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平的第一志愿依然填報了C城的金蘭師大中文系。當(dāng)然如愿以償?shù)乇讳浫×恕?p> 羅平重新上師大的那一天,轟動了整個校園,就像他當(dāng)年被開除一樣。最為羅平高興的除了肖雅欣還有何靜。本來羅平是何靜的家庭教師,現(xiàn)在何靜是羅平的學(xué)姐了,何靜已經(jīng)早一年進(jìn)了師大體育系。
羅平曾在何靜家當(dāng)專職家庭教師,每天高密度地與何靜接觸。何靜早就對羅平動了心思。不過羅平被開除了,一直就沒有聯(lián)系,她就斷了這個念頭。但她在大學(xué)的一年里始終沒有一個男朋友。如果有男生主動想跟他交往,她都會不知不覺地跟羅平去作對比。在她心目中誰也比不了羅平,因而也就拒絕了一切橄欖枝。
很快何靜以曾經(jīng)是羅平學(xué)生的名義來找羅平。她穿一件潮酷十足的V領(lǐng)白底藍(lán)條紋T恤,看起來簡約、清新。下身搭配一條純白色的高腰闊腿褲,本來就高的個子更顯高挑了,而略顯肥胖的大腿得到了巧妙的遮掩。她身上還背了個吉他,增加一種文藝氣息。
她把羅平約到了學(xué)校的操場邊的一個圓形花壇的后面。羅平把何靜看成是學(xué)生,沒有在意什么,就允諾了邀約。
坐在花壇邊,何靜對對羅平說:“我想聽聽音樂讓自己放松一下,你能不能彈一下吉他?!?p> 羅平說:“我的吉他彈得很臭,恐怕不是樂音,而是噪音,會敗了你的心情?!薄拔页?,”何靜說,“你用吉他打個拍子就行?!?p> 羅平說:“打拍子還是用酒瓶子吧?!绷_平看到花壇邊上有好多不同類型的空酒瓶,一時興起,就挑選了十多個空啤酒瓶,花壇里剛好有自來水。他便在瓶子里裝入不同高度的水,形成不同的敲打音。這樣一個獨特的樂器就做成了??匆娏_平敲打這獨特的樂器,何靜不禁想起了那次去師大找羅平時的情景。那還是羅平當(dāng)何靜的輔導(dǎo)老師的時候。
女生最喜歡的是文藝范兒的男生,而那時非常流行吉他。吉他是文藝范兒男生的標(biāo)配。而何靜眼里的偶像羅平居然沒有吉他。那天她到羅平寢室去玩,恰好他們在為一個同寢室的人搞生日宴。她去的時候,大家已經(jīng)酒足飯飽,興致正濃地彈著吉他,唱著搖滾。寢室里六個男生,四把吉他,盡管他們個個五音不全,吉他也只能用來打打拍子,但他們個個唱得如癡如醉。
何靜聽出他們在唱《蘿卜白菜》:一個巴掌拍不出一個響來,就像周瑜打黃蓋,有人打有人挨,一個陣營兩個派,實力派罵偶像派,這個年代明星不帥Fans不愛,難怪難怪難怪……何靜心里想,這些粗心的男生,這歌與慶生日也挨不著邊呀?
何靜注意到羅平是兩個沒有吉他的男生中的一個,另一個男生抓著一個洋鐵面盆,用一雙筷子毫無節(jié)奏地亂敲亂打。而羅平則拿了空酒瓶,還有一根不知他從男兒弄來的筷子一樣粗細(xì)的空心小鐵棍。在何靜聽來,算羅平擊打的有板有眼,那金屬撞玻璃發(fā)出的樂聲,特別清脆悅耳。
大學(xué)生中很少有人送禮的,被他們看作是俗氣。一般男生追女生,最佳的方式是約女生到校園那個小店啜上一頓?;ㄥX不多,飽了兩人的口福,交流了感情,迎合了小女生貪吃的小脾性。可是何靜多次請羅平吃飯,幾乎都被他以各種借口謝絕了。只有一次,她以她媽的名義,請他到他家做客,他去了。
何靜決定送一把吉他給羅平,而且要挑一把最好的。第二天她就在一家高檔的琴行里,買了一把馬丁吉他,這吉他款型簡約又不失高雅,音色手感極佳,她覺得很適合羅平。果然羅平收到禮物后著實高興了好一陣。何靜注意到她送給羅平的那把吉他羅平一直帶在身邊,但很少見他彈奏。
何靜記得肖雅欣曾吃過她的醋,那是因為她何靜的原因,羅平?jīng)]有聽肖雅欣的話,在報課外興趣小組的時候,沒有與肖雅欣一起報舞蹈,而是聽從何靜的話報了吉他班。
舞蹈隊被男生稱為美女集中營,個個飄逸清雅,婀娜多姿,肖雅欣當(dāng)然是其中的佼佼者。舞蹈隊也有男的,舞蹈隊的男生不足女生的四分之一,在舞蹈隊里男生永遠(yuǎn)是珍稀動物,在一些需要男女配對的舞蹈中,男生往往成為搶手貨。肖雅欣不想跟別的女生去搶舞伴,她希望羅平也參加舞蹈隊,這樣他們有機會搭肩摟腰,又不至于太令人矚目。但羅平執(zhí)意要去吉他培訓(xùn)班,他說報名費都交了。后來肖雅欣才知道,報名費是何靜替他交的,昂貴的吉他也是何靜替他買的。她與羅平都是何靜的輔導(dǎo)老師,如果是出于感恩為什么不兩個人一起感恩呢?肖雅欣越想越覺得哪兒不對。而且肖雅欣還發(fā)現(xiàn),何靜也參加了吉他培訓(xùn)班,這種培訓(xùn)班雖然是校內(nèi)辦的,但沒有限定只能在校學(xué)生參加,他們只認(rèn)錢不認(rèn)人。而肖雅欣那段時間正好在等待高考揭曉,正閑的發(fā)慌,她就與羅平一起參加了吉他培訓(xùn)班。
吉他培訓(xùn)班在師大的一個紅樓里,為期兩個星期,每次一個半小時,都安排在下午二點后。這段時間里都是有午睡的,吉他培訓(xùn)班就是在午睡下課后開始的。可是何靜每次都是一吃了中飯就背了個吉他來找羅平。害得羅平午睡也睡不成,只好陪她一起早早來到吉他培訓(xùn)班。可是培訓(xùn)班教室的門還沒有開呀,他們就在教室前面的草地上坐著。其實何靜是不需要參加這種培訓(xùn)班的,她早就會彈吉他了,而且彈得不錯。她來參加這個培訓(xùn)班,目的很明確,只是為了陪伴羅平。
何靜與肖雅欣坐在草地上,他們現(xiàn)在的角色互換了,何靜成了指導(dǎo)老師。何靜讓羅平彈一下昨天剛學(xué)過的吉他曲——《小草》,羅平能夠基本彈奏這首曲子,但在何靜看來,他的基本手勢都不對。于她手把手地叫羅平,說,你的手腕要保持放松,她伸屈了幾下自己的手腕,接著說,要運動自如,倚靠在吉他上的小臂會有輕微的牽動,但一定注意并不是依靠小臂來撥弦和掃弦,而是手腕。說著,讓羅平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