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你又來看我啦。”
林潤笑瞇瞇的抽來一張椅子，坐在了小女孩的床邊。
“小妹妹，以后別叫我叔叔，叫我大哥哥就行了?！?p> “哦？”
小女孩歪頭仔細看了一眼林潤，嘴角微微上揚。
“好的，叔叔?！?p> “咳?！?p> 林潤抬手揮去鼻腔前飄蕩的藥味兒，抬手摸了摸小女孩的額頭。
“小妹妹，什么時候出院??？”
小女孩也不躲閃，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盯著林潤看：“醫(yī)生說了，一個月以后我就能出院了?！?p> “恭喜?！?p> 林潤微笑說完，又陪著小女孩說了幾句話，約定好出院那天他會過來接她，隨后起身準備離去。
走至門口，身后小女孩的聲音弱弱傳來。
“叔叔...”
“嗯？”
林潤回頭，有些疑惑的看向在燈光下小女孩蜷縮著的孤單身影。
“沒什么。”
小女孩吞吐了幾句，最終還是展顏一笑。
走出醫(yī)院，時間已經(jīng)是傍晚。
林潤在踏出醫(yī)院大門之后，扭頭朝住院部的眾多窗臺看去。
隱約之中，他好似看到了小女孩房間的那個窗戶，正站立著一道小巧的黑色影子。
“你知道了些什么嗎...”
皺緊眉頭，林潤猜測，小女孩難道知道了自己在藏尸間里干的事情了？
是那只貓告訴她的嗎？
這幅綢布，和她又有什么關(guān)系？
思考之際，不知不覺中林潤已經(jīng)走到了一處無人的巷口。
陣陣冷風從巷口吹拂而來，卷起了他的衣袍，林潤并沒有著急離去，而是盤腿在巷口坐了下來。
拿出了靈容器放置在有些凹凸不平的地面上，林潤又從懷中掏出了哀怨海女的舌頭。
以及那杯浸泡過尸體的污水。
將靈容器打開，里面惡靈的怨念似乎已經(jīng)沒有了之前的活力，林潤只是用手輕輕一勾，那團黑氣就順著他的手指從靈容器之中飄蕩而出。
黑氣沉入污水，林潤有些惡心的拿起這塊猩紅的舌頭，然后將其卷起來，放在了污水杯中。
三樣東西融在杯中，并沒有發(fā)生任何的古怪變化。
“等到明天早上，就能夠喝了?！笨粗矍斑@惡心發(fā)臭的水，林潤強行抑制住了自己想吐的感覺。
就是不知道，等到時候真喝起來，又會是個什么樣的味道...
時間眨眼流逝，林潤在巷口已經(jīng)枯坐了數(shù)個時辰。
背脊長時間被冷風吹劃已然變得麻木，林潤的呼吸緩慢而規(guī)律。
看起來，他正在做著初牧人序列所要求的事——保持心靈的寧靜。
當麥格林勒的第一縷陽光照耀大地，背后墻體的陰影開始在地面蔓延，林潤終于睜開了雙眼。
一個晚上的浸泡，使得哀怨海女的舌頭已經(jīng)徹底軟化了下來，甚至有一縷縷血絲在污水之中飄蕩。
杯底沉積著黝黑，舌頭在污水中圈成了一團。
林潤吞咽了下喉結(jié)，將腦中升起的惡心感強行驅(qū)散，隨后果斷拿起了杯子，仰頭就飲！
“??？你問我什么味道？”
林潤聳了聳肩膀，沖著西納琉斯攤手：“相信我，嘗了第一次之后，你絕對不會再想嘗第二次?！?p> 西納琉斯笑道：“我主要是好奇，能夠讓人成為序列者的合劑，是個啥味兒。”
“呵呵?！绷譂櫮槻考∪馀で艘幌拢蓟貞洠骸熬秃孟?..被放置在冰箱里面，冷凍了一整天的加了軟狗屎的可樂?！?p> “可樂？”
看著疑惑的西納琉斯，林潤拍了拍腦門，他忘記了，這個世界沒有可樂。
放置滿冰塊用來保鮮的嚴密箱子，倒是有。
西納琉斯用羨慕的語氣道：“這么說來，你已經(jīng)成為了一名真正的序列者?！?p> “是的?！?p> 林潤點頭，方才回憶起來的惡心感被拋至腦后，臉色浮現(xiàn)出了喜悅。
他的的確確成為了一名序列者，在飲下了那杯古怪惡心的合劑之后，他整個人發(fā)生了一些變化。
眼睛比之前看東西要來得更加清楚，五感也變得更加的敏銳，最為重要的，是他擁有了短暫影響別人心志的能力。
回想起當初飲下合劑之后的感覺，林潤有些若有所思。
合劑似乎能夠?qū)⒛愦竽X之中的某個能力給開發(fā)出來，例如如今的林潤，他能夠感應到自己在干擾別人心智之時，腦中會有類似于精神力的東西溢散而出。
當然，這個實驗品正是眼前可憐的西納琉斯。
看著雙眼變得渾噩的西納琉斯，林潤額頭上開始流下細密的汗水。
操控自己的精神力去干擾別人，這是一件非常吃力的事情。
“你到底是誰？”
林潤沙啞問道。
西納琉斯如同一個機器人般喃喃開口：“我...是...”
只等他剛剛說出兩個字，林潤就再也維持不了干擾的狀態(tài)。
精神力如潮水般退回，林潤雙眼微微發(fā)暈，整個人晃動了一下。
“嗯？你怎么了？”從被干擾的狀態(tài)之中清醒過來的西納琉斯還有些不明所以，他看著眼前大汗淋漓的林潤，輕輕皺起了眉毛。
“你剛才在拿我做實驗？”
很顯然，現(xiàn)在的西納琉斯非常的不爽。
“嘿嘿...”林潤沙啞笑道：“獲得了神奇的能力，總是想要嘗試一下，恰好你就在面前?！?p> 西納琉斯晃了晃頭，只覺得自己的大腦此時有些昏昏沉沉。
“我不是你的實驗品，這種東西可開不得玩笑，萬一我變成了傻子，那怎么辦？”
“抱歉，不會再有下次了?！?p> 西納琉斯不滿的瞪了一眼林潤，隨后扶額走出了辦公室。
他可不想再與林潤待在一個房間，萬一林潤又手癢拿他做實驗，自己找誰說理去？
“這個能力...”林潤皺眉目送著西納琉斯背影的離去，喃喃低語：“對于普通人，只能持續(xù)不到五秒的時間?！?p> 在面對同等級的序列者，或者是惡靈與詭異時，恐怕這個時間會縮短一半。
兩秒有余的時間，比林潤先前預估的要多出來不少，實際上在戰(zhàn)斗之中也挺有用處。
只不過...就是施展完精神力干擾以后，席卷而來的疲憊與不適感，太過于嚴重。
嚴重到，現(xiàn)在的林潤已經(jīng)有些站不太住，只能夠扶著墻壁，緩緩靠坐在地上喘氣。
“一次精神干擾過后，恐怕就只能夠坐以待斃了?！?p> 在地上干坐了十來分鐘，大腦之中的疲憊與困意才逐漸消散，林潤的四肢恢復了一些氣力。
從地上站了起來，中午午休的時間已經(jīng)到了，林潤離開了辦公室，準備回到宿舍。
西納琉斯藏著一半的身體，在拐角處默默看著林潤有些踉蹌的背影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