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門口,便見到了一行九人,五壯三肥一瘦。
三肥一瘦都是銀行派來的公證人員與技術人員,他們稍稍和胡思打了個招呼,便冷著一張臉,直接去了控制室。
剩下來的五個壯漢就是一線的測試人員,他們簡略的和胡思做了一格自我介紹。
最年長的叫“朱由檢的歪脖子樹”,被其他人稱作老朱或者周樹精。
年輕的小黃毛叫做“今天必須練”,昵稱阿練。
剩下三個實在沒什么突出特征的叫做路人甲,路人乙、甄志丙……似乎混進去了一個奇怪的名字,但反正都是網名,胡思也就隨便他們起了。
報過了名字,他們便脫下了外套,露出了里面的動作捕捉衣。
“老板,wifi密碼給一下吧,我們要給衣服的數據聯網到銀行的服務器,把流程備份一份?!?p> 胡思給出了密碼,也挺驚奇:“到底是NGI,很專業(yè)?。 ?p> 老朱笑了笑,面色露出幾分糾結,隨后和胡思小心道:
“老板你當心點,我們都是職業(yè)玩家?!?p> “職業(yè)玩家?”胡思有些驚訝。
這年頭的職業(yè)玩家,已經基本相當于運動員證書了。
因為AR游戲職業(yè)選手的范圍,遠遠不止傳統的網絡電競,更囊括長跑、射擊、冰壺等一部分奧運會項目的選手。
這意味著他們的肺活量與運動能力遠遠超過了劇本試用人員胡思。
原本只需要一百米就能滿足的可視范圍,在他們面前就需要準備好四百米。
原本預備給一分鐘活動量的boss追擊,現在就得準備到十分鐘。
“一般NGI的評測,都是你們來接的嗎?”胡思從來沒聽說過NGI的普通評測這么嚴格。
老朱笑了笑沒有答話。
一切盡在不言中。
胡思心情沉重的來到控制室,坐進了椅子里,一言不發(fā)。
徐幸蕾看了反常的胡思一眼,顧不得詢問,便自然而然的接替了胡思招待客人的工作。
幾位前來的銀行人員臉上沒有笑容,盡是公事公辦的表情。
在看見胡思這位操作員以后,他們彼此對了一個眼神,仿佛不經意間便說起了剛才的發(fā)現。
“小張啊,你是程序員,從后臺看這里的技術怎么樣?”
“有些粗糙。你看,還是用的免費軟件。用這種免費軟件制造特效的案例,我還真沒聽說過?!?p> 做程序的小張?zhí)Я颂а坨R,眼睛微微掃過仿佛癱在了椅子里的胡思一眼,閃過了些許不屑一顧的神采。
“我這邊負責的特效潛力方面評分,估計不會太高,可能有個一星?李工,你怎么看?!?p> “一路過來,道具我也看了,不過最差的還是這臺服務器。那牌子,小張你也認識吧,年齡估計跟我都差不多大了?!?p> 被叫做李工的是一個年齡稍大的胖子,大概有四十多歲了,臉上一直樂呵呵的。
“道具之類的,還是給兩星吧。”
“這就是你們的意見嗎?我會如實記載的?!弊詈笳f話的李斌,看起來最年輕,但他其實才是幾個人里的主心骨。
他拿眼角看了胡思一眼,見到胡思還坐在椅子里背對著眾人,便對著其余兩人露出一個心照不宣的笑容。
他們本就是故意來找麻煩的,此時自然是如何能打擊胡思的積極性便如何言語,只要講的有理有據,也不怕胡思去舉報或者怎么樣。
爛就是爛,這就是他們一路走來的真實感受。
如果他們評測人員連心里的真實感受都不讓講,那才真叫沒有天理了呢。
在歡聲笑語之中,胡小魚悄悄走進了房間,不安地坐在位置上,看著胡思。
“哥哥,我……”
“我沒事?!焙疾⒉幻銖姷男α诵?,“你先去給他們倒杯茶,再準備點水,然后就回房間休息吧?!?p> “我要不要……”
“不用了?!焙即驍嗔撕◆~的話語。
然而話剛出口,他便注意到了自己脫口而出的負面情緒。
于是他迅速地閉上嘴,做了個深呼吸。
“胡小魚,你回去復習功課,這是新副本,你沒調試過,不如我和這個零時工搭配方便,我們研究很久了,這次一定沒問題?!?p> 胡思的聲音傳了過來,銀行組扭頭,正巧看見胡小魚一步三回頭的身影。
“那是初中生吧?”張斌問徐靜蕾。
徐靜蕾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么。
“要初中生當程序員幫忙啊……”張程序念叨著,神色中的不以為然更深了一層。
正要說什么,那幾個職業(yè)玩家的聲音從筆記本電腦里傳了過來:“幾位,我們這準備得差不多了?!?p> “老板,他們準備好了,我們開始吧?”張斌立刻道。
胡思簡單的點了點頭。
一樓的燈光漸漸暗了下來。
幾個職業(yè)選手都拿出了手機做著簡單的照明。
“看起來是在加載劇本,四周還是原來的樣子?!?p> “這地方場景很破舊,但一片漆黑的樣子還是蠻有年代感的?!?p> “我記得上次去一個鬼屋就是開頭漆黑,然后放了一段第一人稱手扶攝像機的視頻介紹劇情,還挺帶勁的。”
幾人稍稍議論了幾句,便看見黃毛阿練搖了搖頭。
“那你們就真說錯了,我看過今大大出丑的那段視頻,這里細節(jié)是真不咋地,全靠戰(zhàn)斗特效撐著?!?p> “真的假的?”
“我還能騙你們?這老板啊,就戰(zhàn)斗戲碼厲害,其他都不行?!?p> 精神小伙重重地從鼻子里噴出相當精神的二氧化碳,虎虎生威的氣勢化為如有實質的霧氣,就像是要在空中劃條龍一般。
眾人突然沉默下來,看著莫名出現的鼻息。
“你們有沒有覺得越來越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