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龍七宿,飛龍在天。
五月初五,時惟端午。
枝頭處處聞蟬鳴,暖陽高懸炙氣升。
南市郊區(qū),荒廢廠房內(nèi)。
“郭副隊,這里一切無事,專家們什么時候來?”
“快了,預(yù)計下午就能趕到,你們細(xì)心點,務(wù)必堅守到專家趕來?!?p> “是!”
放下手機(jī),暫時負(fù)責(zé)這處安全點防衛(wèi)工作的于乾拿起對講機(jī),說道:“兄弟們,郭副隊說了,專家應(yīng)該下午就能趕到,大家都打起精神,再堅守半天。各點回報一下情況?!?p> “1號點正常!”
“2號點正常!”
“3號點正常!”
“0號點正常!好,繼續(xù)堅守!”
看著窗外天上逐漸拔高的太陽,于乾朝身后的同事說道:“老張,你說這棺材里的玩意到底是人是詭?昨天你出了現(xiàn)場,給說說看?!?p> 警員老張卻諱莫如深的搖了搖頭,“于支隊,這棺材邪乎的很,咱們還是能不說它就不說它吧。對了,今天端午節(jié),中午要不要給兄弟們買點粽子吃?怎么說也是過節(jié)了?!?p> 于乾看了看手機(jī),一拍額頭,“瞧我這記性,端午節(jié)了都,粽子肯定要吃,但咱們也不能擅離職守。這樣吧,等會我再給郭副隊打個電話,讓他安排人給咱送過來?!?p> “這樣也行,我出去轉(zhuǎn)轉(zhuǎn),總感覺心神不寧的,可不敢出事?!本瘑T老張說著就出了門,待在這個放棺材的空曠廠房里,他總感覺渾身冷颼颼的。
看著老張出去,于乾轉(zhuǎn)身走向廠房正中,隔離封鎖著那口棺材的鋼板房前。這鋼板房以前多用來關(guān)押一些窮兇極惡的罪徒或者是用來保護(hù)大案要案的關(guān)鍵證人所用,還是第一次關(guān)押非人的罪犯。
透過內(nèi)外焊有堅固鋼絲網(wǎng)的厚厚玻璃窗口,于乾朝鋼板房里看了看,一切如常。棺材板還好好的蓋在棺材上,并無絲毫異動。
“快八點了,但愿最后這幾個小時不會出事。”
天知道昨夜他是怎么熬過來的,從警這些年,于乾還是第一次接手看管這種邪性的非人罪犯。
“嗖~”
耳畔有細(xì)微風(fēng)聲一閃而逝,于乾急忙扭頭去看,偌大廠房內(nèi)并無異樣,但保險起見,他還是把手放在了腰間,一旦有變,他不介意開槍警示。
臨來前,局領(lǐng)導(dǎo)已經(jīng)給了指示,必要時刻,可以開槍自?;蚍磽?。
圍著鋼板房四周轉(zhuǎn)了一圈,并無異樣。
于乾這才松了口氣,正準(zhǔn)備走到門口方向時,耳畔又傳來了一聲一閃而逝的細(xì)微風(fēng)聲。
“嗖~”
這一次,于乾拔出了手槍。
從警這么多年,早就養(yǎng)成了他的高度警覺性和極準(zhǔn)的現(xiàn)場直覺判斷力,廠房里有異常!
“喂!老張,廠房里,草,什么東西!”
“啪!”
于乾還沒講完,他手里的對講機(jī)就掉到了地上。
一個黑影一閃而逝,于乾軟軟倒地。
“喂,于支隊?于支隊?喂?”地上,對講機(jī)里,傳來老張焦急的呼叫聲,“兄弟們,123號位各留一人,其余人都到廠房里去支援于支隊,快!”
“收到!”
“收到!”
“收到!”
廠房內(nèi),一時氣氛緊張。
五百米外,還是那間出租屋里,刑九科剛剛放下手里的望遠(yuǎn)鏡。
在他背后的墻壁上,還釘著自己慘死的徒弟和那只好容易被培育成靈物的白貓,他們身體干癟,死不瞑目!
在他們身下的地面上,一大灘血水早已凝固稱血垢。
屋內(nèi),空調(diào)開到了最低的16℃。
“裴基,你大師姐不知所蹤,你又慘死,我這師傅窩囊!如果不能為你報仇,為師就陪你赴死!”刑九科看著自己徒弟的死狀,心里極為悲痛。
五月初七,刑九科死!
刑九科并無懼怕這句話,哪怕它是真的,作為除靈者,他早就想到了自己將來會身死于靈詭手中的那一天??伤f萬沒想到,自己的徒弟會走到自己前面。
他,刑九科,十六歲走上此途,數(shù)十年來,無妻無后,肖虹和裴基在他眼中就是他的子女。
只可惜,如今他們一無蹤跡,一死于詭物之手。
“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刑九科知道,殺死自己徒弟裴基的,必定是一里外那間廠房里的詭物。之前,他還會考慮或者在乎與官家糾葛的后果,但現(xiàn)在,他顧不得了。
“今日端午,仲夏已至,正午時分,詭物實力最弱!再等等,再等等,正午時分,非是你死,便是我刑九科亡!”刑九科打定主意,中午就冒險進(jìn)入那棟廠房,是身死還是復(fù)仇,皆看天意了!
“嗡嗡嗡~”
放在桌上的手機(jī)震動了起來。
刑九科瞥了一眼,看了看,是一早就打電話給自己的那個陌生號碼,一個聲稱知道自己徒弟肖虹蹤跡的年輕人。
“喂?!?p> “我到了,南市郊區(qū),永寧巷巷口?!?p> “等著?!?p> 刑九科掛了電話,又隔著窗戶看了看那棟廠房,然后毅然轉(zhuǎn)身走出了房間。
低溫的屋里,被釘死在墻上,體內(nèi)血液干涸的裴基和白貓,驀然閉上了眼睛。
正呼呼冒著冷氣的空調(diào)突然就停止了工作,屋內(nèi)溫度開始急劇增加,不多時,臭味開始蔓延。
南市郊區(qū),永寧巷巷口。
李業(yè)一個人站在巷口,正在朝四周張望,十幾米外的停車位上,放著他的車,一臺半新的四環(huán)A4,還是兩年前家里闊的時候他父母買給他的。
車?yán)镒鴦倓傃a(bǔ)充完能量的貞子,還有躲在陰影里不斷抱怨著的詭皮紙人。
反方向,走來一個身穿唐裝的老人。
“我徒兒肖虹在哪?”
李業(yè)看著走近的老人,上下打量了一下,才趕緊說道:“老先生莫急,這話說來話長,容我細(xì)細(xì)道來?!比缓螅眯叹趴莆戳粢?,用背在身后的那只手朝著自己的車?yán)飻[了擺手。
“做事了,讓你測試那老頭靈力呢?!必懽觾窗桶偷目粗幤ぜ埲?。
“這么大太陽!你怎么不去!”對這個被煉化為詭物的貞子,詭皮紙人原本僅存的同情心頓時蕩然無存。為了點靈力就向人類折腰,丟盡了我地下詭城和詭物一族的臉面!
“哦,不去拉倒,反正我又不要新皮囊?!?p> 詭皮紙人憤憤低吼了一下,最后還是乖乖的下了車。
“唯女子與小人難養(yǎng)也!”
坐在車?yán)锏呢懽映幤ぜ埲说暮蟊惩铝送律囝^,我是女詭我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