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王欣應(yīng)該不是你說的那兩種情況,倘若她真是如此原因,那么你猜她接下來會是什么狀態(tài)?”
“捂住口鼻蹲在地上?站立不穩(wěn)跌倒在地?”
“針對你的猜測,此時兇手使用鈍器擊打受害者頭部,前者倒地應(yīng)該是蜷縮的,而后者兇手擊打的部位,應(yīng)該不會是頭頂偏左的位置?!?p> “那尸體的樣子會不會是兇手擺放的?或者說兇手是左撇子,所以傷口處于這個位置?!?p> “你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倘若他習(xí)慣用右手呢,那么前兩種情況就不存在,而且死者必須處于背對他的情況,這樣才能形成那個位置的傷口。”
“可這樣,面部的傷又該如何解釋呢?”
“或許是倒下時,自身撞擊地面造成的?!?p> “嘶,你這么說,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F(xiàn)在還有一個問題,造成頭部傷痕的兇器是什么?王,江兩家,包括附近都仔細搜尋過了,沒有找到類似的東西。”
“有沒有可能是嫌疑人將兇器帶離現(xiàn)場?”
劉鵬沒有回答,他閉上眼睛,似乎在回憶什么。
“你還記得尸檢報告中關(guān)于王欣的部分嗎?”
“其中,在死者的頭部檢測出殘余的洗發(fā)露,尤其在發(fā)尾更甚,這說明說什么?”
“說明王欣當時在洗頭,兇殺發(fā)生時,她還沒將頭發(fā)洗凈。”
“那么你認為,兇手在什么情況下,才能悄無聲息的接近王欣?面對著門,恐怕他剛開門,王欣就已經(jīng)知道了,所以只有王欣背對著門洗頭時,他才能靠近,你看這間房子,應(yīng)該是沒有可以隱藏的地方,那么也不存在兇手提前進入的可能。”
“所以兇手應(yīng)該是慣用右手,而且是從背后襲擊了王欣,鼻部的骨折也應(yīng)該就是擊倒在地時造成的?!?p> “這樣看來,你說的可能性很大?!?p> “如果能找到兇器的話,或許就能確定兇手了!可現(xiàn)在一點線索都沒有?!苯忤蝈N向墻面,嘆口氣。
“別急,你忘了,王欣的報告上,頭發(fā)不僅殘留有洗發(fā)露,還有水藻的成分?!?p> “水藻?”
“對,我不認為,王欣會到水塘里游泳,而且現(xiàn)在正值暑季,村里對池塘的看管很嚴,是嚴禁下水的。最重要的是,水藻是從傷口處檢測出來,而且只有類圓形凹陷的周圍才有?!?p> “這,這代表著,水藻是兇器上的。”
“對,只有這種解釋才說的通。所以要先找到最近的池塘?!?p> 解栩聽到這句話,他想到大路邊的那處有一個水塘,立刻快步離開洗浴間,正當他走向大門時,他突然想反應(yīng)過來,最近的池塘不是那。
“在這!兩個人異口同聲的說出這句話。”
解栩看向站在東屋門口的劉鵬,四目相對,他們倆都笑了起來,不約而同的走向院中的水池。
“如果沒猜錯的話,兇器應(yīng)該來自于這里。”劉鵬指著綠幽幽的水池。
這時,一只金魚浮出水面,有節(jié)奏的呼吸著,突然從水中浮出一點水草,金魚猛的游過去,將它吞到肚子里。
“隊長,這水池不知道多久沒打理了,把水放出來吧,現(xiàn)在這種情況什么也看不到。”
劉鵬點點頭,兩人彎下腰從不同的方向圍繞著水池找排水口。
“在這!”
解栩指著水池邊,然后迅速蹲下打開閥門,但水流十分的小,似乎管道被堵塞了。時間一點一點流逝,解栩拂去額頭的汗珠,抿抿嘴唇。
“隊長,要不我拿個桶,下去放水吧?!?p> “先別下去,還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況,再等等吧?!?p> 劉鵬看了看手表,此時已經(jīng)是下午五點,地表被太陽曬的發(fā)燙,一絲風也沒有,他示意解栩到屋里等待。
片刻后,聒噪的環(huán)境慢慢變得安靜起來,突然一陣大風呼嘯而來,吹得樹葉沙沙作響,解栩站起身,朝外面看去,他感覺到周圍空氣正在降溫,風中似乎還裹挾著干燥灰塵的氣息。
“這是?”
