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后。
張順再次推開了口腔診所的玻璃門，他握著把手輕輕把它放回原位。
他突然看到一雙鞋子，他抬頭一看，那是一位老人，那位老人看起來很熟悉，他正滿臉焦急地想要進來，但是似乎他打不開這個門，只好沖著他對嘴型。
“快……走？”張順愣住了，老人一直在對這個嘴型，但是偏偏他又聽不到老人的聲音，就像他們分處兩個不同的世界。
“您好先生，請問您有預約嗎？”前臺小姐姐熟悉的聲音適時響起，打斷了張順的思緒。
“啊……我有，我姓張，預約的是等下四點半的?！睆堩樧呦蚯芭_，然后他下意識地回頭看向門外，門外卻空無一人，那老人，居然就那么消失不見了。
要知道，這可是四樓，樓梯在另一個盡頭，跑步過去大概也要三五秒，而電梯他剛剛出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下去了，再上來起碼要一分鐘，而他回答那么一句話也就兩三秒的時間，老人是怎么消失不見的？
“好的，張先生，請您那邊坐?！鼻芭_小姐姐臉上露出職業(yè)微笑，“請問您需要咖啡、茶還是溫白開水？”
“……溫白開水吧。”張順搖了搖頭，剛剛那個老人可能是自己的幻覺吧……
他拍了拍自己腦袋，最近他熬夜熬得有點遲，甚至還被奶奶說了好幾次，他已經(jīng)好幾天沒有睡好了，出現(xiàn)幻覺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好的，您的溫白開水，請慢用。”前臺遞來一杯溫白開水，微笑道。
“謝謝?！睆堩樈舆^，低頭一抿。
確實是溫白開。
果然上次是機器壞了吧？
前臺微笑離開，“不用謝?！?p> 不知道為什么，張順突然感覺前臺的微笑有那么一瞬間的別有深意，但是時間極短，很快她又是那副職業(yè)微笑，這讓得他不禁懷疑自己是否看錯了，畢竟他這段時間都沒怎么休息好。
“請張順到正畸中心就診?！?p> 廣播很快就播到了張順。
張順在前臺小姐姐帶領下，第二次前往正畸中心。
小姐姐打開了玻璃門，示意張順進去。
“謝謝?！睆堩樜⑿Φ乐x。
“……”小姐姐有那么一瞬間遲疑，但是很快又恢復了正常，“不用謝，您請進?！?p> “請往左邊走?！毙〗憬阏f完后就離開了。
張順走進正畸中心。
有一說一，他覺得上次那個張醫(yī)生人挺不錯的，手法也很到位，雖然潔牙的時候有點痛，不過那是因為自己牙結(jié)石的原因。
所以他還挺希望這次也是張醫(yī)生給他治療。
但是他失望了。
坐在桌子前的是另一位醫(yī)生，帶著眼鏡，看起來文質(zhì)彬彬。
張順看了一眼桌上的名牌：謝醫(yī)生。
“您好，請?zhí)上??！敝x醫(yī)生微笑。
張順走到藍色躺椅上躺下。
“以前有沒有來看過牙齒？”謝醫(yī)生一邊整理工具一邊問道。
“……有，前兩天來潔了個牙，那時候是一位張醫(yī)生幫我做的……話說張醫(yī)生呢？”張順回答問題的同時順帶著拋出疑惑。
“哦，他輪休了。”謝醫(yī)生微笑道。
不知道為什么，張順看著謝醫(yī)生臉上的笑容，總感覺有些熟悉。
然后一位年輕的女護士也走了過來，坐在了張順的另一邊。
“你好好看著，你以后也要做的?！敝x醫(yī)生似乎是在帶徒弟一般。
“張先生，我等下會給你打一針麻藥，盡可能減少你的痛感?！敝x醫(yī)生拿出一根小指長短的注射針來。
“打哪里？手臂嗎？”張順問道。
“打在頸上?！贬t(yī)生說話有些含糊，似乎是因為在弄工具的原因。
張順身體一僵，他突然想到看過的電影，一根針往脖子上一扎……
想想就不寒而栗。
然而醫(yī)生拿著針，只是叫他張開嘴。
“啊~”張順張開了嘴。
然后醫(yī)生把針刺入了要補的那顆蛀得很嚴重的牙齒的牙根上。
張順這才反應過來，合著剛剛醫(yī)生說的是牙根而不是頸??？
一陣刺痛，但是可以忍受，隨后是一陣微麻的感覺。
“好了?！敝x醫(yī)生拿出注射針道，“等下你就不能說話了，要交流的話用手機打字?！?p> 然后他頓了頓，“你有帶手機吧？”
“……有?！睆堩樎牭阶约旱綍r候不能說話了，頓時想到了一些恐怖片里，被麻藥麻翻了的人被那些殺人狂肆意宰割的畫面。
“這個麻醉會持續(xù)多久??？”張順問道。
“大概三四個小時?！敝x醫(yī)生回答。
“三四個小時我都不能說話嗎？”張順又問。
“……治療做完你就可以說話了?！?p> “呼！那還好……不過不會有什么后遺癥吧？”張順有些緊張，“不會讓我以后說話都很生澀吧？”
“……不會啊?！敝x醫(yī)生一臉懵逼，“這個用量很小的?！?p> “那怎么讓我不能說話？”張順有些訝異。
“等下做治療的時候你當然不能說話??！”謝醫(yī)生哭笑不得。
“哦哦哦！”張順松了口氣。
“張嘴?！?p> “啊~”
謝醫(yī)生又從旁邊取了一根筆一樣的東西，放在張順牙齒下面。
“把那個打開一下。”謝醫(yī)生對著女護士道，“對，后面有個按鈕，我要拍個照片給他看?！?p> 女護士摸索了一下，打開了張順面前大約一米處的一個屏幕。
然后張順就看到了自己的口腔。
只見屏幕一閃，固定在了那里。
“這就是你現(xiàn)在的牙齒情況，接下來我就要給你做治療了，每個過程我都會給你拍張照片?！敝x醫(yī)生道。
“……好?！?p> 然后謝醫(yī)生取過一個鐵架似的東西，裹上一層不知是什么材質(zhì)的皮布，然后塞到了張順口中，然后又從一邊拿來了一個長方形的東西，塞入張順口中。
“咬住。”謝醫(yī)生道，“這樣你不會那么累。”
“張?zhí)罅?，下巴感覺要脫臼了?！睆堩樅?。
“你咬住就不會了?！敝x醫(yī)生道。
“好?！睆堩樢ё×四莻€長方形的有些橡膠感覺的東西。
“把xxxx拿給我一下?！贬t(yī)生突然說了什么，有些含糊，張順沒聽清楚。
只見護士給了醫(yī)生一個大拇指大小的零件，然后謝醫(yī)生調(diào)整了一下角度，把它塞入張順口中，然后張順就感覺自己的嘴不能動了。
“我要開始了?！敝x醫(yī)生先后用兩種不同的有些像是鉆頭一樣的工具磨著張順的牙齒。
“勺子?！边^了一會兒，醫(yī)生道。
護士遞給他一個勺子。
然后謝醫(yī)生將勺子放在蛀牙處掏啊掏。
麻藥的效果不錯，張順沒有太多感覺，只能隱約感覺到自己的牙齒在被磨，卻沒有一點痛感，有點像是用手指摁住皮膚輕輕摩挲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