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城主府后,三人在城中街道閑逛,畢竟是夜里無事,四處走走總要比回到客棧呆著好太多。
“師兄和大悅神女交手了嗎?”秦送取出懷里被布包裹的冰糖,分給魚小眠,然后自己吃上一粒。
心里苦的時候,吃上一粒,會好受一些。
秦送想起這句話,與他而言,這句話無疑是支撐著他走下去的力量,若有一天他實在不想繼續(xù)走下去,他會回到北嶺,回到破碎的南宗。
“澹臺姑娘的實力不俗…”鳳陽子想起自己與澹臺微月的戰(zhàn)斗,那是兩人全力以赴的結果,他險些落敗,不過他對這大悅神女評價極高,他說道:“她很強,宗師之中她的實力算中游的,比我只差一線?!?p> 說這話的時候,鳳陽子眼中閃過一絲敬意,那是對敵人的敬意,只有他認為是對手的人才會有的敬意。
這評價也太不舒服了吧?秦送苦笑,回頭又問魚小眠:“你呢,諸蕓把大悅的往事告訴你了嗎?”
魚小眠笑著點頭:“有的,諸蕓姐姐知無不言,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p> 秦送:“那就好,我們四處逛逛,待會兒就回客棧?!?p> 魚小眠點頭。
鳳陽子沒有說話,不過也是默許了。
三人走在大悅城中的街道里,偶爾會穿過幾條小巷。
……
另一邊的,孟子期、姜劍初、岳鴻三人原本是去情緣坊的,可到了地方才得知這坊間需得等到夜里才開業(yè),所以三人在城中閑逛了一下午,到如今才進去情緣坊。
這情緣坊可不是秦樓,這只是這家酒樓,有好酒好菜,至于姑娘,那都是客人,而非接待客人的人。
孟子期、姜劍初、岳鴻進去情緣坊里,小二就匆匆跑來對三位客人說道:“三位是隨便坐坐,還是要尋找情緣?”
孟子期:“情緣!”
姜劍初、岳鴻兩人齊聲道:“隨便坐坐?!?p> 小二:“客官稍等,待會兒就有姑娘過來陪你喝酒。”
孟子期問言,笑道:“好好好,我要漂亮的?!?p> 小二點頭,隨后便退下了。
姜劍初四下看去,這情緣坊里喝酒的姑娘不在少數(shù),卻沒有見到幾個男的,這可把他嚇壞了,以為自己進了什么不得了的地方。
“不會吧…”姜劍初小聲嘀咕道:“莫非這里是專門給姑娘取樂的象姑館?”
岳鴻聽到這話,好忙提醒道:“姜師兄別那么大聲,萬一是間黑店,我們可就完了?!?p> 姜劍初大驚失色,趕緊閉嘴。
孟子期大笑:“你二人在嘀咕些什么?什么象姑館?”
姜劍初靠近孟子期耳邊解釋象姑館是什么,這下可好,把孟子期弄得整張臉都變色了。
“什么?”孟子期蹙眉:“還有這種好事?”
好事?姜劍初、岳鴻兩人有些驚訝,不過轉念一想,的確是好事。
姜劍初:“待會兒我與岳師弟就在這坐坐就行,孟師兄不必理會我們?!?p> 話音剛落,一個身穿血紅長裙的少女走來,她的膚色白皙,與大悅城的姑娘站在一起會顯得格格不入。
少女徑直走來,眼里只有孟子期一人,大概這就是孟子期需要陪酒的對象了。
孟子期站起身來,一臉不知所措的愣在那里,在他眼里,走來的姑娘并不爽絕美,可卻有一股子難以抗拒的魅力,這種魅力說不清楚,也許就對他而言,才有這種感覺。
“公子這是?”紅裙姑娘捂嘴一笑,似乎被孟子期的過激行為給逗樂了。
孟子期回過神來,笑道:“讓姑娘笑話了,剛才叫姑娘氣質不凡,差點沉淪其中,是在下定力不堅。”
紅裙姑娘:“公子氣質不凡,想必不是尋常人吧?”
孟子期:“姑娘的膚色與大悅女子格格不入,想必也不是普通人吧?”
兩人四目相對,隨后小二走來,捧著一大壇酒。
“兩位客人,這是小店最烈的方外釀,兩位若是愿意,現(xiàn)在便可以對賭飲酒了。”小二將就酒壇放下下,說道:“不過店里有規(guī)律,公子要先飲三斤方可?!?p> 孟子期看著眼前的一大壇酒,從懷里取出秦送給他的百兩銀票,說道:“再來九壇如何?”
一旁的小二嚇了一跳,他沒敢輕舉妄動去拿銀票,他需得看看身邊這位紅裙姑娘的意思。
“善!”紅裙姑娘笑著答應,似乎不懼多喝九壇酒。
小二接過銀票,心里打怵,十壇酒那可是百斤的量,這種情況會喝死人的,不過好在他們情緣坊背后是城主府,喝死人也不怕。
拿著銀票,小二前去給掌柜請示,得到允許后,他將另外九壇烈酒送來。
小二:“兩位客人慢慢享用?!?p> 孟子期看著紅裙姑娘,說道:“我先干為盡?!?p> 說完,他直接抱起一壇酒,掀開封口痛飲起來,十斤酒咕嚕咕嚕下肚,驚艷四座。
看戲的姜劍初、岳鴻兩人嚇得不輕,他們擔心繼續(xù)下去,孟子期會喝死在這里,到時候他們可不好跟秦送交差。
于是姜劍初勸阻道:“孟師兄,這酒酌情飲上幾口便可,沒必要如此狂飲?!?p> 岳鴻:“的確如此,孟師兄,明日我們還有趕路呢!”
