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靈玲本來是睡在畫廊里的,畫廊里有這么多畫,晚上需要一個人留守。畫廊的房子租來的時候后面就有一個小小的臥房,洗手間和廚房,因此不僅可以在這里誰,還可以在這里吃。
聽醫(yī)生說,懷孕三個月內(nèi)最容易流產(chǎn),這個時間夫妻同床就容易流產(chǎn)。趙一鵬對肖雅欣說:“這兩個月我暫時睡畫廊里吧,讓水曉玲睡到家里來?!?p> 肖雅欣覺得也好,雖然分房睡,但就睡在隔壁,能聽見呼嚕聲,難免會想那事。夫妻暫時分開也好。
就這樣,趙一鵬睡在了畫廊,水曉玲睡在了肖雅欣婚房中的客房里。大約這樣睡了兩個多星期后的一天,肖雅欣半夜上衛(wèi)生間的時候發(fā)現(xiàn)水曉玲不見了。
肖雅欣起來上衛(wèi)生間,要走過客房,不知是怎么原因,她突然想看看,水曉玲睡得怎么樣。她輕輕推門進去,發(fā)現(xiàn)房間里沒有人。起初,她還以為水曉玲也剛好上衛(wèi)生間了,一看衛(wèi)生間里沒有人。又一位水曉玲睡不著,去了陽臺了。結(jié)果她找遍了房子的所有地方都找不到水曉玲。
肖雅欣打電話水曉玲,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原來她沒帶手機。肖雅欣又給趙一鵬打手機。
趙一鵬接過電話,大吃一驚,說“我怎么能知道?你放心,我會找到她的,你肚子里有孩子,自己小心點,先去睡?!?p> 趙一鵬打著個手電筒,在附近地方都找遍了,也沒有經(jīng)過,她正在猶豫要不要告訴她的父母,因為如果真的出事,他是有責任的。此時一輛雙輪出開過來,后面的拖斗上坐著水曉玲??礃幼邮鞘軅?,是從什么地方摔傷的。
趙一鵬連夜把水曉玲送進附近醫(yī)院的急診室。晚上醫(yī)院倒是很安靜,一切手續(xù)辦下來都無需排隊。趙一鵬問醫(yī)生:“傷的怎么樣?”
“沒多大問題,就是腿部骨折,該住幾天醫(yī)院。”醫(yī)生說。
“剛才我到醫(yī)生那里問過了,說你除了骨折,別的沒有什么傷,其它所有的檢查指標顯示都正常。你就放心好了?!壁w一鵬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繼續(xù)安慰她說,“現(xiàn)在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活靈靈地躺在我們面前,你沒有失蹤,這就夠了。”
“你怎么不問我,大半夜的怎么會跑到外面去呢?”水曉玲看著趙一鵬,一臉疑惑。
“那你就說說唄?!壁w一鵬不經(jīng)意地說。
“不管你們想不相信,我是夢游了,小時候我也有過夢游癥,多年沒有犯過這毛病,我自己都忘記自己還有夢游癥。想不到今天又會發(fā)生這樣的事。”
肖雅欣記得,她曾經(jīng)在無聊的時候,給胡寬余說起過小時候自己曾有過夢游癥。她說,那是在她6歲的時候,有一次夢游癥,半夜起來,她自己開了家里的大門,糊里糊涂地走了出去。那天晚上,父親沒有在家睡覺,而是輪到守夜。所謂守夜,就是睡在山坳里搭建的一個茅草鋪里,主要是防止野豬來糟蹋糧食。村里的男性壯勞力輪流值班,今天夜里剛好輪到肖雅欣的父親值班。也許是六歲的孩子一個人睡在家了有點害怕,就犯起了夢游癥。
肖雅欣走出家門后,一直沿著山溝邊的山路往山上走,父親值夜班的那個茅草鋪就搭在這條山溝小路的邊上。肖雅欣一直走,走到了父親的茅草鋪。父親大吃一驚,要知道一個小孩半夜出來是多么地危險啊。可是父親看肖雅欣這時仍然睡著的,父親一把抱起她放在茅草鋪的床上,她繼續(xù)呼呼地睡。
當時趙一鵬聽了哈哈大笑,說:“你還有這么驚心的事?。俊?p> 水曉玲說,今天晚上,不記得是什么時候開始的,可能就是自己起來上廁所的時候開始的吧。她說,上完廁所突然眼前一黑,腦子一片混沌,就不由自主地邁開開了腳步,走啊走,也不知走了多少時間,她來到郊外的一座小山下,見有一間農(nóng)家草屋。這草屋里堆滿了農(nóng)家剛剛收割進來的稻草。她便簡直走了進去,她看見兩邊堆得高高的稻草中間,留有一米左右寬的空間。這一米左右寬的中間鋪了厚厚一層稻草,看起來很像一張柔軟的席夢思床,于是她就和一躺下,美美地睡了一覺。
水曉玲說,她一覺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睡在稻草堆上,以為自己在做夢。用指甲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感覺疼,才知道這不是夢,而是現(xiàn)實。她趕忙起來,看看前面的山村和那座小山,她感覺一切都是那樣的陌生。她不知該怎么走回自己的家。她只好一直沿著山路走,她想走到村里,問個訊,總會有人告訴她應該如何回家的??墒窃谏嚼锟偸沁@樣,你眼睛看著,村子就在不遠處,要走起來卻很是費時。肖雅欣沿著山路,彎彎曲曲地走了半個多時辰,也到不了村子。
水曉玲說,她心里又驚又怕地一路想著,一不小心,就掉進了一條溝里。當時就痛得要命,爬也爬不起來了。幸好有一輛給小吃店送貨的雙輪卡路過,她急忙喊救命。才被送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