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唯跟在王生背后回到都尉府,還沒等夏侯向和龐勇問話,一大群護城官兵先圍上來。
“夏侯向說話根本就沒有幾句是對的,小唯姑娘你不用害怕?!?p> “沒錯,小唯姑娘,有什么苦衷的話,告訴高翔大哥,我為你做主?!?p> “,,,,,,”
一旁的夏侯向,尷尬的看著這群重色輕友兄弟。一個個急著在美女面前表現(xiàn),連同生共死的戰(zhàn)友都給賣了。他趕緊干咳兩聲,表示自己的存在感,然后上前:
“小唯姑娘,我去你說的大戶高坤家里查過,發(fā)現(xiàn)他家三年前死于瘟疫,而且家里根本沒有女兒,你,,,,”
夏侯向話還沒說完,佩蓉突然開口打斷:“行了!這話估計都尉在回來的路上早就問過了。你就別在那查戶口了,鑒別妖物這種事情,就讓夏冰這個專業(yè)人士去做吧!”
“這,,,好吧?!?p> 夏侯向看看龐勇和王生,見兩人都點頭,只好訕訕的退到一邊。一旁的護城軍看佩蓉醋氣熏天的樣子,也都不敢再多說什么。
小唯眼中微紅,似乎委屈的就要哭出來,但心中卻滿是殺機。
身份的問題不是大事,她只要假裝柔弱,再編一個凄涼無比的身世,說自己是高家的婢女,害怕被看不起云云,很輕松就能糊弄過去。甚至還能激起這些護城花癡軍的保護欲望,與她同仇敵愾,直接把夏冰逐出府去。
但被佩蓉這么一攪和,這些人反倒沒有借口拒絕夏冰來驗證她妖物的身份。
夏冰早就和任飛商量好了,立馬跳出來:“妖精的身上都有妖印,像活的痣一樣。你敢不敢讓我們驗明正身?妖怪,怕了吧你!”
見小唯沉默不語,佩蓉也走上前,問道:“你敢嗎?”
佩蓉說話的聲音和語氣依舊是柔弱溫婉,但卻帶著一種逼人的氣勢。
小唯突然抬起頭,倔強道:“我敢!只要你不誤會我,我就敢!”
夏冰得意洋洋,似乎馬上就要大功告成了?!澳蔷挖s快吧!”
妖印其實就是野獸化形成人,殘留在身上的印記,比如蜥蜴精的妖印就是額頭上的鱗片。在妖物未完全修煉得道時或者化為魔物之前都無法完全化掉。
但每個妖物的妖印都藏在身上不同的位置,想要驗證,就要脫去全身衣服。小唯一個黃花閨女,這種事情自然不能當(dāng)著一群男人去做,所以只有她和夏冰,佩蓉進了后屋。
所有人的目光都關(guān)切的盯在小唯身上,只有佩蓉深情的看了王生一眼,然后對任飛默默的點點頭。龐勇和王生都心中疑惑,看向任飛。
但此時任飛卻面色凝重,沉默的坐在椅子上,擔(dān)心的看著后堂的方向。
三個女人一臺戲,這話一點都不假。
小唯他們?nèi)俗哌M房間,佩蓉一臉冷漠的站在小唯身前,死死的盯著她。小唯依舊滿臉的委屈和倔強,解下腰帶,退下長裙露出一具完美無缺的酮體。
妖怪身上都會有妖印,這話一點不假。但小唯現(xiàn)在展現(xiàn)的并不是她自己的軀體,而是多年前她精心挑選,費盡心力從活人身上生生撕扯下來的一層人皮。人皮上怎么會有妖印呢?
