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更高的地方,才清楚地感受到‘強者恒強’。
獨孤劍飛拔劍了,他有好久沒遇到一個值得他拔劍的對手。其他人慌張追過來,還不知曉發(fā)生了什么。
兇手沉默著,站在樹林的陰影中。
“我們將他圍起來,別讓他跑了!”張龍陽說道。
獨孤劍飛抬手制止了眾人:“他不會跑,我牽制他,你們伺機出招,若尋不到機會,就趕緊逃吧!”
他出于好意才這么說,更是在衡量敵我力量之后做出的冷靜的判斷。
其他人卻不打算領(lǐng)他的好意,許尚直接拔劍,惡狠狠道:“別讓老子把你一起砍了,掌門是吧,我早就想弄死他了!”
他是武當(dāng)棄徒,對所有武當(dāng)門下都懷有恨意。
“既然如此,大家并肩作戰(zhàn)!”
獨孤劍飛話音未落,許尚竟沖了過去,大喊著:“老賊,看劍!”
武當(dāng)劍法輕巧多變,在心狠手辣的許尚手中,更是詭異莫測,一劍斬出,幻化成五道殘影,這是他在武當(dāng)劍術(shù)基礎(chǔ)上自創(chuàng)的必殺絕技‘沒影斬’,真身與幻影難以分辨。
“老賊,看我這招比你武當(dāng)極道劍術(shù)如何?”許尚叫喊著。
肖英河在后面拍手叫好,他頂多算個武夫,實力甚至不及許尚十分之一,難得看到這樣精彩的招式。
其他人卻面色嚴(yán)峻,他們能感受到黑衣人的強大。
眼見五道殘影斬來,黑衣人不避不退,橫著斬出一劍,劍尖火焰繚繞,噴薄而出的劍氣宛如盤旋著的赤練蛇,瞬間將殘影擊潰。
龍陽的反應(yīng)可用瞠目結(jié)舌形容,驚叫道:“怎么是我純陽教的‘赤火式’,如此程度,我?guī)煾富钪膊灰姷媚苁钩鰜?!?p> 獨孤劍飛望向肖楠,想讓他給一個解釋,這兇手到底是什么來路。
世上誰能既通曉武當(dāng)極道劍術(shù),又懂得純陽教劍法?
肖楠神情凝重,他大概知道了兇手的身份。
“他是地獄的使者,你們就把他當(dāng)作一個通曉百家劍術(shù)的殺手吧?!毙らf道。
肖英河打了退堂鼓,咽了口唾沫畏縮道:“如此我們還是撤退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英河兄!”龍陽拍了拍他肩頭,“你先躲一下吧,這里交給我們!”
肖英河也不客氣,選了一棵兩人都無法環(huán)保的梧桐,躲到了后面。
肖楠抬頭看了眼天色,就快到副本結(jié)束的時間了。
許尚退了回來,臉色發(fā)青,他的右臂在剛剛同黑衣人對劍已經(jīng)廢掉了,被他扯下衣袖當(dāng)布條系在腰間。
“按剛剛說的,我去牽扯。”獨孤劍飛再次強調(diào)。
“我是魔法使,可以用輔助魔法暫時增強你的境界!”肖楠道。
黑衣人此時也在觀望,顯然他唯一忌憚的只有獨孤劍飛一人。
樹林里比剛剛亮了一些,肖楠已經(jīng)能看清楚柒姑娘的神情,她緊皺著眉頭,以往的冷靜沉著,在面對遠(yuǎn)比自己強大的對手時都不見了。
這時候,一片梧桐葉,從她頭頂?shù)臉渲β湎聛怼?p> 黑衣人突然出手,劍風(fēng)呼嘯,一條銀蛇在朦朧夜色中以極速游弋著,突然彈射向柒姑娘。
龍陽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他認(rèn)得這劍法,兩年前被誅滅的邪教‘拜蛇教’的絕技‘蛇息’劍法,是最陰狠的刺殺劍術(shù)之一。
柒姑娘作出反應(yīng),想抬劍擋,可是以她的境界是擋不住的。還是獨孤劍飛接下了這一劍,渾厚的力道將黑衣人彈開十幾步遠(yuǎn)。但銀蛇吐出的蛇息還是傷了柒姑娘,她的四肢被洞穿了四五處,已經(jīng)寸步難行。
肖楠‘激活’了輔助系的十階魔法刻印,幫獨孤劍飛提升了足足一個小境界。張龍陽趁機使出‘離火式’,飛劍卷席著火焰射向黑衣人。
“嘭!”
火焰炸成漫天絢爛的火花,劍被彈開,深深插進(jìn)肖英河身旁的梧桐樹上,嚇了他一大跳。
“比我要足足高一個大境界嗎!”龍陽感嘆。
而此時,獨孤劍飛沖他們喊道:“我已有了對付他的辦法,你們看準(zhǔn)時機!”
說完便同黑衣人纏斗起來,劍光不停閃爍,劍刃相撞出的火花,像是黎明時不甘熄滅的鬼火。
十幾個回合之后,獨孤劍飛竟露出了破綻,被黑衣人一劍劃開了腹部,青衣立即被鮮血染紅。他面色痛苦跪地呻吟,黑衣人卻不趁機殺他,立即轉(zhuǎn)向柒姑娘,一劍刺了過來。
“就是此時!”獨孤劍飛高喊,他流出的鮮血像活了過來,在地上延伸成一條紅色繩子縛住了黑衣人的腳踝。
龍陽與肖楠左右夾擊,準(zhǔn)備好了最強殺招,黑衣人再向前一步,也許能殺掉柒姑娘,卻也會被他們兩個殺死。
向后退雖然能躲開致命傷,可他已經(jīng)被獨孤劍飛的手段制住,敗局已定。
退,或不退。
對于雙方來說,只是一瞬間的抉擇和等待,可時間卻似乎被放緩了……
黑衣人沒有絲毫遲疑,劍刃正對著柒姑娘胸口,刺了過去。
肖楠瞪圓了雙眼,這不是他要的結(jié)果。
“噗!”
鮮血噴濺,銀劍貫穿了肉體。
肖楠震驚,張龍陽和獨孤劍飛也同樣震驚,肖英河竟然擋在了柒姑娘身前,他的腹部被劍貫穿,頓時血流如注。
“不……不應(yīng)該啊,我……穿了鐵鎖甲……”
柒姑娘呆住了。她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有人用自己的命,去救她的命。
三人一起動手,黑衣人中了三記殺招,最后被獨孤劍飛用劍釘在了地上。
“他怎么樣了?”
眾人都去查看肖英河的傷勢。
“內(nèi)臟被刺穿了,萬幸沒有碎掉,看樣子他的鐵索甲還是起了用處!”龍陽一邊幫他療傷,說道。
肖楠松了口氣,癱坐在地上,游戲面板上他的體力值已經(jīng)見底。
許尚也走到失去行動力的兇手跟前,一劍削了他的胳膊,又蹲下來,將他的面罩扯了下來。
“讓老子看看你誰家的狗!”
面罩被扯下,他卻呆住了。
其他人也望過去,同他反應(yīng)相似,他們看到的,是一張沒有五官,甚至沒有臉皮的‘臉’,就像是有人用鉛筆在紙上隨意涂畫出的形狀。
“還真是地獄使者?”許尚不解道。
只有肖楠知道為什么是這樣一張臉,這個兇手本來就只是游戲設(shè)計師緊急寫出的程序代碼,他存在的價值,就是暗殺柒姑娘。
莫說無名無姓,連一張臉都不配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