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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后渤海日出

第十六章 第四回 另一個世界

山后渤海日出 可旁 5629 2020-08-18 09:38:47

  盡管在牧場玩得風(fēng)雅,楚浩心里卻只掛著遼東的大醬。

  眼看著到了十月中旬,楊衛(wèi)州才從遼東回來,進(jìn)門就報喜訊:“大哥,一切都辦妥了,不光大豆、高粱都被咱們?nèi)课?,各種腌菜也都收了個干凈?!?p>  “好,干得好!”

  “新羅軍隊(duì)要想過這個冬天,必須從咱們手里購買大醬和腌菜。跟突厥人也談妥了,價格沒有給新羅的高,但是他們必須分批次、自己到涿郡去運(yùn),咱們就不冒那個險了?!?p>  “讓突厥人去涿州,好吧,目前也只能如此了。”

  “去年大醬在日本國很受歡迎,今年他們的訂貨量很大,所以我和一山才敢放開手腳收大豆?!?p>  楚浩拍拍楊衛(wèi)洲的肩膀:“今年遼東局勢格外重要,只有穩(wěn)定住各國不出動亂,靺鞨才能安全,尤其是突厥。突厥人野蠻,不計(jì)后果。西線吐蕃戰(zhàn)事已經(jīng)展開,如果突厥反叛,南下進(jìn)攻河北,東部必將大亂,后果不堪設(shè)想。不管通過什么方式躲過官府的眼線,咱們都要把突厥穩(wěn)住。穩(wěn)住突厥,遼東就穩(wěn)了;遼東穩(wěn)了,靺鞨也就穩(wěn)了。”

  “我明白大哥的意思。咱們在河北道投入太多,一時半會兒挪不動腳,能和平一天算一天,拖得時間越長越好?!?p>  “密切注視突厥運(yùn)輸隊(duì)伍,務(wù)必防備他們趁此打探河北地形?!?p>  “嗯?!睏钚l(wèi)洲點(diǎn)頭,拿起杯子喝了口水:“哥,有一個怪事兒?!?p>  “哦?”

  “霍王李元軌新任定州刺史,大哥不是送信說拿大哥的名帖去拜訪嗎?”

  “對?!?p>  “霍王開始有些冷淡,過了了兩日又特別熱情,專門把我邀去,送了路條,還提供了糧倉?!?p>  “天皇對霍王這個叔叔很是倚重,霍王到定州,一定知道咱們這樣做的意圖,所以才……”

  “不,霍王只知道咱們做糧食生意,不知道大豆的事情。我跟定州衙門的人打聽過,倒是要問問大哥您。”

  “問我,問我什么?”

  “衙門的人說,大哥原本與新城郡主兩情相悅,后來被天后搶了先,硬要把侄女兒嫁給大哥。霍王知道此事后,很為大哥和新城郡主不平,所以才幫忙的?!?p>  “別瞎說,霍王是做大事、看大局的人,咱們在遼東制約突厥、契丹和新羅,他自然要出手相助,與新城郡主有什么關(guān)系?郡主與霍王隔著兩輩人,姓長孫,不姓李,哪里來得這許多風(fēng)言風(fēng)語?”

  “大哥,咱們認(rèn)識衙門里的人跟隨霍王多年,有些事情還是可信的?;敉跄沁呍趺聪?,暫切不論,大哥您和新城郡主的事情滿城風(fēng)雨,大哥可要謹(jǐn)慎啊?!?p>  楚浩沒有說話,楊衛(wèi)州從不參與男女之事,他都能說出來,說明事情應(yīng)該大了。他長長出了一口氣,已經(jīng)到了天寒地凍的時候,他扯開話題問楊衛(wèi)州靺鞨過冬的糧食儲備。

  ***

 ?。?79)喧鬧的元宵節(jié)剛過,朗西縣主加升為郡主,就要婚嫁。

  武燕西無父無母,婚禮、婚宴一應(yīng)事物都由工部安排,天皇、天后還坐上父母的位子,讓新夫新婦給他們行了大禮,儼然當(dāng)駙馬、公主一樣對待,場面之隆重,嫁妝之豐富,著實(shí)讓武家人長了臉面。

