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三次機會?!?p> “什么三次機會?”
“救你三次便失敗,成功有獎。”
這是甲的對我這個月狩獵的要求,只需要撐一個月,不出事故用到甲出手,便算是我過關(guān)。過關(guān)有獎勵,這倒是讓我沒想到,甲還有這樣的一面。
我穿著一身黑色緊身軟皮甲,同色過腳踝的長靴,還有一件無袖套頭過膝的皮質(zhì)外套。我覺得穿緊身褲下半身就像只穿著內(nèi)褲,所以這外套很合我心意,解決了那種尷尬感。
這一身皮甲是甲為我做的,可以說是量身定制,連我這個門外漢都覺得制作精良,穿著柔軟舒適。這酷暑的天氣,穿這么多,也不覺得悶熱。我總算知道,甲為什么夏天捂得這么嚴實,還能忍受的了。
我問甲這是什么魔獸皮,這么舒服。能不能多做幾套樣式不同,又好看的,給我換著穿?甲只是閉眼當作聽不見。沒有鏡子,我只能問七八,我穿著好不好看?從七八的夸贊和羨慕的眼神中,我知道肯定很不錯,起碼七八的眼神不像是奉承的樣子。
原本只想帶戰(zhàn)矛和匕首就好,在七八的哀求勸說下,我身上都掛滿了武器。背著長弓和長劍還有弓箭桶,弓箭桶里放滿七準備好的弓箭,滿滿一桶有上百根。兩手的袖中還各藏有一把袖珍短刺,腰上別著一把短劍和鞭子,兩腳也各別著一把匕首,手上拿著最熟練的戰(zhàn)矛。這樣還不夠,八還給我扣了一個腰帶,跟我說腰帶里藏著一把軟劍,對此我很是無奈。
七八在給我佩戴武器的時候,還十分不放心的,把武器看了一遍又一遍,才給我系上。如果不是他倆畏懼甲,我覺得他們甚至?xí)低档母衔夷?。七還甚至還鼓起勇氣,悄悄的在我衣袖等處塞些小東西,我則是偷偷看了一眼甲,然后對著七微微一笑,表示干得漂亮。
也不知道甲怎么做到的,在出發(fā)的時候,甲從我身后單手抓著我脖頸處的衣服,將我提起凌空抖了抖。七塞給我的那些小東西,都紛紛掉落到地上,一個都不剩,都是些用油紙包著兩根拇指粗細大小的肉干。
對此我只是轉(zhuǎn)過頭去對甲嘻嘻一笑,七則是畏懼的偷偷看了眼甲,又有些擔憂的望向我。不用甲示意,自己乖乖地走到一邊去舉那個非常重的長弓,拉那根緊繃的弓鉉,保持著姿勢不敢亂動,這是甲最愛對七做的懲罰??粗皇且恍壕湍樇t手抖氣喘的樣子,我投給七一個安心的眼神,示意他放心吧。其實我自己是不擔心的,畢竟只呆一個月,八都能做到,我沒理由做不到啊。
甲提著我并沒松手,我只突然感到一陣眩暈感傳來,使我眼前一黑,然后就被丟在什么地方上。雙腳剛著地,就急忙蹲下身雙手摁在地上,讓自己保持平衡,不要被這暈眩感給弄摔在地。好在短暫的暈眩感很快就消失,這時候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被甲很隨意的,丟在叢林中一顆樹的樹枝上,甲已不見蹤影。
這樹有百米高,但在這片林中并不是最高的一顆,樹與樹之間隔得都不算遠。樹下都是些零零松松的一些不知名雜草和野花,地上到處都是厚厚的落葉,有新落下的,也有落下許久腐敗的。現(xiàn)在是白天,樹林里仍舊昏暗,只有少得可憐的幾米陽光,能成功的從枝繁葉茂的樹冠中穿透而來,使得視野并不是很好。
魔力灌骨淬體,使得我的體質(zhì)提升同時,視力和聽力都變得異常靈敏。倒也能看到自身周圍幾百米內(nèi)的一切??焖俣鹊膾吡酥苓叚h(huán)境一眼,側(cè)耳傾聽,微微的風(fēng)聲夾著樹葉沙沙的聲音,似乎還有一些小獸的走動和跳躍聲。
就在我要跳下樹枝的時候,“咻,咻,咻。”三聲破空聲同時響起。原本就一直保持警惕的我,在響聲一起,便迅速做出反應(yīng)躲避。
甲對我的聽力訓(xùn)練非常有效果,只從這幾道響聲,就能讓我知道許多情況,向我襲來的武器大致是細長的針刺類型,襲擊者的數(shù)量和位置,以及襲擊我的部位,分別是后腦,右腳后跟和前腰腹三個部位。
偷襲角度來得刁鉆且迅猛,幾乎就在我卷縮著反轉(zhuǎn)身子,雙腳就要借力從樹干上跳開時。我就看到那三根烏黑色,兩頭尖銳,寸許長的木刺。
