒的去向,糊弄了好幾遍方見幕霜兒垂頭喪氣的回來,沖她搖搖頭。
晚宴結(jié)束,田音與葉蓉并肩離去,她挽起葉蓉的手臂笑說:“初認識時我倆是雙雙落難的好姐妹,現(xiàn)今倒好,論輩分你竟成了我的庶母了!”
“休要瞎說!說真的最不悔結(jié)實你!音兒,謝謝你!”葉蓉擠出二兩笑,“沒有你,只怕和其他幾人一樣,都臭了!”
“我希望你可以敞開心扉,讓我再幫你一把!”田音真心如是想,不過這是其一。
葉蓉止步,謹慎的左右看了看:“可是……你終究不是這里的常客,過不了多久……”
田音急急打斷,“正因如此!你難道不想過回從前的生活?回自己的家?”
一路走走停停,也沒能下決斷,田音嘆了一口氣,既然她自身沒有這個想法,便不再強求。
應國君專程給她劈了一處寢殿,配有一個老媽子和四個丫鬟,人多的好處就是,剛說出口得要求,分分鐘妥當。她倒頭踏踏實實睡了一頓飽覺,幕霜兒和梁善輪番出去查探了幾次俱是一無所獲。
一日應君來找田音,甚是憂慮,幾乎是一路三嘆。她失笑:“什么事情能讓堂堂一國之君愁成這樣?”
應君冷笑,我堂堂一國之君還被歸墟堡為難的整宿整宿睡不著覺呢!
悄悄看了幾眼田音,經(jīng)她一問再問才破為難的開口:“為父倒是沒什么,主要怕你傷心”
田音更樂了,樣子做得那樣足,氣氛也渲染的夠了,坐等著他能說出什么驚天動地的事情來。
“歸墟君今日定了婚貼,你為少君側(cè)室,換言之我應國公主送上門也只得一個妾室的位置,可不知正室的位置留給了誰……”
“哦”還當是什么事情,田音淡淡應了聲,管它是妻是妾,哪怕是書童天天給他研墨,只要能留在他身邊就好。
斜眼瞧應君心事重重的樣子,這事兒他比田音更不滿意,卻不好得說出來。
梁善沒事兒把劍擦得叮鈴哐當?shù)捻?,時而對著劍身小心翼翼的吹幾口氣,異常寶貝。田音本來捧著《中土山河志》一邊兒看一邊兒聽應君說話,梁善十分成功的將二人的注意力吸引過去。
“南無一可有說什么時候接她回去?本公子可等不及上任了,這破地方一天也不想多待!”
應國君知道梁善是新進招攬的異士,回想能得歸墟堡以禮相待的人的實力,他惹不起也不敢惹。
客客氣氣回了句:“尚未說明,還請公子耐著性子多等幾日!”
“好啊,等可以就是太無聊了!明日你準備一百個女仆給爺當活靶,可否?”
應國君一愣,僅僅考慮了一瞬便痛快答應。
他前腳一走,慕霜兒后腳跟上去。四處查探無果,幾人決定跟一跟應國君,才有了這故意的一百家仆,人慌亂了就好容易露出馬腳。
第二日獵場上,果然湊齊了一百個女仆,慕霜兒依舊一無所獲“該死的,瘦老頭是不是知道我們在調(diào)查他?姑奶奶跟了幾天了,他除了吃喝拉撒睡,就沒其他事情了”
“有沒有去找過葉蓉?”
“有!那半夜叫的一慘烈!倒不像是……”經(jīng)田音一提忽然醍醐灌頂,繞了那么遠,忽略了眼前的人。
一直覺得應宮有貓膩,應國君就鐵定有問題,但這件事的關(guān)鍵點不在應國君身上,而是葉蓉!
原先以為她是個知情者和受害者,現(xiàn)在想來她還是個參與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