  楚浩的爵位也從縣男升到縣伯,父母不在身邊,他把馮伯和沈夫人扶上高堂。

  多年經(jīng)商,權(quán)與利,他見慣了,不想有一天會落到自己頭上。一天的禮儀繁重、無聊,進(jìn)了洞房,楚浩把厚重的冠帶都摘掉。

  新娘坐在床沿,低著頭,令楚浩五味雜陳,小時候他一定沒有想到長大娶得不是公主就是郡主,而他的兩次婚娶,洞房花燭都是如此境地。

  楚浩受夠了政治聯(lián)姻,以往淳嘉諾熙是,現(xiàn)在的武氏亦然,就算他和淳嘉諾熙有情義,但是摻雜了利益糾紛,仍然讓他們痛苦多年。

  他同情武燕西,僅僅是同情,他們以往沒有見過,今后恐怕也是見面而已,甚至連一句話都懶得跟她說。

  楚浩睡在外廳的榻上,為了不讓下人知道,他沒有要被褥。

  半夜的確有些涼,腦海里一直浮現(xiàn)在山后郡海灣里潛水的情景。在那藍(lán)色的世界,有比船還大的鯨魚。每年的夏天有一種頭尾尖尖、中間一卷肉、后背是青色的魚到海灣產(chǎn)卵,龐大的群體綿延數(shù)十里,引來海豚和無數(shù)大型的魚類,楚浩就是在那個時候認(rèn)識虎鯨的。

  等虎鯨飽餐之后,他與它們嬉戲,有只剛出生一兩個月的幼鯨跟楚浩最好要,之后的每年,在相同的地點(diǎn)等待他,楚浩給它取名叫做虎鯨。后來,船員們把它們的種群都叫做虎鯨。

  他一直都在海里游啊游,自由極了,不知道是想象還是夢境,一直到天亮。

  楚浩剛睜眼,幾個丫鬟和婆子端著洗漱的用品進(jìn)來了。楚浩不習(xí)慣人伺候,漱了漱口,簡單洗把臉就出來了,恍惚看到里面的新娘子個子很高。

  新婚第二天,新娘要回門,一路上武燕西坐在車?yán)铮乞T在馬上,看不到對方的表情。

  武三思在宮門迎接,等楚浩下馬,他又到車前接妹妹,親切說道:“燕西,咱們這一門人丁稀薄,只有你我兄妹二人,以往妹妹在宮里,不便相見,如今出了宮,兄妹之間多走動走動才好。”

  早在年前眼線就給天后帶來新消息,說新城郡主對楚浩有意,兩人情投意合,近日新城郡主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牧場,楚浩對她很是殷勤,兩人彈琴、作詩,慕煞旁人。天后執(zhí)政,多被李家排擠,不管當(dāng)初她怎么巴結(jié)過李氏皇族,不同輩分的王子、公主都不買她的賬。

  所以聽到楚浩和新城郡主的緋聞,武后并沒有生氣,而是立刻建議天皇讓新城郡主給楚浩側(cè)室。如果武家侄女兒做正妻,新城公主的女兒做側(cè)室,那親王、公主們的鼻子不被氣歪了才怪。

  天皇就是再懦弱,新城公主到底是他一母同胞的親妹妹,他沒有答應(yīng),從此把新城郡主禁足在太極宮。新城郡主不去昆士牧場作梗,武后也不想楚浩成為眾矢之的,這件事兒就悄悄瞞下來。

  武后不急著給新城郡主擇婿,而是求皇上讓她去曲江陪太平公主,順勢做個人情。新城郡主的性子恬靜、安穩(wěn),文采出眾,由她陪著太平公主在南城長兩年,再做議論也不遲。

  此次皇宮家宴一是為朗西郡主回門,二為天皇、天后東都之行餞行。盡管是家宴,歌舞、聲樂、雜戲、仙路等一應(yīng)配備齊全,所處麟德殿,節(jié)日彩綢、燈籠都未取下,氣氛熱烈,代入感很強(qiáng)。

