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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后渤海日出

第十二章 第七回 確究

山后渤海日出 可旁 2628 2020-07-27 20:57:47

  經(jīng)過幾個月的拆裝,瑪瑞娜終于把自己的府邸和會所徹底改變了模樣。

  她把新住院子里修的簡單整潔,建筑只有中間一排主屋、左前方的三間傭人房和前門房。

  主屋石頭地基,青磚墻面,開間大,窗戶也大。房子原來的主人把屋內(nèi)地面下挖空作為儲藏,瑪瑞娜把地下加固,仍然作為儲藏間。

  地面選擇了寬厚的木板,木質(zhì)的地面讓隨性的瑪瑞娜可以利用屋子里的每一寸空間,這是從她從楚博那兒學來的。

  窗戶還是用的原來的舊窗戶,刷上瑪瑞娜喜歡的棕色油漆,在內(nèi)層都鑲嵌上水玻璃。

  因為房子挑高太高,加上尖屋頂,人走進去,立刻覺得渺小,所以瑪瑞娜把中間做了隔層,樓上作為閣樓。

  旋轉(zhuǎn)向上的樓梯,也是仿照楚博的創(chuàng)意,安裝在客廳的一角。

  最讓瑪瑞娜費力的是屋頂?shù)拇皯?,大唐沒有在屋頂開窗的建筑,瑪瑞娜要在兩個房梁之間破開一個洞,做一個半圓拱形的窗戶。窗戶要垂直平面,頂部加蓋瓦片,這可難壞了做工的師傅。師傅找遍長安城,找到一隊為羅馬人翻修過房子的工人,天窗的難題才得以解決。

  二十多間長的房子,瑪瑞娜做了兩個廳堂、一個餐廳、六間臥室和三間洗浴間,左前三間改成廚房,右后方單蓋的茅廁。

  前后院剩下的空間全部都改成花園,前大門和后院噴泉四周用石頭磚頭砌起來三丈見方的池子,外加一個亭子,這所住宅在瑪瑞娜眼里美到無可附加。

  會所以粉色和金色為主,舒適而奢華。里面有成衣展示間,珠寶閣、舞蹈大堂、聚會大堂、飯廳、女紅間、化妝間、保養(yǎng)間、彩妝間和九個臥室,還有另外幾個暖閣。

  剩下留出一半的地方建花園。從隔壁住宅的后院,引來噴泉泉水做成流水、鴛鴦池;另外做了個小橋,放上假山上,搭上涼亭,便是貴婦、千金們都企及的去處了。

  楚家原來居住的東、西兩個院子和九住所在的一角全部改成手工坊,有了足夠的加工空間來處理應接不暇的訂單。

  太陽早早升起,瑪瑞娜一夜無眠,早上起來她決定放下手邊的工作去城南祭奠如梅。

  魏啟已經(jīng)無心回軍隊,做了搖鈴大夫,用照顧如梅時所學的婦科知識,看好了不少病人。軍醫(yī)出身的他尤其擅長外傷,在永壽一代的村子很受歡迎,久而久之名聲傳到城里。

  一大早瑪瑞娜的到來讓他很意外,忙把她迎進屋。

  瑪瑞娜有些尷尬地笑笑說:“魏叔,我來看看梅姐姐?!?p>  魏啟也有些尷尬說:“少夫人這邊請?!?p>  “叫我瑪瑞娜就好?!?p>  “哦,好,瑪瑞娜,就在前面。”

  “挨著您的房子?”瑪瑞娜驚奇,誰會把墳墓放在房子的后面!

  “我就買了這么大塊地方,讓她住的窄巴了些,好在這里景色好,視界開闊。她應該能中意?!蔽簡⒌灰恍?,然后說:“你來一定有什么話想跟梅小姐說,我先回去配藥,就不打擾了?!?p>  廬館所處的地方是城南牽牛原的崖邊緣,西邊挨著一個大深溝,深溝上有一個吊橋,對面有一個小石丘,風從深溝里通過,變得強勁,“呼呼”的聲音里夾雜著類似哨音讓瑪瑞娜不寒而栗。

  本來她是想祭奠如梅,跟她說說心里話,但是當她站在高崗邊,看到墳前豎起的墓碑,就想起如梅發(fā)瘋的模樣,嚇得手都不聽使喚了。

  “魏叔別走,等,等我祭拜。”

  瑪瑞娜只帶了兩個丫鬟,不敢留在那兒,那怕前面就是房子也能感覺到那種迫人的恐懼。

  魏啟坐到一旁被他磨光的石凳上答應道:“好,我坐在這里等你?!?p>  瑪瑞娜按照大唐的習慣匆匆擺上祭品,燒完紙錢就結(jié)束了。

  瑪瑞娜告辭要走,魏啟客氣說:“你是稀客,喝杯茶再走吧?!?p>  前院是另外一番景象,仿佛是陰陽兩個世界?,斎鹉纫矝]有客氣就坐下了。

  “魏叔,為什么墓碑上寫著兩個人的名字?”