孟子期充耳未聞,不一會兒,十斤酒盡數(shù)被他飲下,只是他的狀態(tài)沒有任何變化,就連肚子也沒有鼓起來。
紅裙姑娘見狀,略微驚訝:“公子好酒量,我也不怕公子笑話。”
說完,她也捧著一大壇酒喝起來,酒水進腹卻沒有任何變化,喝完十斤酒,她屁事沒有。
孟子期見狀,饒有興致的說道:“看不出來姑娘的酒量這么好啊?!?p> 紅裙姑娘:“讓公子笑話了?!?p> 孟子期擺擺手:“在下孟子期,敢問姑娘芳名?”
紅裙姑娘:“祝紅煙。”
紅煙…孟子期一笑:“好聽,沒想到姑娘不僅人長得好看,名字也這么好聽?!?p> 祝紅煙:“公子還喝嗎?”
孟子期:“不喝了,姑娘的殺意快要壓制不住了,還是和我出去走走吧,以免傷及無辜?!?p> 聽到這話,祝紅煙一怔,她笑著跟著孟子期離開情緣坊。
看戲的姜劍初、岳鴻嚇得不輕,兩人相視一眼,頓時反應過來。
岳鴻:“那姑娘是…是刺客?”
“不是刺客?!苯獎Τ鯎u頭:“是殺手?!?p> 岳鴻蹙眉:“有什么區(qū)別?”
姜劍初:“刺客是行刺的,殺手是殺人的,一個在明,一個在暗。”
岳鴻:“我們要跟上去看看嗎?”
姜劍初搖頭:“不用,更何況我們兩個人過去就只能添麻煩,還是先回去找大師兄他們吧?!?p> 岳鴻仔細一想,只得跟著姜劍初回去搬救兵了。
……
另一邊,孟子期和祝紅煙來到城中隱秘的巷道中,兩人一前一后,始終保持著距離。
突然,孟子期停下腳步,嘴里念叨著:“姑娘身上的殺意似乎沒有之前那么強烈了。”
“呵呵。”祝紅煙笑道:“抱歉,我對死人沒有多少殺意。”
孟子期聞言一笑:“你我素不相識,姑娘為何要殺我?”
祝紅煙:“雇我的人要秦送一行人死,你在其中之列,我不能放過?!?p> 孟子期遲疑:“剛才在情緣坊為何不動手?”
祝紅煙拔出藏在裙底的雙刀,斬向孟子期,嘴里說道:“若是在情緣坊動手,會引起城主府的注意。”
她的刀極快,說話間就已經出手數(shù)十刀。
孟子期輕描淡寫的站在原地,他的身體被罡氣覆蓋,任憑對方如何功力,都傷不到他分毫。
“這是…”祝紅煙注意到自己無論如何也傷不到眼前之人,她趕忙退開,驚訝不已:“你的罡氣…怎么可能…”
孟子期:“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你沒見過不代表不存在,說到底還是你眼界太低,或者說你的見識不夠?!?p> 說完,他的身影消失不見,一道劍光在巷道中絢麗。
噗——
血浪噴出,祝紅煙難以置信的捂住自己的脖子,卻止不住噴涌而出的血液。
她撲通倒下,再無任何氣息。
孟子期看著手中干凈無比的劍身,他出劍太快,血液無法留在劍身上,他也懶得擦拭劍身,直接放入劍鞘中。
他走到祝紅煙的尸體旁邊,注意到一塊腰牌,拿起來一看,上面寫著“天”字,他將腰牌收好,準備回去問問秦送,這令牌是什么來頭。
走在只有燈火的街道上,孟子期顯得格外的冷靜,似乎什么也沒有發(fā)生一般。
“她若不是來殺我的,恐怕我還真會喜歡她,這樣的姑娘雖然算不上絕色,不過非常耐看,恐怕一輩子也不會膩。”
“只可惜…”
“只可惜她是殺手?!?p> 孟子期望著天上的月亮,無奈搖頭苦笑,他閑適的走在街上,剛才的廝殺已經被他拋在腦后。
不久,他回到客棧,一進門就注意到姜劍初、岳鴻兩人正在商量對策,他無奈笑了笑,走了過去。
姜劍初、岳鴻兩人見孟子期平安歸來,不由驚訝:“這么快…孟師兄你…你也太厲害了!”
孟子期:“那姑娘走的很安詳,你們就不必擔心她了?!?p> “什么?”姜劍初略驚:“師兄這么快就解決了她?那可是化境武者…”
孟子期:“化境很強嗎?”
這話可讓姜劍初、岳鴻兩人有些錯愕,兩人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在他們看來孟子期能輕易擊殺化境武者,恐怕對于孟子期來說,化境武者的確不強。
“對了。”孟子期想起什么,開口問道:“秦兄弟他們回來沒有?”
岳鴻:“還沒有。”
姜劍初:“不知道大師兄他們是不是在城主府惹麻煩了,這么晚了都沒有回來。”
岳鴻安慰道:“應該不會,秦師兄和鳳陽子師兄不是那種容易惹事的人。”
姜劍初:“是我多慮了?!?p> 孟子期拍了拍姜劍初、岳鴻兩人的肩膀,示意他們不要胡思亂想。
不過他又想起還有一個人也出去了,不由問道:“那個陸雨薇呢?”
岳鴻:“陸師姐早就回來了?!?p> 孟子期點頭。
三人回到客棧各自的房間內,等待另外三人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