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彥覺得自己實在是太慘了。
他今天跟師父師叔出個門,結(jié)果師父師叔打起來,把他誤傷了…
他現(xiàn)在還氣血翻騰得渾身不得勁…
然后師叔開咸魚,聞到那個味,他差點沒原地去世。
好不容易勸師叔收起自己大神通,還得充當(dāng)空氣凈化器擱這拿法術(shù)凈化空氣…
摸魚子說,這是他讓閑漁子開的,是他的錯,他如果不清理干凈,她就大義滅親去森林派那群環(huán)保主義者面前讓他們過來把楊彥清理干凈。
楊彥如今修為確實不行,單掐了十幾個訣就累的氣喘吁吁,清除干凈這周圍的味道,就已經(jīng)累得趴到桌子上了。
摸魚子看看枕著胳膊,半夢半醒的閑漁子,又看看以同款姿勢咸魚趴桌上的楊彥,突然升起了一個詭異的想法。
她是不是也該往桌上趴趴…?
摸魚子看看被兩顆腦袋和酒具酒壺填滿的桌子,想了想還是算了的好。
她忽然想起楊彥今日說要出去辦事的事情來,徒弟年紀(jì)不小,做師父的本不該管這么多,但她順口問一問的心還是有的。
摸魚子拍拍楊彥后背,暗自給他用了個修復(fù)身體,減輕疲憊的法術(shù),問道:“話說你今天去辦了啥事?有啥困難不?我能幫你啥不?”
楊彥狀態(tài)好了不少,撐著石桌坐直身子,神色稍有遲疑。
閑漁子聞聲也用胳膊肘撐著頭,側(cè)臉看向楊彥。
“你要是不想說就不說,莫行傷天害理的事情就是…”
楊彥神色變了又變,最終沉痛的看了一眼二人,緩慢道:“…我…”
“師父,徒兒不孝,徒兒跟您坦白個事兒…”
他突然站起身,撲通一下跪到摸魚子眼前,嚇的摸魚子眉毛跳了一跳。
“你…啥事兒?別告訴我你偷喝了我的酒!起來再說,起來再說…”
“其實那酒喝點也沒啥就是我怕你喝竄稀了再跟我念叨食品安全的事情…反正咸魚喝不壞,但就你那體…萬一喝岔了咋整…”
楊彥神色愴然道:“非也!我其實不是此間的人!”
他是穿越者這件事情他一直瞞著二人,但二人從來沒有仔細(xì)問過他身世,就對他如此好。
他知道她們法術(shù)高深,自然不會看不出他的蹊蹺來,但她們從來沒問過…
如今想來,應(yīng)當(dāng)是待他自己說罷了。
楊彥隱瞞的行為讓他心里越發(fā)愧疚,他不知道自己說了此事后還能不能當(dāng)摸魚子的徒弟,還能不能和二人往來,但他不得不說…
不只是因為他關(guān)于自己穿越一事想向
閑漁子聞聲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慢條斯理道:“哦…這事兒吶,我們早知道了?!?p> “我還以為你早就看出來我們知道你非此間人的事兒來著呢,索性也沒與你說…這事從你入門的那天接受幻境考核時,我們就知道了。你的幻境…應(yīng)該是你所認(rèn)為的'現(xiàn)代'?!?p> 楊彥醞釀了半天的情緒給她這么一句話憋回去了,最終凝成一句“臥槽”從口中出來。
閑漁子拉起他來道:“別罵人,淡定?!?p> 摸魚子安慰道:“…你是來自另一個世界,但這有啥大不了的吶…穿越的多了去…這頂多證明你前世跟這里有淵源,今生也有這個造化而已…
不過你既然來了就被定性為真元界的人了,除非你飛升或者死掉才有可能獲得回去看的機會…”
“不管怎樣你總歸是能回去的,這事兒你不用擔(dān)心…你要是實在想家,回頭等修為精進(jìn)點,你可以去找雷風(fēng)派拜托他們送你回去…看那邊的情況應(yīng)該是真元下的某個小世界,肯定回的去就是…雷風(fēng)派科技點了滿值,空間跳躍穿越異世什么拈手即來…”
“雖然我逍遙宗這方面也不孬,但沒有人家團(tuán)結(jié),個性的修士太多…人家一個實驗室里主要研究的修士說啥下面人就干啥,有異議能提但也會照做,紀(jì)律組織我給滿分…”
楊彥懵逼了,他雖然從開始修真起就做好了被各種震驚的準(zhǔn)備,但幾乎沒有想到…真元界會出現(xiàn)這樣有科技感的東西…
甚至他宗門里也有!
他這幾年到底干了些啥啊!光顧著修煉啥都不干…
楊彥驚駭歸驚駭,心里懸著的那塊石頭卻落了下來。
對現(xiàn)在的他來說,回不回去其實也不大重要了,但知道自己能回去但選擇不回去和自己回不去還是有區(qū)別的。
“…”
楊彥也沒輕松多長時間,沉默半晌,似乎又想起來了什么事,道:“我原先…曾看過一本書…”
他又想起來自己看的那本關(guān)于“楊彥”的書來,里面很多內(nèi)容和真元界十分相似,和他現(xiàn)在的生活也有重合的部分。
如果他現(xiàn)在生活在真實的世界,為何會有這本書的存在,如果他生活在虛假的世界……
他話未說全,閑漁子卻問道:“可是說一個叫楊彥的男修一路打怪升級路上收獲美女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小弟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的故事?”
楊彥驚的方言都蹦出來了:“么得幾呢!”
