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豪天將云綺蘭執(zhí)意要離開的事情,告訴了方灼。方灼聽后反倒很平靜,只敷衍著“嗯”了一聲,這讓凌豪天深感意外。
“你……”
“這個結局,其實我早就料到了。你身邊的云朵只不過是一個空殼而已,她的靈魂在方家,在影蘭山莊。”
方灼一語道破,使得凌豪天心里反而更難受了。
方灼輕拍了一下凌豪天的肩膀,安慰道:“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 ?p> 凌豪天驚嘆。
“一切順其自然吧”。
方灼又補了一句,凌豪天在失落中沉默。
方灼隨即去給云綺蘭拿來蚊帳,還有驅蚊香,而那一夜,凌豪天卻瑟縮著守在了門外。
時光飛逝,半個月轉瞬過去,方灼的茶園豐收,茶廠也終于要開業(yè)了。云綺蘭幫忙準備各項事宜,忙得不可開交,凌豪天的診所也暫時停業(yè)幾日,過去幫忙了。
方琰的影蘭山莊,重建工作也接近尾聲。他回到了自己茶廠的辦公室,抽著悶煙愁眉不展。時近中午,老劉推門進來,隨手又關緊了那扇門。
“老劉,回來了?怎么樣?打聽到了什么?”
方琰摸索著將手中的煙蒂,按在面前的煙灰缸里,他迫不及待的向老劉詢問。
“打聽到了一點,咱們在北方的三家老客戶,都去了方灼的茶廠。還有……他們今日開業(yè),在門口公然張貼告示說……”
老劉說到這里語速放緩,或許擔心激怒方琰的情緒吧。
“他說什么?老劉,你究竟看到了什么?”
方琰抬起頭,雖看不到,但他可以意識到,老劉那張充滿哀愁的面容。
“說在價格上,比咱們……低三成。”
老劉說出了實情,方琰當即暴怒,揮手猛拍了一下面前的桌子。
“這不是明擺著撬行嘛!他究竟是哪里來的瘟神?我還不信這個邪了,我方琰在這行里十幾年,還斗不過一個外鄉(xiāng)來的混混兒?混蛋!真是太混蛋了!”
方琰一向斯文自稱儒商,但這次他居然出口罵了人。當然,他也只會罵個“混蛋”而已,更甚的污言穢語他說不出口。
“喲!這是怎么了?誰又惹你生氣了?還發(fā)那么大的脾氣!”
不知何時,冷春竹推門進來。
“你來做什么?這是辦公室,你可以隨便就進來的嗎?”
方琰聽到冷春竹的聲音,當即將怒火轉移到她身上。
“喂喂喂!這是吃了槍藥了嗎?我這好心給你送飯過來,還無辜招了一頓指責?我冤不冤啊?”
冷春竹抱怨著,方琰總算住了口,但卻沒有表達歉意。
“冷小姐不要生氣,少爺今天心情實在是糟透了!方家的老客戶,被搶走了!”
老劉給冷春竹解釋了,方琰發(fā)火的誘因,冷春竹的心里才算平和了一些。不過,聽說方家生意被搶,她也難免跟著著急,畢竟在方家多年嘛!她隨手將拎來的食盒兒,放到方琰的辦公桌上。
“誰?那個人在哪里?敢搶方家的生意,我看他是活膩歪了吧?老劉,你帶我去,我倒要看看是個什么……有娘生,沒爹養(yǎng)的混賬無賴!”
冷春竹也暴怒了,并出口臟話罵人。這次方琰沒有指責她的粗俗,心里反倒舒坦了一些。
“老劉,現(xiàn)在就帶我去!”
方琰迅速站起身,準備即刻去找那個搶他生意的人。
“這……也不急于這一時嘛!”
老劉猶豫著。
“都到了這種地步,難道還不急嗎?難道要看著他搶走我的家宅,霸占我的土地不成?我可忍不了!”
方琰說話間,自己摸索著往外走。
“對,忍不了,當然忍不了!老劉年紀大了,難免有些瞻前顧后。少爺,要不,讓老劉退休吧,然后頤養(yǎng)天年豈不是很好?”
冷春竹居然借機說出這樣的建議,一旁的老劉,氣得胡子都豎起來了。
“冷小姐,你這話有點兒……”
“有什么?春竹這次說的沒錯兒,我也真該考慮一下你退休的問題了?!?p> 方琰在盛怒之下頭腦糊涂,居然順著冷春竹的意思,斥責了老劉。老劉皺皺眉頭,真是有苦說不出。冷春竹卻暗自偷笑,這么多年來,她還是第一次得到方琰的贊賞呢。
“少爺,我陪你去。老劉,你快告訴我地址啊!”
冷春竹說著,扶方琰坐上了輪椅。老劉輕聲呼出一口怒氣,跟隨在他們身后出了門。
方灼的茶廠正是最熱鬧的時刻,里面車間的試機聲不絕于耳。而大門外,身為老板的方灼,身著筆挺的白色西裝,笑逐顏開迎接著前來恭賀的賓朋。
云綺蘭也穿上了國外買的長裙,還有那雙高跟鞋,加上那頭大卷兒波浪發(fā),依舊風姿綽約。她在幫著方灼迎來送往,身旁還有與方灼同樣帥氣的凌豪天。
確實,去恭賀和參觀的人真不少,其中,也不乏一些欲和方灼談生意的人士。
冷春竹推著方琰到那里時,遠遠就聽到了,一片歡笑和寒暄之聲。
“春竹,你看到了嗎?是不是門外很多人?他們的老板在嗎?是個什么樣的人?”
方琰在輪椅上坐立不安,焦急的詢問冷春竹。
“人很多,少爺,我推你過去看個究竟?!?p> “喂!冷小姐,還是我推少爺過去吧?!?p> 老劉擔心冷春竹走近后,識破云綺蘭的身份,于是搶著去推方琰的輪椅。
“喲!你那么大年紀了,還是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這事兒用不著你?!?p> 冷春竹不肯松手,執(zhí)意推著方琰過去。老劉的心,立刻懸到了嗓子眼兒。
方琰雙目失明,冷春竹那一刻就是他的眼睛。當她推著輪椅,一步步臨近那廠子大門時,猛抬頭,驟然間她驚出了一身汗。
“這……我又見鬼了嗎?”
冷春竹吸了一口涼涼的空氣,忍不住自言自語。這已經(jīng)是第三次了,見到那張頗為熟悉的面孔。冷春竹的心里又一次產(chǎn)生了猜疑,再一再二,還有再三再四?這一次次難道都是巧合?
“不行,我得問個明白?她究竟是人是鬼?”
冷春竹不覺說出口來。
“春竹,你說什么?什么人啊,鬼???你看到了什么?”
方琰疑惑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