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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妖

第十七章月下柳梢頭

格妖 遐遐AI 3107 2020-02-07 22:57:44

  我對戰(zhàn)馬的經歷動了惻隱之心,我約小白晚上在戰(zhàn)馬的必經之路上見面,幫它擺脫執(zhí)念。不巧的是,我下班離開書店就接到好朋友倩倩的電話,她說她失戀了,讓我陪在鳳凰老街的火鍋店喝酒消愁。

  我們挑了一個靠近落地窗的桌子,倩倩點了店里最辣的湯底,滿滿一桌子的菜,我盯著鍋里沸騰的紅油,半天沒有動筷子,我懷疑她這次又是來跟我秀恩愛,我問她:“前兩天我還看你們在朋友圈發(fā)合照,怎么就突然分手了?”

  倩倩眼皮紅腫,兩手里捏著衛(wèi)生紙,抽噎著說:“我不愛吃花椒,他炒菜的時候偏偏得放花椒,我特生氣,就跟他吵了一架,吵完我們就分手了?!?p>  我拿起下菜的木筷子,在鍋里攪了一圈撈了幾?;ń?,舉到她面前說:“就為了幾顆花椒,你們就分手了?”

  倩倩委屈地說:“清好,你不懂,這不是花椒的問題,是他不愛我的表現(xiàn)。”

  我啞口無言,俗話說的好“女人心,海底針”,哪怕我身為女孩子,我也搞不明白,在女孩子眼中到底什么才是愛?

  火鍋上浮了一層厚厚的辣椒油,沸騰滾動,泛起裊裊白霧,我端起手邊的梅子酒,一邊小酌,一邊聆聽倩倩的愛情理論。

  我正聽的云里霧里,倩倩話鋒一轉,問我:“最近你媽媽沒催你相親找男朋友嗎?”

  我怔了一下,擰著酸奶的瓶蓋說:“沒有,我媽都放棄了,她跟我說,27歲之前嫁出去就行?!?p>  今晚的火鍋太辣了,小白菜的葉子吸油,我吃了一筷子,舌頭火辣辣的,只能靠不停地喝酸奶解辣。

  倩倩笑著說:“你還記不記得高中的同桌,他追了你一年,你都沒同意,現(xiàn)在他都結婚快要當爸爸?!?p>  我淡淡地說:“這么早就結婚了?!?p>  倩倩似乎想起什么事情,眼里的笑意更濃了,她說:“你還記不記當初他跟你告白,你怎么拒絕他的?”

  我也笑了起來,想著當時的情況說:“我跟他說,我有喜歡的人了,他住在銀河里?!?p>  倩倩說:“那時候你還跟我說,你喜歡的人是個大英雄。——這么多年了,我都沒見到你的大英雄出現(xiàn)?!?p>  我干咳一聲,說:“年少無知,我當時是胡謅的?!?p>  吃飯期間,倩倩的手機鈴聲不斷響起,都被她不厭其煩地掛斷。我在心里默默數(shù)著,到了第二十九個電話,倩倩終于接聽了電話,她的眼淚涌上眼眶,哽咽著說:“打電話干嘛?你不是離不開花椒嗎?”

  兩個人說了二十分鐘后,倩倩掛上電話,不好意思地跟我說:“清好,我們復合了,他覺得花椒沒有我重要,以后做菜都不放花椒了?!^一會來接我們一起去看電影,作為補償,以后再也不會惹我生氣了?!?p>  梅子酒的酒勁涌上來,大腦略微犯暈,我朝她擺手說:“電影就算了,你們去看吧,我該回家敷面膜了?!?p>  十分鐘后,一輛黑色汽車停在火鍋店門前的街道上,倩倩的視線透過玻璃窗,瞧了一眼車牌,嘴角上揚,指著那輛車子說:“——我先走了,下次讓他請你吃飯!”

  我說:“好??!”

  我身邊年齡相仿的朋友基本都脫單了,只剩下我一個人形單影只,有時候,我也想找一個男朋友,但想到自己的情況……還是算了吧。

  網易云熱評上說,年輕時不要遇見太驚艷的人,不然后半生都是遺憾。沈皓占據(jù)了我的整個學生時代,我為了能將沈皓的模樣留下來,纏著一凡老師教我畫畫,家里擺滿了兔子玩偶。

  后來為什么放棄了呢?

  因為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沈皓的生命是無限的,我的生命是有限的,我有限的人生,不能全部浪費在虛無縹緲的暗戀中。

  這也證明,我從一個充滿幻想的學生,變成了一個腳踏實地的成年人。

  鳳凰老街依舊熱鬧,微涼的秋風吹過街邊的梧桐樹,斑駁的樹影下,我一手拎著包,緩緩漫步,走了一會兒,我給小白發(fā)消息:戰(zhàn)馬快出現(xiàn)了,你怎么還沒來?

  這時有人擋住了我的腳步,我往左走,他住左走,我往右走,他又往右邊,我停下來說:“您先過!”

  對方禮貌地說:“謝謝!”

  好熟悉的聲音,我抬起頭來,半瞇著眼睛,心里轟的一聲炸開,鼻梁高挺,薄唇微紅,眼神透亮而堅定,皮膚光滑細膩,神仙般的皮囊。我緊張地說不出話來,沈皓竟然出現(xiàn)在我眼前了,不會是我喝多了出現(xiàn)的幻覺吧?