小唯心里一陣?yán)湫Γ合谋@丫頭終究只是個半吊子出身,除了讀死書一點經(jīng)驗也沒有。想想也是,夏老頭的兒子媳婦多年前被自己雙雙咬死,他為了報仇,雖然砍下一段狐尾,但也被拍碎了腦袋。夏冰一個人孤苦伶仃,能活著長這么大已經(jīng)不錯了,哪會什么高深降魔法啊。
經(jīng)過這么一折騰,佩蓉在眾人和王生心中形象大跌。她只要再稍加運作,就能讓這蠢女人從此萬劫不復(fù),自己順利坐上都尉府王夫人的寶座。
“咦?怎么沒有?”
夏冰氣急敗壞的圍著小唯轉(zhuǎn)圈,而小唯只是氣定神閑的站在那,俏生生的看著佩蓉。臉上依舊純潔的像朵白蓮花。
“姐姐,我其實只是高家的婢女,我是怕你們看不起我才會說謊的。我真的太喜歡和你們在一起了,我,,,,,,,??!”
龐勇和王生他們在前廳正焦急的等待結(jié)果,突然聽見后堂傳來一聲凄厲的慘叫。
任飛從座位上一躍而起,提著黑金古刀直奔后堂。王生和龐勇他們也坐不住了,緊隨其后飛奔。背后高翔他們扯著嗓子大喊。
“小唯姑娘!你沒事吧!”
“是不是那臭要飯的對你動手動腳了!”
此刻再也沒人顧忌男女大防,任飛一腳踹開房門。龐勇和王生緊隨其后沖進來,嘴里卻齊聲喊道:“佩蓉!你沒事吧!”
之間屋里此刻一片狼藉,佩蓉和夏冰渾身是血倒在一邊,生死不知。降魔劍從后心穿胸而過,正刺在小唯身上。妖氣順著劍身飛快的蒸騰,那張美麗的皮囊沒有妖力維持,就如同被火燒了一樣發(fā)黃變黑,轉(zhuǎn)眼間就化為飛灰,露出里面蛇盤蚓結(jié)的妖軀。
示敵以虛,暗中偷襲。這就是任飛和夏冰,佩蓉商量好的計策。
小唯的戰(zhàn)斗力爆表,無論是降魔者之血,還是槍械火器都沒有一擊致命的把握。而一旦被她殺出一條血路逃走,在場的諸位后半輩都已可以準(zhǔn)備洗洗睡了。
唯一可以一擊致命的降魔劍,偏偏還在夏冰這個病秧子手里。但從小唯在電影的表現(xiàn)來看,就知道即使任飛和龐勇幾人聯(lián)手,也絕沒有可能制住她,讓夏冰穩(wěn)當(dāng)?shù)耐边@一劍。
所以任飛故意讓夏冰去驗證那個毫無結(jié)果的妖印,其實就是為了降低小唯的防范之心,讓她覺得夏冰是個什么都不懂的半吊子,而輕視她降魔者的身份。
佩蓉本是個溫婉賢淑的女子,之前的吃醋和刁鉆強勢都是故意裝出來,是夏冰偷偷告訴她計劃,讓她把小唯的注意力和敵意牢牢的吸引到自己身上。
這個計劃成功率最高,但風(fēng)險性也最大,小唯臨死之前的反戈一擊,誰也不知會有多大威力。但夏冰和佩蓉,一個為了爺爺,一個為了丈夫,都已經(jīng)把生死置之度外。都同意趁著小唯還不知道蜥蜴精的死訊,毫無防備的時候,實施這個計劃。
果然,小唯根本沒有想到夏冰會有降魔劍這樣的神器,也沒有提防她繞到自己背后。正在和佩蓉玩心眼的時候,冷不防真的被夏冰一劍穿心。雖然依仗深厚的妖力,沒有當(dāng)場身死道消,但也只是時間問題了。
高翔他們一看地上的兩個人,哪還會不知道這個異常惡心的東西,就是他們心中的女神小唯,突然感覺腹中一陣攪動差點當(dāng)場吐出來。唯獨王生依舊怔怔的看著小唯。
他是個感情走腎更走心的好男人,與他而言女人的外表或許真的只是個皮囊而已。他喜歡小唯,直到現(xiàn)在也很喜歡,不論罪惡,不論人妖殊途。但他此刻卻不知該說些什么。