  楚浩腦子出奇冷靜,他甚至多看了一眼朗西郡主的衣服,怕她到女眷中間,認(rèn)不出來。

  等天皇、天后駕臨,眾人見禮、落坐,武燕西也從女眷那邊走過來,坐到楚浩旁邊。

  楚浩首先注意到武家兄弟占了宴席的三成,即便有燕西回門的緣由在,似乎也讓李氏看到了危機(jī)。

  麟德殿分前、中、后三層大殿,酒宴設(shè)在中間大殿的二層,從楚浩進(jìn)門,前廳的歌舞一直沒有?!,斎鹉群吞焦饕蛔?,就坐在楚浩前面。楚浩沖她們頷首笑了笑,心里踏實(shí)很多。

  掌事太監(jiān)說了賀詞,楚浩和武燕西起身給天皇、天后和眾人敬酒作揖。

  樓下上來兩位學(xué)士,讀了春之詩句,為天皇、天后啟程送吉。接下來后殿的歌樂起奏,天皇、天后繞大殿一圈,到各桌前舉杯,然后天皇移駕到寢殿休息,大家便可離席,自由敬酒交談。

  太平公主先跑到楚浩和武燕西前面說:“姐姐做了新娘子,沒有什么不一樣啊。哈哈,姐姐放心,這位姐夫我可熟識,他是頂頂好的人,嫁君若此,夫復(fù)何求?!?p>  武燕西邊點(diǎn)頭,邊低下了頭,楚浩不看也知道她羞紅了臉。瑪瑞娜忙來解圍,把太平公主領(lǐng)走。

  太子新近得女,武后讓乳母抱了來,把武燕西叫去教授母嬰常識。

  楚浩這是第二次見到太子妃房氏,她是典型的大家閨秀,應(yīng)該沒讀過什么書,話不多,可談吐舉止大方,沖人微微淺笑,盡顯涵養(yǎng)風(fēng)度。楚浩仍能看出她的不幸,太子明顯不是兒女情長之人,娶妻生子而已,太子妃將在這宮中孤寂凋零,能不能終老都難說。

  這次家宴沒有見到先太子妃裴氏。裴氏婚前,楚浩與她在牧場上見過幾次面,進(jìn)了皇宮像是換了一個人,失去了往日光澤。

  后殿忽而傳來鑼鼓聲,楚浩趕緊收回思緒,提醒自己,不相干、無能為力的事不要去想。

  他剛要回身,武后沖他走過來,楚浩站定彎腰說:“恭喜娘娘喜得皇孫女,娘娘兒孫滿堂,萬壽無疆。”

  武后笑道:“家宴上不必如此客套,叫姑母?!?p>  “姑母新春安康?!?p>  武后拿著酒杯額,上下端詳楚浩一番說道:“侄婿果然不凡,來坐下說話?!?p>  楚浩從沒有和武后如此接近過,跟她并排坐在桌前,能感到莫名的威懾。楚浩不止一次與天皇同船宴飲,親切、隨意,從不曾有這樣的感覺。

  楚浩實(shí)在想不到要說什么,倒酒舉杯說:“敬姑母。”

  武后接過酒杯,一飲而盡,然后指著滿大廳的人:“大殿上的每一個人無不因本宮而受惠,位極皇室、人臣,包括你楚浩?!?p>  楚浩點(diǎn)點(diǎn)頭,是啊,趙文翙一紙奏折,楚浩還能有今日,的確仰仗了武后。

  “可跟本宮貼心的、那怕是感恩的能有幾個?得到了還嫌不夠,覺得姑母給他的沒有給旁人的多,明著阿諛奉承、欺蒙拐騙,暗地里你爭我搶到,得不到便宜就覺得吃了虧。姑母歷經(jīng)冰刃、火海,什么都見過,什么都明白。”

  “是?!背拼饝?yīng)著,猜想武后大約要給他敲警鐘。

  “可你楚浩不同?!?p>  楚浩抬頭望向武后。

  武后也盯著他:“你心里有另外一個世界,跟他們要的不一樣?;噬峡粗亓四闵砩系淖杂?,而本宮看到了更多。本宮雖然不知道你向往的那個世界里有什么,但是明確地知道那不是錢和權(quán)。這就是本宮看重你和你們楚家孩子的所在?!?p>  楚浩感到后背起了一層汗珠,起身給武后跪下:“今日得娘娘一句衷心話,楚家雖歷經(jīng)劫難而不屈,請娘娘寬恕。”