閑漁子沒聽懂:“你說啥?”
楊彥道:“我說沒那么多…等下您咋知道的?”
“…算了,總之就是這么個故事…我開始以為我穿過來的不是那個書,但我現(xiàn)在越活越覺得自己跟那書似的…我都快分不清什么是書什么是現(xiàn)實了…”
摸魚子問道:“…比如?”
“老多我見過的人在書里都有…有些事情也總按那龍傲天的劇情來走…”
“喵了個咪的老子就沒見過那么nc的劇情!我是直男,但那憨比男主是直男癌…還特么吃軟飯的直男癌!”
“我的節(jié)操…不會跟書里的一樣…一去不復(fù)返吧?”
楊彥情緒激動的站起來說道。
閑漁子又給他按坐下了,張嘴就道:“人能常清靜,天地悉皆歸。夫人神好清而心擾之,人心好靜而欲牽之……”
摸魚子最聽不得念經(jīng),扒拉開閑漁子道:“咸魚你先別扯這個,來來來,徒兒你與我說說那書到底寫了啥”
楊彥膽顫心驚的看看二人,半晌才道:“我看的那書是書…我可沒那下作死色的心思…不帶遷怒我的哈?!?p> 閑漁子溫和問道:“我與摸魚豈是這般人?”
接著閑漁子又換了副稍熱切的表情,道:“我閑得沒事干,不如你把完整劇情說一下?”
“我原先從水鏡里看過一截你那小說…我這人比較好奇,想著是什么人能引你跟個杠精一樣懟這書懟上幾十萬字,每一個字都摳仔細(xì)了挑刺…
而且當(dāng)時你似乎學(xué)習(xí)特別繁忙,百忙之中…你還去挑那本書的病句…怕不是病句題沒刷夠?!?p> 別看她是條咸魚,但她這人好奇心其實挺強的,對于一些事情,能知道最好是知道的好,如果實在不能知道,或者趕上她犯懶的時候,才會由著去…
楊彥表情微的僵了下,道:“…不曉得…就是討厭,我也不知道當(dāng)時自己怎么想的……”
“再加上…當(dāng)時壓力大,我還手殘訂閱了所有更新,花了我不少錢…我就一不做二不休,拿來發(fā)泄下……”
他的聲音略低了低,緊接著不等二人開口又道:“
這書開頭說的是那跟我重名的男主穿越的事兒,然后去海外仙山求仙時錯過報名時間,放下"莫欺少年窮,三十年河?xùn)|三十年河西"這莫名其妙的話后,遇見了一個不諳世事,性情天真的女大能,這大能還失憶了…說自己叫夢玉…雖然咸魚師叔你跟夢玉名字不一樣,但碰見的時間…還有后面的…都對的上…”
“后來這男主又拜入逍遙宗門下…遇見侯虹…我給您講,我碰見侯虹時我當(dāng)時還沒反應(yīng)過來來著…后來入道深了,筑基了,原先的事都記得更清楚了才想起來…
然后那'侯師姐'就無腦跟了男主,然后給夢玉碰見…然后…三人行…
后來又被逍遙宗祖師爺寥參老祖收徒,然后…喵了個咪的后宮又多了一個…我也不知道該說這書里的寥參老祖不靠譜…還是您不靠譜比較好…”
“更驚悚的是,時言毓他竟然在書里是女的!杠精派成了言閣…上次時誨自我介紹說字言毓時我就發(fā)覺不對勁了…”
“我是那種人嗎?我怎么可能干出這種事情來!偏偏這男主這一路的遭遇還剛好符合升級流爽文的套路媽的還大火了,各個女主瘋了傻了一樣把各種好東西捧給男主然后還要跟男主滾床單…最后男主愣是靠這玩意飛升了,而且渣到一個掏心掏肺對他的人都沒帶走…我走的時候還沒有更到仙界篇,但估計上去了劇情也差不多?!?p> “看起來是都改了不少內(nèi)容,但有些地方確實能看得出來暗指誰誰誰對得上號…我有時候的奇遇什么的跟書里的也像似…我不會真要變成這么一個腦殘吧?”
楊彥一臉便秘的錘著桌子問二人。
閑漁子沉默半晌,問道:“…此書…可有提及你靈根之事?我依稀記得你遇見言毓懷疑自己穿書時,依然半點五行都不通,只知道按穴位運轉(zhuǎn)體內(nèi)元炁靈力,稀里糊涂的仗著親和力引氣入體…”
“因而你那時候并不知道玄為水,直到后來學(xué)法術(shù)才知曉自己靈根…倘若你那本書里交代過主角靈根的事,而你又穿進(jìn)了類似這個主角的身體里,想來會往主角的靈根聯(lián)想一下…如果書里講的是水靈根,你應(yīng)當(dāng)也不會如此驚訝…”
楊彥搖搖頭,道:“書里…沒仔細(xì)刻畫,只說他是天靈根,因為直接給老祖收徒,所以沒有測靈根的情節(jié),后續(xù)出手也是各類法術(shù)都有…”
閑漁子微微垂頭,似乎是想掩蓋眼底的笑意。
摸魚子好奇道:“你笑啥?”
閑漁子沒忍住,抬起頭來,咧著嘴,笑得格外猖狂。
她錘著桌子,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摸魚子拍她后背道:“別錘了,杠精派桌子貴…話說你到底在笑什么?笑的這么…猥瑣…”
摸魚子還是第一次見閑漁子笑成這個模樣,她以前雖然不拘小節(jié),但性格淡泊,很少有大喜大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