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渝洗了個熱水澡,一出來就往被窩里鉆,好像剛才在他懷抱里落淚的那個人不是她一樣,平靜得有些讓江沉害怕。
江沉走進(jìn)浴室,在洗手臺上放著的是她換下來的裙子,濕噠噠的。
他耐心地搓洗著那條血跡斑斑的裙子,洗出的血水格外刺眼。
“洗不干凈,小姑娘又要哭了吧?!苯猎谛睦锬胫?,手上認(rèn)真地揉搓。
從小到大就被慣著長大的江家大少爺如今在這屈尊為蘇渝洗衣服,也無半句怨言。
——她開心就好
他總這么想著。
……
蘇渝已經(jīng)一天一夜沒吃上一口飯了,江沉哄著她,可她就是不說一句話,躺在被子里,有時會偷偷地抹眼淚,江沉愈發(fā)地?fù)?dān)心,如果說她放聲大哭,砸東西,他還會放心一點(diǎn),可她憋著不說,連哭的時候都不想讓他知道。
有事要發(fā)生了,肯定。
到了第三日的傍晚,蘇渝終于從那被窩里爬了起來,洗漱,隨手扎了個馬尾,上了畫室。
呆呆地坐著,在畫板前竟然畫不出一點(diǎn)東西,她回想著和蘇沂的點(diǎn)滴,卻不知從何落筆。
燈突然熄滅,門打開的聲音格外清楚,蛋糕上的蠟燭照亮了江沉的臉,帶著笑意,嘴里哼著生日快樂歌,蛋糕和當(dāng)年一樣。
丑。
“阿渝,生日快樂!”
“小姑娘十八歲啦,有什么生日愿望嗎?”
蘇渝點(diǎn)了點(diǎn)頭,江沉問她是什么,她沒有像上次一樣告訴他。
給出的解釋是:“說出來就不靈了……”
江沉沒有催促她吹蠟燭,只是溫柔地注視著蘇渝,眼眶里有淚水,她伸手擦掉了,沒讓它有流出來的機(jī)會。
“我十八歲了。”
接著她又說:
“我突然發(fā)現(xiàn)我小時候喜歡的其實(shí)并不一定是那個杯子,長大以后喜歡的也不是?!?p> 而是那份愛。
從頭到尾都是。
和那個陶瓷杯一起摔碎的還有她那一直向往著的那份愛的心,無論再怎么拼湊,再怎么修補(bǔ),都還是碎了。
那天膝蓋磕在地上的聲音和杯子摔在地上的聲音,在腦海里重疊。
“我以后就再也不是蘇家的小孩了?!彼p笑了一下,“我十八歲了……”
和蘇家再也
再也沒有關(guān)系了。
“但是我還在啊。”
“嗯?!?p> 不咸不淡地應(yīng)了他一聲。
可是那時的蘇渝忘記了,那也是她曾經(jīng)的生日愿望,江沉真的幫她實(shí)現(xiàn)了。
——“希望明年你們還能陪我一起”
江沉不知道的是,那亦是她實(shí)現(xiàn)的第一個生日愿望。
在畫室的矮桌上,蘇渝吃著那個“丑丑”的蛋糕,突然和江沉說起了話。
“他每年都會親口和我說一句‘生日快樂’的,可是,今年沒有了?!?p> “他肯定還沒有醒過來。”
她的叉子不停地戳著陶瓷盤里的蛋糕,來緩解自己那涌上來的,抑制不住的抑郁情緒。
“我好想他……”
——
“希望蘇沂快點(diǎn)好起來?!?p> 蘇渝的生日愿望。
零六拾玖
謝謝寶貝們送的紅豆,我最近的日報都是負(fù)收藏,讓我一個人哭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