小唯讀懂了王生的目光,也看見了他對自己的愛戀。
她是個殺人無數(shù)手段兇殘的妖魔,但也同樣有自己渴望的東西。妖精看似長生不死逍遙自在,但在化形成精的那一刻,就被剝奪了一切感知。聞不到花香,感覺不到溫暖,沒有疼痛和直覺,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所以她渴望成人,渴望一份像人一樣的愛情。
而這份愛情,她已經(jīng)得到了。
小唯露出凄然的笑容,丑陋的妖軀突然化作漫天潔白的花瓣,飄散在空中隨風(fēng)而散。
“佩蓉!你怎么樣,不要嚇我?。 ?p> 龐勇抱著佩蓉嚇得渾身哆嗦,王生跑過來仔細(xì)檢查一番才發(fā)現(xiàn)她只是閉過氣昏倒了。
相比之下,夏冰的傷勢就嚴(yán)重的多。
小唯受傷反撲的時候,她舍身擋在佩蓉身前。要不是有隨侯珠護體,小唯那一掌的力道足夠把她給打死。好在此刻雖是先秦,但醫(yī)療水平卻是杠杠的。夏冰體內(nèi)的降魔血不但能斬妖,生命力也十分頑強。
在床上靜養(yǎng)了一個多月,夏冰終于能下地行走了。
佩蓉親自扶著她到都尉府后花園散心,走過鮮花掩路的石子小徑,后面草坪中央的演武場,王生,龐勇,任飛三人各持兵器打的正歡。
任飛手中拎著龐勇的大刀,而龐勇和王生手中卻都是一根熟銅棍。
論兵器三人各有所長,龐勇好使大刀,王生這是槍法見長,任飛的棍法也極為精妙。夏冰養(yǎng)傷的這一個月,任飛放心不下,一直沒有離開,閑暇無事的時候,三個人就切磋武藝傳授功夫。
一看兩人過來,任飛把大刀扔還給龐勇,走到夏冰身邊。笑道:“看你的樣子總算是撿回一條命,我懸著的心也算放下了?!?p> 夏冰道:“那還多虧你的赤雪山參,我聽大夫說那藥有五百多年,要不是它我也不會好的這么快。”
任飛隨口道:“一株藥材而已,小意思,夏姑娘能盡快康復(fù)比什么都強。如此一來,我也能放心的離開了。”
佩蓉不可思議道:“你要走?可夏姑娘的傷勢還沒好利索呢?!?p> 女人都有當(dāng)媒婆的潛質(zhì),她雖然能看出任飛對夏冰無意,但卻始終想撮合兩人,這一個月來拼命想給他們制造機會。
反倒是夏冰十分灑脫的一笑:“走之前記得把分紅付給我,這次那九霄美狐的妖靈,我可是出力最多的。你也就貢獻一下法寶明月珠?!?p> 她雖然大大咧咧,但在感情方面卻十分精明。自然能看出任飛對于自己,更多的是敬佩和愧疚,沒有半分依戀和愛意。既然這樣,又何必糾纏不清呢。
“這個自然?!?p> 任飛大手一揮,一只黃金巨象突然出現(xiàn)在院子里。
通體黃金打造,上面鑲嵌的寶石都大如鵝卵,珍貴奢華,恐怕就連皇宮內(nèi)院也未必會有這樣的珍寶。單是它的一條小腿,恐怕就足夠買下整個江都城了。
夏冰眼睛里放著金光。
都沒用佩蓉扶著,一瘸一拐的走過去,突然抱住大象長牙,張嘴就咬??粗厦媲逦难烙?,嘿嘿傻笑?!岸际俏业?!哈哈哈哈!”
任飛看她樂不可支的樣子,不禁有些納悶。之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這丫頭還有財迷的潛質(zh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