“看樣子要變天了?!?p> 劉鵬站在他身邊,他抬頭遠望,原本湛藍的天空突然變暗,頭頂墨色的云似乎觸手可得,漸漸的風勢減弱,緊接著,一道藍白色的樹杈劃破天空,數(shù)秒后,雷聲陣陣,一滴豆般大小的雨落在水池里,仿佛是約好的一樣,越來越多的雨滴砸向地面、屋頂,霎時,傾盆大雨從天而降,天地間仿佛掛上了一張白色的布,遠處的房屋樹木都消失不見。
“唉,這場雨下的,不知道水池要多久才能放干了。”
解栩搖搖頭返回屋里,劉鵬也轉(zhuǎn)身回屋,他將門半掩,陣陣涼風吹進屋內(nèi),讓人十分舒爽。
如孩子般脾氣的雷水,說來就來,說走便走,這場大雨僅持續(xù)了十多分鐘。解栩推開門,外面的空氣更加清新,他走到水池邊驚訝的發(fā)現(xiàn),排水口的水流量變大了,看來這場大雨也做出了一些貢獻。
幾分鐘后,池底的面貌便呈現(xiàn)在他倆眼前。泥濘的底部長滿了水草,金魚由于擱淺,不斷的翻轉(zhuǎn)自己的身體
“這是?!”
解栩突然發(fā)現(xiàn)池底中的異樣,他跑到對面伸出手臂,將水中一塊石頭拿出,置于水池邊上,這是一塊鵝卵石,表面干凈,沒有附著物,接著他又從水中拿出另一塊鵝卵石,但是這塊鵝卵石表面附著著水藻,并且滑膩。同樣的水池不應(yīng)該會有兩塊不同的石頭,這似乎說不通。
劉鵬見狀,立刻進入池底翻找,解栩緊隨其后,他們翻看所有的石頭,結(jié)果都是第二種鵝卵石。
“呼,這塊鵝卵石明顯和別的不一樣,這么干凈不帶一點淤泥水草,很明顯不是這里的,而且這個石頭的形狀符合尸檢報告,我想這就是那個兇器了?!?p> 解栩?qū)⑦@塊石頭裝進物證袋中,劉鵬拎起來查看。
“不一定,別忘了王欣傷口處的水藻,現(xiàn)在這塊石頭變成這樣,要么是兇手掩人耳目的障眼法,要是這個石頭在他行兇之后進行了清理?!?p> “可他為什么要清理呢?直接扔進水池不是更好?反正我們根據(jù)水藻都會找到這里?!?p> “也許,意料之外的事情發(fā)生了,他不得不清理這塊石頭?!?p> “其實我現(xiàn)在很奇怪,他把這個當做殺人工具的話,為什么不找個干凈的呢,或者先清理再使用,這樣不是不會留下痕跡嗎?”
誠然,解栩的話是有道理的,他事后清理了這塊石頭,為啥事先不清理呢?劉鵬一時間也無法回答出原因。
“隊長,既然作案工具已經(jīng)找到了,那么兇手又是如何作案的?根據(jù)前面的推測,王欣必然是看不到身后的情況,其中有一個問題,他是怎么知道王女士正在洗澡的?”
劉鵬站在池邊看向東屋,這個屋子只有一個出口,其中洗浴間的門在過道最里面,從外面無法觀察到,除了這一道門之外,洗浴間還有一扇窗戶。他再次進入洗浴間,在南墻的正中便是窗戶的所在,他打開窗戶,只能看到高高的外墻。
“難道他就是這樣站在窗外?那他應(yīng)該是提前進入了王欣的家里隱匿起來??伤质窃趺催M到院內(nèi)的?這么高的墻……翻墻?”解栩站在墻邊,仗著自己的身高去比劃如何攀爬。
“且不說,一般人能不能爬上去,就是上去了,怎么保證自己下來時沒有動靜,除非王欣不在家,那這一切都好辦?!?p> “不對,不對!”劉鵬搖著頭,像是想起來什么事情,大聲說道。
“你還記得,24號那天我們和周妍,李村長做的筆錄嗎?他們倆人都提到了一點,王欣家的門是半開著的。如果排除翻墻進入的可能性,那么說明23號王欣遇害前就沒有鎖門,兇手是直接從大門進來的?!?p> “可這有些奇怪,一個獨居者怎么會敞開大門呢,而且已經(jīng)的是晚上了?!?p> 解栩?qū)Ⅸi提到的假設(shè)并不認同,他更多的認為,兇手是翻墻進入的,所以身手一定很矯健,并且他懷疑敞開的大門,正是兇手離開時自己打開的。
“你別忘了我們在惠民飯館查到的線索,那個服務(wù)員她說過的話。王欣自丈夫去世后的第二年,就和吳尚好上了,而且每天晚上吳尚都會來這里,23號那天也不例外,雖然沒有去成,但這并不代表王欣知道他不來的事情。服務(wù)員和收銀員都提到,晚上20:30吳尚離開飯店,而王欣的死亡時間在九點左右,如果不是巧合,那這個兇手一定很了解這件事?!?p> “敞開門應(yīng)該是給吳尚留的,但兇手利用了起來,所以趁此機會,他從大門潛入院內(nèi)?!?p> “那他不怕吳尚來么?換言之他怎么確定吳尚一定不會來?”
“要么吳尚的朋友是兇手喊來的,要么他看到了吳尚折返回來?!?p> “照你這么說,他利用這次折返潛入院中,然后隱藏起來直至王欣洗澡,緊接著出其不意從背后襲擊了她?”
解栩在院內(nèi)走動,不停的更改自己的位置,但眼睛一直盯著東屋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