  他清楚他不能跟武后成為知己,他在逃避話題,借此為父母求情。

  武后的臉色沉下來,淡然道:“起來吧。本宮是為我的燕西著想,望你好自為之?!?p>  楚浩新婚之夜怎么對待新娘,武后不用問,只看武燕西一眼就猜到了。這在她的意料之中,她不溫不火,靜等事態(tài)變化。

  ***

  楚浩騎馬到凱歸牧場去,冷風(fēng)透過脖領(lǐng)子直往懷里鉆,身后禁軍都有些瑟瑟后退。楚浩一會兒快,一會兒慢,故意跟禁軍逗趣兒,也讓自己心情沒那么糟。

  本來應(yīng)該帶著新娘子的,連楚浩自己都不愿意去,何況帶個陌生人。

  馮伯的臉色不好看,因?yàn)槌粕洗畏且鸯呿H的奶媽辭了,馮伯不答應(yīng),兩人到現(xiàn)在還別扭著。

  沈夫人把小哈希里抱來,楚浩看了一眼,沒有接過去,轉(zhuǎn)身找了地方坐下。馮伯給沈夫人遞了個眼色,沈夫人說去給孩子喂奶,又抱著小哈希里走了。

  等沈夫人出去,馮伯坐到楚浩對面,一頓訓(xùn)斥:“你有沒有慢待武氏我不管,可新城郡主乃是先帝小公主的獨(dú)女,你一個有婦之夫去招惹她,必定會被皇室忌憚,你的腦袋不想要了?”

  楚浩低頭,看著手里的銅暖爐。

  “天后想把新城郡主賜給你做小都三思而止。你倒好,跟那個女孩子到處招搖。她不過十幾歲,沒有親生父母教導(dǎo),不懂世俗規(guī)矩,你但凡對她有些好感,就應(yīng)該想著姑娘家的清譽(yù)。”

  說實(shí)話,楚浩并沒有想那么多,就是憋了一股氣。愛妻新亡,武后硬把侄女兒塞給他,他整天被軍兵跟著,還有楚岳和薛紹出來添堵,楚浩和新城郡主高調(diào)出現(xiàn),為的是氣那一眾人,卻不知道天后有如此謀算。

  楚浩撇撇嘴說:“是新子大意了,今后定然避而遠(yuǎn)之?!?p>  “那孩子也確實(shí)可憐,天皇雖盡親舅舅的職責(zé),養(yǎng)在身邊,可到底沒有悉心教導(dǎo),留在那太極宮里野生。與你鬧這么一出,終身大事怕是要被耽擱了?!?p>  “我看城陽公主的二公子薛紹就不錯,薛紹幫新城郡主打理田產(chǎn),早就熟識,新父為何不出面撮合?”

  馮伯聽楚浩這樣說,想著他對新城郡主并沒有動心,不過因?yàn)閮扇苏窍⒓鈨旱娜宋?,被眾人矚目罷了。他嘆口氣:“我是老輩的外戚,身上有謀逆的罪史,心有余,力不足啊。”

  楚浩靈機(jī)一動:“若新子出面,謠言不攻自破,郡主終身也有了著落,豈不兩全其美?”

  “你如今深陷泥潭不能自拔,還是安生跟武氏過日子要緊。我看那武攸緒倒是個正派人物,母親也出身書香世家,養(yǎng)成的女孩子也不會差到哪里?!?p>  楚浩再次低下頭。