  “噢,另一位是如梅的丈夫柳東進。”

  “丈夫?梅姐姐成過親?”

  “是的,成親一年多丈夫就死了?!?p>  “那,那魏叔……?”魏啟能夠為如梅放棄一切,瑪瑞娜能感覺到魏啟對如梅的愛一點都不比楚岳少。

  “對如梅來說,那才是她真正的丈夫,他們成親一年多,是對恩愛夫妻,死了自然要跟他埋在一起?!?p>  “那梅姐姐的丈夫也是生病死的嗎?”

  魏啟看著瑪瑞娜單純的眼睛,不想讓她知道的太多,只是點點頭。而且他也大約明白了,瑪瑞娜想要知道什么,雖然瑪瑞娜沒問,他仍然補充道:“楚岳不過是她的未婚夫,況且岳整天在外打仗,跟梅小姐見不了幾次面。梅小姐真正有感情的是她的丈夫。”

  瑪瑞娜垂下眼瞼,她想知道的答案早就知道了,聽魏啟說完,不過是心里更加篤定而已。

  此刻她已經(jīng)心猿意馬,魏啟卻注意到瑪瑞娜的鞋,盡管那是雙定制的鞋子,可隔著襪子也看出來瑪瑞娜的腳面鼓起老高。

  “瑪瑞娜,你的腳怎么腫成這樣?”

  “哦,太醫(yī)說這很正常,因為我肚子太大,容易……”

  “吃藥了嗎?”

  “太醫(yī)說不能隨便吃藥?!?p>  “如果不嫌棄,我給你開幾服藥吃吃看吧,我在附近村子里治好了不少浮腫的孕婦?!?p>  瑪瑞娜也知道浮腫不是太好的現(xiàn)象,魏啟的醫(yī)術(shù)她也有耳聞,于是欣然讓他診脈。

  魏啟把脈,看完舌苔,進屋給瑪瑞娜抓藥。

  瑪瑞娜不想魏啟過得如此窘迫,屋里除了草藥,醫(yī)書和藥具,幾乎沒有其它的東西。

  “魏叔,我看你這里全是婦科的書籍,可是您不是軍醫(yī)嗎?”

  “為梅小姐調(diào)理身體時學的?!?p>  瑪瑞娜才想起來,如梅小產(chǎn)后虛弱,是魏啟一直在照顧她,可見魏啟對她的用心;到今天魏啟還稱呼如梅‘小姐’,可見他照顧如梅的那段日子,兩人真正的溝通也不多。

  如梅能有魏啟這樣癡情的人為她守護,也是老天對她不幸一生的最后歉意吧??墒俏簡⒆约耗?,活生生一個人,不過三十多歲,難道就要整天守在山里守著如梅的墳墓?不,是如梅和她丈夫的墳墓。

  瑪瑞娜感到從來沒有過的酸楚,她誠懇地邀請道:“我身邊都是些夫人、小姐,常有不適,魏叔不如到我的會所里看病,我給魏叔安排店面,會很……”

  “我還要為梅小姐守靈,過幾年吧?!?p>  魏啟明白瑪瑞娜的意思,心存感激地打斷她,他不想誰來憐憫,也怕誰來憐憫他。

  每個人的內(nèi)心只有自己知道,瑪瑞娜懷著某種崇敬看了看魏啟,不再多說什么,拿了藥回城去了。

  魏啟開的藥果然管用,浮腫全消了,渾身也輕松了很多?,斎鹉然盍Ρ对觯沉恳渤杀对鲩L,原本吃不慣汪嫂給做的孕婦食譜,現(xiàn)在也都來者不拒了。

  盛夏季節(jié),一天到晚挽起袖子干活的瑪瑞娜時不時會感到困倦,只要困了,立刻就想睡覺,一會兒都撐不下去,而且也有些煩躁。

  她白天堅決不回房間睡,因為白天到房間也睡不著,睡著了醒來心里空嘮嘮的,有種不知所以的感覺,所以每天中午她只在外廳的榻上小憩一會兒。

  孕婦的夏天很難捱,瑪瑞娜大著個肚子,什么姿勢躺著都不舒服,喘不過來氣兒,背后靠三個大靠枕,腿中間夾著一個,才能勉強睡一會兒。

  按照蓋洛夫人的吩咐,肚皮上每天都要擦三遍橄欖油,為了舒服些,雖然麻煩,她都按照吩咐做了。她最愿意呆的地方就是后院噴泉旁邊的池子,這是瑪瑞娜剛剛按照自己的要求砌成的,泡在里面,頓時覺得輕巧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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