這是荊棘子母鬼藤的木刺,每根木刺上都帶著輕微的麻痹毒素,每跟木刺都有子母兩根,感覺到有食物的,木刺便會分裂成兩根,向食物扎入汲取養(yǎng)分再生出新的鬼藤。荊棘子母鬼藤并不能自主移動,用木刺攻擊我的,而是一階低級魔獸林隱鼬。群居的它們只有成人巴掌大小,毛色會變色。荊棘子母鬼藤的毒木刺卻不會傷害它們,因此它們以鬼藤為巢穴,木刺為武器。
三根木刺就在距我十幾厘米的面前,突然分裂成六根木刺,向我狠狠飛射而來。
變化來得太快,距離太近,木刺速度又快,我原本動作就是為躲那三根木刺而為。此時突然多出三根木刺,總共六根從不同角度刁鉆地飛射而來。嚇得我瞳孔一縮,一口氣憋在胸腹都未敢呼出。我趕緊揮動手中的白骨戰(zhàn)矛,將四根木刺一一擋掉,又借著身形動作躲過余下兩根,有一根幾乎是貼著我的臉頰飛過?;艁y顯得我的動作有些笨拙,但好在都基礎(chǔ)奠定得很好,還是險而又險躲過了。
就在我躲開木刺,在幾顆相隔不遠的樹身間跳躍借力,遠遠地退開群居魔獸林隱鼬的地盤,只要離開它們的地盤便好。這種魔獸威脅性不大,但勝在數(shù)量龐大,而且被鬼藤的毒刺刺中的話,那麻醉可不是讓人好過的。偏偏我腳剛落到地上,我就能感覺到我心碎的聲音,這種松軟無底一般的踩屎感,讓我意識到不妙。
萬萬沒想到的是,躲過了木刺,我卻沒躲過泥沼。整個腳被陷在泥沼里,至我膝蓋頂處。此時我正一動不動,手握著白骨戰(zhàn)矛,警惕著周圍。額頭已經(jīng)布滿了細汗,握著戰(zhàn)矛的手也因用力而有些泛白,內(nèi)心緊張要死,偏偏還要一直不斷安慰自己不能有太大動作幅度,呼吸盡量平穩(wěn)。
危險的窒息感充斥著我,我感覺此刻自己就像是被獵豹鎖定的羔羊,將我死死的鎖定在原地,無處可逃。
一陣狂風(fēng)嗚嗚的襲來,周邊落葉被風(fēng)吹得高高揚起,一股血腥的惡臭同時撲鼻而來,令人作嘔。
一條兩米多粗大,四十幾米長,身上布滿各色細小鱗片。這些顏色各異的鱗片,形成一張張表情不一,瘆人的鬼臉圖案。圖案遍布這條大蛇全身,泛著淡淡光澤,讓這些鬼臉看著異常慎人??刹?。這是一條二階低級魔獸,鬼臉森蚺。
鬼臉森蚺的身軀,已經(jīng)在我周圍三米內(nèi),圍了三圈足有六米多高的肉墻。它的頭高高的立著,用那兩顆碩大的烏黑的眼珠俯視著我,一動不動,除不時的吐一下它那烏黑開衩的舌信。
敵不動,我不動。
其實是我不能動,它隨時可以將我纏死。而我此時雙足深陷沼澤泥里,根本不敢亂動,就怕陷進去的速度更快。
鬼臉森蚺并沒有風(fēng)等太久,很快它就對著我張開大嘴,露出四顆鋒利的獠牙。發(fā)出一聲吼叫的同時,還帶著一股惡臭。
這聲吼叫,讓我感到恐懼,整個身體因為害怕得顫抖,顫抖更是讓我的身子以一種緩慢的速度下沉。
我知道這是鬼臉森蚺的魔技,恐懼。使人身心害怕,越是感到害怕,時間越久效果便會越深,到時候?qū)适魏螒?zhàn)斗意志。
我必須第一時間反抗,強忍著內(nèi)心的恐懼,抬起頭用力反吼回去,同時將手中的白骨戰(zhàn)矛向著它,在空中揮舞。是的,我感覺這樣會讓我沒那么恐懼,確實很有效果。
可這樣的行為讓鬼臉森蚺更為憤怒,它怒吼一聲,齜牙咧嘴的就從上方向我攻來,盤旋在周圍的蛇身也急速縮緊。速度極快,六米多高的肉墻壓迫而來。
頭頂有蛇頭,周圍是肉墻,腳下是黏稠無底的淤泥,我根本無路可逃??!在死亡壓迫之下,人的潛力總是會被無限激發(fā)而出。
我來不及多想,迅速將袖中藏著的袖劍抖出手上,使出全力向鬼臉森蚺頭部甩去。并未想過能給它造成傷害,只是想爭取一些時間。鬼臉森蚺輕松躲過袖劍,卻也給我爭取到了兩秒。
我用力將戰(zhàn)矛揮砍在鬼臉森蚺緊縮而來的這堵肉墻上。堅硬鋒利的戰(zhàn)矛捅破那張怪異的鬼臉,直插進它厚實的肌腱中,疼得鬼臉森蚺仰天怒吼。
我用戰(zhàn)矛頂在蚺身上借力,掙脫束縛在腳下的淤泥,憑著矮小的身軀,在這不大的肉墻范圍內(nèi),靈活地跳躍,從鬼臉森蚺怒吼中逃出生天。
這一系列都是一瞬間發(fā)生的事。
袖劍暫緩鬼臉森蚺頭部攻勢,戰(zhàn)矛再將它擊傷惹怒,它的身軀也因受傷,緊縮速度緩上那么兩秒。這些時間相加,給我爭取到足夠的時間逃離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