  馮伯也能理解他的處境,在武氏的事情上點(diǎn)到為止,也就不再勸了。

  楚浩不愿意把女兒帶在身邊,也不想理會靺鞨的事情,更不愿意和武氏過日子。

  如果不是為生了個孩子,如果不是為了靺鞨勞累,淳嘉諾熙也不會死去,就像母親齊夫人當(dāng)年一樣,他把心里的怨氣都放在其他目標(biāo)上,久久不能原諒。

  淳嘉諾熙臨終托付的,正是楚浩所憎恨的,他甚至不想讓孩子跟靺鞨有半點(diǎn)關(guān)系,就讓她在長安長大,決不許她去遼東,奶媽是靺鞨的都不行。

  馮伯感覺到楚浩對孩子的冷淡,一開始以為他為淳嘉諾熙悲痛,日子長了,發(fā)現(xiàn)他根本就不怎么理會。馮伯思前想后,堅(jiān)持要楚浩把孩子抱回去。

  馮伯和沈夫人精心養(yǎng)護(hù)楚浩的女兒,愛如掌上明珠。沈夫人如割肉一般不舍。

  馮伯狠狠心說:“孩子總要長大的,哈希里可是你的親生女兒,你年輕力壯,如今又再娶,不養(yǎng)孩子,孩子大了會記恨你。我們老了,不指望能享上孩子的福。你們可有老的時候,到時候孩子恨你,你怎么解釋?”

  見楚浩仍然悶著,馮伯越發(fā)著急:“你新母抱著孩子撒不了手,我不能硬搶,可你是孩子的父親,把孩子抱走,你新母她也不能說什么?!?p>  楚浩拿起馬鞭:“您老人家這樣做,傷新母的心、給我添亂,孩子讓新母踏踏實(shí)實(shí)帶著,新子先回了,三月節(jié)再來?!背七呎f邊往外走。

  馮伯不好強(qiáng)求,等楚浩走了,他又進(jìn)去勸沈夫人:“夫人,你看浩這孩子來了兩三回,想把孩子接走,夫人如此護(hù)著,浩不好開口啊?!?p>  沈夫人也給他來個不吭聲,馮伯只能無奈照樣過日子。

  在這長安城里,楚浩最親近的長輩就是馮伯夫婦,馮伯的話,他還是聽得進(jìn)去的。他不可能單身下去,如此冷落武氏,武氏并沒有哭鬧,陪他回門省親,幫他支撐場面,可見是個通情達(dá)理的人。

  楚浩思慮重重回到昆士牧場。李林站在門口焦急等他。楚浩下馬,李林把驪龍牽過去交給馬童,然后跟上楚浩的腳步。

  “我聽說宮中的銀子早就撥出來了,怕是韋弘機(jī)私藏在手里,不提跟咱們結(jié)款的事兒。近日他又到牧場挑選良駒十幾匹,都記在宮中賬上?!?p>  “我去催賬,你們都別管?!?p>  “浩,你親自出面,若是被駁回來,怕沒有回旋的余地,還是讓別人先去試試?!?p>  “如今我是武氏的女婿,跟他開口,他定不敢得罪?!?p>  “哈哈哈……”李林彎腰笑道:“你新婚郁悶這些天,我以為好不了呢。牧場上聚會一茬接一茬,新嫂子從不出門應(yīng)酬,看起來著實(shí)窘迫。既然你出門要打人家的名分,今后總要照顧些吧。你對常人尚且有善心……”

  “知道了,別嘮叨個沒完?!背撇荒蜔?p>  “好,好,好。只要能把錢要回來,都隨你?!?p>  楚浩搖搖頭:“那宿羽、高山、上陽等幾處宮殿前所未見的奢華,尤其是上陽宮,臨洛水修建,長廊、闕樓、殿宇登封造極,定會有清流言官抵制。到時候天皇只能拿韋弘機(jī)開刀,他要是倒霉了,咱們的錢可就沒指望了。所以,不管打著誰的旗號,用了誰的名義,錢要盡快要回來?!?p>  “可有什么把柄?!?p>  “他若不來調(diào)馬匹,本也看不出什么,幾座宮室同時修建,賬務(wù)龐雜,難以查到私錢??身f弘機(jī)就是人心不足。”

  “這馬是……”

  “是的,馬從咱們牧場上出的,送到哪兒,都跟好了,你只管去要挾他,一定沒錯?!?p>  楚浩畢竟有喪妻之痛,新婚之夜,新娘獨(dú)守空房,武后能理解,可接下來的兩個月,眼線報告,楚浩一直沒有住進(jìn)新屋。

  武后開始有些著急,等著生米做成熟飯,熟飯盛到碗里,再吃到嘴里,還真是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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