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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能是個昏君

第七十章 箴言

我可能是個昏君 斷更真好 2051 2020-02-23 00:22:59

  二十三歲的大齊皇帝李川死了。

  死在了瑤臺樓的一位青衣小廝和一個舞姬手中。

  他不知道刺客是受哪方勢力的指派,可是眼下,他也不太關(guān)心這些了。

  因為,李川總覺得腳下這條黃泉路很熟悉,身旁兩個吐著舌頭的小鬼也并不陌生。

  “靠,我咋又回來了?”

  呆了半晌,李川猛然醒悟過來,這不是上輩子他被冤死的那片地獄么?

  什么情況?!

  李川大吼大叫著掙扎起來,他好不容易轉(zhuǎn)生成了大齊皇帝,他還有未竟之志,他還沒干掉那狗娘養(yǎng)的普渡坊,他怎么可能就這么死了!

  “請陛下騷難怒道?!?p>  右邊那吐著長長的猩紅舌頭的小鬼一邊緊緊抓住李川的胳膊,一邊安撫著。

  可惜,小鬼舌頭實在太長了,短短七個字,卻有一半說得不清不楚。

  李川怎么可能聽得明白,怒吼道:“你逼逼啥呢,就不能把舌頭收回去再講話!”

  小鬼竟然異常聽話,一只手將長舌頭卷巴卷巴塞進嘴里,頓了頓,才道:“小人說,請陛下稍安勿躁!”

  “老子怎能不躁?!”

  李川暴怒的口水差點噴了那小鬼一臉,“我皇帝當(dāng)?shù)暮煤玫?,我剛剛立威,我還要縱馬青云上,踏平上玄境,我他媽一腔熱血正要潑灑,卻稀里糊涂被一條蛇咬死了,你讓我如何不躁?”

  那小鬼被李川貼著臉吼的鬼臉忽青忽白,正懟的不知該怎么應(yīng)對。

  只見左邊另一個小鬼也將舌頭卷巴卷巴收了,急忙勸道:“陛下息怒,這就到了?!?p>  說話間,只見兩小鬼挾著李川來到了一片朦朧云霧之中。

  “什么到了?”

  李川左看右看不解何意,那二小鬼卻是漸漸隱去不見,就在李川要怒聲詢問之際,云霧消褪,他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站在一座巍巍黑山之巔。

  腳下這山,通體墨黑,高聳不知幾萬丈,頭頂一片黃澄澄厚土,俯身向下觀瞧,旦見一片汪洋血海,偶有幾簇浪花翻騰,竟是一只只巨大骨魚躍出水面。

  李川被這場景駭?shù)挠行┐魷?,正發(fā)愣間,卻聽一個熟悉的聲音笑道:“來了老弟。”

  李川愕然的轉(zhuǎn)過頭,只見山巔另一處崖邊擺了一張血紅方桌,曾經(jīng)見過的那位黑臉閻王正笑呵呵沖自己招手。

  “老弟,這地崖絕壁,已有數(shù)百年不曾來過人間帝王了,過來坐罷!”

  見了老熟人,李川稍微壓下了心中怒氣,畢竟他這皇帝還是人家?guī)兔Ω愕模退阍俨粷M,也只好先依言走去。

  剛才離得遠,李川只看到了那尊血色方桌,并沒有看到椅櫈,可等他走到近前低頭一瞧,小臉不禁變得煞白,駭然著退了幾步。

  原來那方桌旁邊,并無椅櫈,而是挺著一具白花花的女尸。

  女尸手腳俱被折彎,四肢著地,頭顱仰到后背上,露出仿若許質(zhì)般的脖頸,雖看不清面容,可僅從嫩如初雪的肌膚形體來看,必是一絕代佳人。

  目睹這等詭異恐怖的一幕,李川只覺得心臟咚咚直跳,腿肚子也跟著轉(zhuǎn)起筋來。

  “老弟,不妨就坐。”

  閻王隨手指了指,瞧那架勢,似乎是讓李川直接坐到那女尸挺起的肚皮之上。

  “我!……”

  李川想也不想的連連搖頭拒絕。

  這場景實在是太過于驚悚了,別說坐上去,就是多看兩眼,李川都覺得渾身不自在。

  “老弟有所不知,這尊閻王騎尸是陰靈郁結(jié)而成,乃是我這里最拿得出手的坐騎了,今日專程備下,怎么,老弟是要拂本座一片好意不成?”

  閻王雖是呵呵笑著,語氣卻忽冷忽熱,教人摸不準(zhǔn)脾氣。

  然而,李川可不是第一次和他打交道了,只使勁搖頭道:“坐不得坐不得,這東西讓人看了牙磣的很,我站著就行。”

  閻王見唬不住李川,遂笑了笑,揮一揮手,女尸刷地不見了,在定睛時,已然換了方石凳。

  “老弟這下可是坐得了?”閻王再次做了個請坐的手勢。

  李川見狀,穩(wěn)了穩(wěn)心神,依言走過去,詳細檢查確認是石凳而非障眼法之后,才小心翼翼的坐了下來。

  閻王為李川斟了杯酒,笑道:“昔日一別匆匆,本座對老弟可是掛念的很,不知這人間帝王的尊位,老弟享用的可還舒服?”

  他不提還好,一提起這事,李川又想起自己死的實在冤枉,不禁滿腹牢騷起來。

  不過,還未等李川嘮叨幾句,閻王便出言打斷,笑道:“生生死死,不過虛幻,老弟啊,本座這里有一句話,請你靜聽?!?p>  李川怔了怔,伸手將那碧綠酒杯中的血紅液體一飲而盡,定了定心神,才道:“請哥哥直言。”

  閻王微微一笑,閉起眼眸敲著桌子淡淡唱道:“生如井中月,死后方嗅花。真時只作假,假時亦似真。世間皆虛妄,惟道天地存?;腥灰粔羰f年,亙古不滅是吾身。書里浪,書外沉。任他逍遙三百載,一日運在手,終是命縛人?!?p>  閻王緩緩唱罷,卻不言語,似乎是陷入某種久遠的回憶。

  而李川則聽的目瞪口呆,愣了好半晌,心里才默默道這他媽唱的是什么玩意兒?

  蓮花落?

  西河大鼓書?

  河北梆子還是山東快板?

  不詩不詞不文不白,說它是歌,沒半點抑揚頓挫,說它是戲,又尼瑪全然不在板上。

  好吧,就算這些不重要。

  關(guān)鍵是——李川他媽的聽不懂啊?。?!

  什么井中月方嗅花,書里浪書外沉的,李川聽得簡直是一頭霧水!

  想了又想,忍了又忍,李川最后還是想不通忍不住。

  干咳一聲,李川小心道:“那個……這叫箴言吧?挺好的,振聾發(fā)聵,醍醐灌頂,就是有些地方?jīng)]聽明白。”

  閻王緩緩睜開眼眸,道:“那些地方?”

  李川摸了摸鼻子,認真道:“所有地方?!?p>  氣氛似乎有些尷尬。

  末了,閻王咧嘴一笑,再為李川斟滿了酒杯,卻又不經(jīng)意間,問了一個足以讓李川冷汗岑岑直下的問題。

  “老弟,見過那個叫斷更的人了吧!”

  李川頓時緊張起來,習(xí)慣性的瞇起眼眸,這個問題問出來,無疑說明了一個道理。

  他竟然一直被監(jiān)視。

  而且,

  似乎、仿佛、應(yīng)該還在不知不覺間陷入了某種更高層次的斗爭。

  

斷更真好

緊趕慢趕,還是超了二十多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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