  我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得我倒吸一口涼氣。突然,沈皓使用靈力把我往街邊輕輕一帶,我腳下不穩(wěn),差點栽到旁邊的綠化帶里,感覺身邊好像有什么東西跑過去了,耳邊依稀還能聽見“噠噠”的聲音,我在心里一涼,馬兒跑過去了。

  我退后一步,跟沈皓保持一定的距離,生硬地說:“謝謝!”

  然后,我轉身就去追戰(zhàn)馬,它跑得實在是太快了,我給小白打電話說:“你快來,馬兒跑掉了,我追不上了!”

  “不用著急,我馬上到!”

  一句話的功夫,小白出現(xiàn)在我身旁,我累得氣喘吁吁,指著一個方向說:“它往那邊跑了,我們還能追上它嗎?”

  小白說:“你在這里等著,我把它抓回來?!?p>  我們已經來到鎮(zhèn)子外面,皎潔的月色籠罩著一大片空曠的荒地,布滿了枯萎的野草,荒地的盡頭是一條蜿蜒的長河,寬闊的水面上泛著銀色的光。

  我坐在地上休息,小白很快就回來了,我問她:“戰(zhàn)馬呢?”

  小白努努嘴:“它就在你身后?!?p>  我迅速轉過身,只看見一道黑影在月光下孤獨地徘徊,不安地甩動尾巴。

  我問小白:“接下來怎么辦?我不會制造幻境?!?p>  小白打了一個響指,說:“你看!”

  荒地上空匯聚成巨大的光圈,光芒越來越耀眼,我把一只手按在眼睛上擋光,等到空中的光圈逐漸暗淡時,才敢把手放下來。

  雜草叢生的荒地不見了,一座古香古色的大宅子靜靜佇立在黑夜中,緊閉的宅門上掛著兩盞燈籠,微弱的燈光照亮門前的青石板街道,一匹黑色的戰(zhàn)馬馱著傷痕累累的程業(yè),他兩只手垂在馬背一側,手背上黏著褐色的血跡,五指彎曲,仿佛手里還握著一柄利劍。

  “吱呀”一聲,緊閉的大門終于敞開了,一個面容憔悴的中年女人跌跌撞撞走出來,她的身后跟著兩個素衣丫鬟。那個女人靠進戰(zhàn)馬,顫顫巍巍地伸手摸著將軍的鎧甲,失聲痛哭,身邊的兩個丫鬟跪在地上,滾燙的眼淚掉在青石板上。

  宅門里燈火如晝,陸陸續(xù)續(xù)有人走出來,一個個面色悲慟,淚如雨下。兩個年輕人小心翼翼地把將軍的尸體從馬背上移下來,放在板子上,抬了進去,戰(zhàn)馬孤零零地站在門前,它仰望空中的圓月,嘶鳴一聲,身體就像流螢一般消散。

  涼風一吹,宅門上的燈籠搖搖晃晃,昏黃的燈光從我眼前消失了,一切恢復如常。我踩著腳下柔軟的草地,望著寂靜的荒野,天地間空蕩蕩的,一輪明月懸在半空。

  “收工,回家了。”

  我和小白肩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有一搭沒一搭聊幾句,小白粗線條,沒有發(fā)現(xiàn)我情緒的變化,我捏著包包的手柄,說:“小白,我今天晚上不用喝中藥了?”

  小白不明所以:“你不是說起效果了嗎?怎么就不喝了?”

  我躊躇半晌,說:“我在鳳凰老街上遇見沈皓了?!?p>  小白激動地拉著我的手腕說:“你確定是他嗎?”

  我點點頭,我絕對不會認錯人。

  小白說:“你先回家,我去找一凡大人,看看他的反應?!?p>  小白飛走了,君蘭夫人傳授給我的法術,我還不會使用,一個人慢吞吞走回家。

  我們家的三層小洋樓是當初鎮(zhèn)上的領導組織居民一起蓋的,樓房外觀相似,街道寬敞,方便往來車輛。我路過鄰居家門前的時候,看著他們家三樓的陽光房亮著燈,無意識地往上瞟了一眼,正好看見沈皓站在樓上望著我,兩個人四目相對,我覺得很尷尬,朝他友善的笑了一下。

  我相當震驚,他什么成我鄰居了?

  人越是緊張地時候,越容易出錯。我將手提包翻了個遍都沒找到開門的鑰匙。于是,我蹲在柵欄門前,把包里的東西都倒在地上,還是沒找到。

  沈皓來到他們家的院子里,隔著一道柵欄墻問我:“需要幫忙嗎?”

  我掏了一下衣服的口袋,摸到一串鑰匙,說:“不用麻煩,我找到了。”

  沈皓身材修長,靜靜立窗戶下昏暗的燈影中,總給人一種不真切的感覺,他說:“我叫沈皓,以后咱就是鄰居了,請多多關照。”

  我在夢中見過千百遍的人,他并不認識我,我們甚至需要從“你好”開始,我緊攥著手里的鑰匙,壓住內心翻涌的不安,笑著說:“我叫余清好,以后大家互相關注。”

  進了屋后,我連鞋都沒換,把家里所有的兔子玩偶都放到三樓的一個空房間里,書房里的畫也都收了起來,絕不能留下一丁點兒我喜歡過他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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