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常和李童玉倆人的車奔馳在寬闊的大路上,離市中心越來越遠(yuǎn)。
車外風(fēng)光無限好,車內(nèi)卻滾燙沸騰。
“哎,你往哪開呀?認(rèn)不認(rèn)道了你?…”
“這邊…,右邊,直走,右拐,錯了,錯了,左轉(zhuǎn)…?!眳纬T诶钔襁@種凌人的指點下開著車。
本來送她回家就是一件強(qiáng)人所難的事,她這般刁鉆,難以侍候,呂常不耐煩的情緒還是被激發(fā)出來了。
“我的大小姐,你剛才不是說這個道的。腦子真給驢踢了,自己家住哪都記不住嗎?”
“祖國富強(qiáng),變化太大,我腦子跟不上變化,很正常啊?!?p> “那你總知道你家地址吧?用導(dǎo)航行不行?”呂常怒氣沖天。
“啊哈?導(dǎo)航,噢,對哦,都忘了,導(dǎo)航哦。”
李童玉故裝迷糊,掏出手機(jī),隨便劃拉著,“什么AAP來著?百度?還是高德?我下載一個?!?p> 呂常簡直要崩潰,“是不是中國人???啥也不懂,但車上不是有導(dǎo)航嗎?”
“噢,車子——,沒有升級,不好使。還是手機(jī)地圖精確一點?!?p> “那你家到底住哪啊?能不能給個明確地址?我用自己手機(jī)導(dǎo)航?!?p> 呂常說著,低頭取手機(jī),李童玉突然大喊,“哎呀,小心,開車不動手機(jī),嚴(yán)格遵守交規(guī)?!?p> 說完便一把搶了過去,她又嚷嚷,“左轉(zhuǎn)左轉(zhuǎn),上環(huán)城公路——”
“啊——”呂常想提出抗議,但是車速不等人,他只好聽從李童玉的指揮轉(zhuǎn)向上了偏僻的環(huán)城大道。
但心中覺得不妥啊,呂常又問,“不對呀,你一個有錢的富豪人家,怎么會住這么偏遠(yuǎn)的地方?你確定你這假洋鬼子認(rèn)道嗎?”
“嗨,住郊區(qū)環(huán)境好,你懂什么?”李童玉的如意算盤勝利鳴叫著,一路敷衍掐滅呂常的詆毀以及質(zhì)疑。
當(dāng)車輛離主城區(qū)越來越遠(yuǎn),而她的心底詭秘的計劃便一步步得逞。
凡是與她過不去的人,一定沒有好結(jié)果。
直到前方道路曠亮,綠色滿目,李童玉突然喊道,“到了,到了,停車,停車——?!?p> 呂常還在心里糾結(jié),聽到停車,便乖乖把車??肯蚵愤?,還傻乎乎的問,“你該不會告訴我你到家了吧,這路很偏僻的,不用說房子了,就連車都很少見?!?p> 李童玉不管他怎么說,又一次不溫柔的把他拉下車,自己就坐到駕駛位上去。
關(guān)上門后,她把呂常的手機(jī)塞到他手里,得意的向他發(fā)難,“你送我到這里就可以了,前面回家的繞城高速我認(rèn)識,不用你送了,謝謝?!?p> 納尼?聽著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呂常大感不妙啊,送什么送?他都被趕了下車,就靠那兩條腿,在這毫無人煙的地方,還不知道誰送誰呢。
呂常急跟在她的身后說,“不用送了?那我該怎么辦?我怎么回去啊?”
然而,他吃了個閉門羹。
李童玉搖下車窗得意的說,“你叫滴滴打車啊,當(dāng)我真的不清楚國內(nèi)的情況???但是,這么遠(yuǎn),這么偏,人家來不來接你是一回事兒哦,又或者,車費可能會有些小貴。”
“你既然都知道,騙我跑這來是耍我呢?”呂常開始急噪的出言不遜了,“每回兒都把司機(jī)扔下,果真是個大白眼狼啊。”
“你才知道???”李童玉不安好心,不屑一顧。
“李童玉——”呂常徹底怒了。
“咯咯…,知道我名字呢?”李童玉故意提高幸災(zāi)樂禍的亮麗嗓音。
“那就記清楚點。哦,對了,還是給你點建議,如果叫不到車呢?可以往前走一走,可能希望會大一些。Turn- this -stress,不就七八公里而已嘛。像你說的,長兩條腿不用來走路,難道就為了好看?我先走拉,拜拜!”
話音未落,只聽油門驚醒的響聲,跟著車尾裊裊飄起輕煙,向他揮手告別。
車后箱的裂縫也張開露出你說副門牙,在奔走中狂喜跳動,一轉(zhuǎn)眼便消失在視覺的滅點上。
“喂——,回來——”呂常下意識的追著跑了幾步,恨不得兩腿變成引擎,火箭般一鼓作氣追上去,把她炸得粉身碎骨,同歸于盡也難消心頭之恨。
但事實上氣炸了的是他自己,他什么事也做不了,“有沒有搞錯,好狠毒的女人,簡直就是個瘋子?!?p> 空曠的郊區(qū)大道上,有無數(shù)的空間容納他的哀聲嘆息和憤憤不平的怒言吼聲。
美好的野外,惟獨他的身影和天空中鳥兒的自由翱翔,沒有羽翼的凡人猶如被懸掛在半空中。
上天無路,入地?zé)o門,徒步長征回家吧,誰叫他惹上了李家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