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人肉測謊機

　　衛(wèi)毅蓉抱著許天賜出去了。

　　屋里一下子就安靜下來了。許天寶安靜地躺在客廳的沙發(fā)上等著醫(yī)院的救護車趕來。

　　許默坐在餐廳的餐桌前，韓策和方千覓一起坐在了他對面的位置上。

　　“許先生，我們對你的女兒許天寶進行了血液分析檢測，發(fā)現(xiàn)她的血液里含有微量的三唑侖。

　　還有她曾在日記里提起過，你每天都有給她喂安眠藥，我們有理由懷疑你每天都喂她服用三唑侖。

　　三唑侖是管制類精神藥品，你每天喂許天寶服用三唑侖已經(jīng)是違法行為了?！?p>　　許默第一時間否認，“什么??？小孩子隨便說的話，你們警察也拿來當(dāng)證據(jù)？她日記里面寫的東西都是胡亂編寫的。

　　還有喂她吃藥的人不是我，是她那死去的媽媽。我老婆她自從生了二胎之后，就長期失眠，她自己都有去買安眠藥吃?！?p>　　然后他望向躺在客廳里的許天寶，眼神帶著幾分威懾的意味，語氣冷淡冰硬地問道，“天寶，告訴警察，是不是你媽看你晚上總睡不好，成績下滑了，就給你吃助眠的藥？”

　　——“真是撒謊成精，說話時眼睛一直都是紅的?？上也荒苤苯痈嬖V韓策，他在撒謊?！?p>　　方千覓憤憤不平地在心里想著。

　　韓策、方千覓和許默同時望向了許天寶。被三個大人注視著，許天寶眼里露出了怯意。其實她很清楚這個時候應(yīng)該怎么回答將來才不會遭到爸爸的辱罵和毆打。

　　可是對著韓策溫柔的，充滿鼓勵的眼神，她想勇敢一回。

　　想到許天寶剛剛?cè)鲋e幫許默開脫打她的責(zé)任，方千覓忍不住溫柔地提醒她，“天寶，事實是怎么樣的，你實話和我們說就可以了。叔叔和阿姨會一直陪著你，你別害怕?！?p>　　說完這話時，方千覓故意別有深意地望了一眼許默。

　　韓策露出了鼓勵的笑容，那雙深邃的眼睛牢牢看著許天寶，“天寶，記得叔叔說的話吧，為了媽媽，你要說實話。你媽媽已經(jīng)不在了，你要為她找出殺害她的兇手?！?p>　　得到韓策的鼓勵，許天寶抿了一下唇，想要說話的時候，許默卻插嘴道，“天寶，聽警察的話，要說實話。你要是說了謊，爸爸可就要生氣了。”

　　許天寶眉頭一皺，卻改口了，“藥不是爸爸給我吃的，也不是媽媽讓我吃的，我就是一時嘴饞，自己拿來吃了?！?p>　　——“又說謊了。許默這人平時到底有多么兇殘暴戾，自己的孩子才會這么害怕他，僅僅只是一兩句話的威懾就能讓許天寶改口?！?p>　　韓策不動聲色，只要許默在場，許天寶是不可能會說真話的了。他失策了，應(yīng)該分開許默和許天寶之后，才繼續(xù)問話。

　　“許先生，有些問題需要避開你的女兒，我們可以到你的書房里面繼續(xù)吧？”

　　許默面露不耐煩，卻也只能點頭答應(yīng)，“好。”

　　進了書房，韓策一個個細節(jié)地詢問，“許先生，請問11月5號那天晚上八點至八點半，你在哪里，在做什么？”

　　許默蹙起眉頭，滿臉不悅和不耐煩地答道，“我之前不是說過了嗎，我在酒店里和別的女人開房。酒店監(jiān)控和那個女人都可以為我作證?！?p>　　許默說完這話，還特意揚起嘴角，斜睨了一眼方千覓，暗示意味相當(dāng)明顯。

　　方千覓露出了毫不掩飾的嫌惡表情。

　　——“他有病吧？是在暗示他想和我去酒店開房？那女人的腦子有坑才會和他這種殺妻打孩子的男人睡吧？！”

　　——“自我踏進這門開始，他說了唯一一句真話，卻是這么惡心的話，有病。”

　　韓策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冰冷。

　　許默對方千覓的窺視讓他感到很不痛快。

　　另一方面，方千覓的心里話也讓他感到了煩悶，許默沒有說謊，也就是說他當(dāng)晚確實有切切實實的不在場證據(jù)。

　　但他給自己女兒服用三唑侖其實已經(jīng)算是間接證據(jù)了。只是沒有直接的現(xiàn)場證據(jù)，想將許默抓捕就會變得很困難，他可以用“不在場”的理由為自己開脫。

　　他沉著臉繼續(xù)問道，“根據(jù)我們的調(diào)查結(jié)果顯示，你和蔣麗麗之間的夫妻關(guān)系一直不好，你經(jīng)常對她進行辱罵和毆打。

　　另一方面，許天寶在自己的日記本里詳細記錄了蔣麗麗和王勤勉私下情愫暗生的各種舉動，并且你對此一清二楚。許先生，你會不會因為蔣麗麗心靈上的不忠，對她產(chǎn)生恨意，甚至是殺意？”

　　許默當(dāng)即否認，“怎么可能！她是我妻子，就算我對她再糟糕，她也不可能喜歡別人。而我當(dāng)然更加不會殺她，害死她。”

　　——“說謊！說謊！每一句都是在說謊！”

　　韓策低下頭，沉默了一瞬，再次抬頭時，眼神便變得非常嚴肅，他盯著許默，仿佛要將他看穿了一樣。

　　“或者我換一個說法，我剛才所說的恨意和殺意，其實不是說人就是你殺的。而是問你是不是恨她，想她死？”

　　許默還是那句，“沒有。她是孩子的媽媽的，我怎么可能想她死?！?p>　　——“撒謊！眼睛都紅成什么樣了！”

　　方千覓一邊在心里罵許默撒謊，一邊向系統(tǒng)詢問，“許默現(xiàn)在的幸福值是多少？”

　　系統(tǒng)：「許默的幸福值為兩分，心跳為每分鐘103次，腎上腺激素也在上升，說明他此刻十分緊張。」

　　都緊張成這樣了，不是心慌是什么？

　　韓策再問，“你用這樣的方式對待蔣麗麗，她難道不會恨你？沒有向你提出離婚嗎？”

　　方千覓翻了個白眼，真是受不了韓策這磨磨唧唧的問話方式。

　　——“直接問他是不是殺了蔣麗麗啊，反正我這個人肉測謊機一眼就能看穿他是不是說謊！”

　　——“這些情情愛愛，恨不恨之類的問題待會再問啊？磨磨唧唧的。”

　　許默回答得很快，“沒提過，她那么愛兩個孩子，又這么依戀這個家，怎么可能會想要和我離婚。”

　　——“他說謊了！”

　　——“看來在我勸蔣麗麗離婚之前，她自己也向許默提出過離婚。看她當(dāng)時說話時表情那么真誠，我還以為她真沒想過離婚這事，原來是在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