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云收盡溢清寒,銀漢無聲轉(zhuǎn)玉盤。
今晚的風(fēng)有點(diǎn)冷,寒氣四溢,掛在天空中的月亮很圓,就像玉盤一般潔白晶瑩。
皎潔的圓月高掛枝頭,灑落下了的無暇的柔和月光,仿佛給地面披上了一層銀色的薄紗,也仿佛給圓月下的添上了一層薄衣。
披上了薄衣的豪華莊園里燈火通明,二三層的白色西式小樓林立,四四方方的英式格子窗戶大敞,其間隱約可以看到人頭攢動,恍惚間可以聽到人們低沉的歡呼聲。
莊園的周圍是圍起的圍墻,那圍墻的外形結(jié)構(gòu)有些像是古代華國的長城,每隔五十米高墻就有一個高臺,高臺上則站立著一名崗哨,在高臺之間的圍墻上,不少持槍警衛(wèi)不斷地巡邏著,儼然一片軍事禁區(qū)的模樣。
莊園里的防衛(wèi)森嚴(yán),不僅圍墻上有著警衛(wèi),莊園里也有著一隊(duì)隊(duì)持槍警衛(wèi)正在仔細(xì)地巡邏著,力保不讓任何一個可疑分子混入其中威脅到他們主子的安全。
除了遍布在莊園各處的供輪休下來的安保人員們居住娛樂的二三層白色西式小樓外,在莊園的最中心處還有著一棟白色的歐式四層別墅,別墅的屋頂是清新淡雅的藍(lán)色,與藍(lán)色屋頂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那純潔自然的乳白色墻面,墻面上整齊對稱地排布著許多的英式圓拱形的格子窗戶,格子窗戶下的別墅門前則佇立著四根兩兩對稱的圓柱,全身遍布著各種奇珍異獸的高大圓柱支撐著三角形狀的連接著屋頂?shù)膿跤觊茼?,使得雨水難以落入別墅中,也使得別墅門前的那顆百年桂樹的落葉不至于飄落到別墅內(nèi)。
在黑夜中,這棟別墅的燈光明亮,就像是黑暗的大海上一座璀璨的燈塔,照耀著四方,似乎想要與黑色星空中那枚最耀眼的圓月一較高低。
別墅的燈很亮,別墅周圍五十米內(nèi)都被照得像是白晝一般珵亮,然而正所謂燈下黑,在別墅不遠(yuǎn)處的那顆高大桂樹下,那黑如深淵般的樹影下,似乎有著一道黑影匿身其中,極其不惹人注目。
噠噠噠。
清晰的腳步聲傳來,一隊(duì)持槍警衛(wèi)從別墅不遠(yuǎn)處走過,在地上投下了長長的影子,猶如惡魔的爪牙。
呼~
風(fēng)兒吹來,桂樹的枝葉搖晃間,就像是月下披著銀色光紗的舞女隨風(fēng)起舞一般。
今夜的風(fēng)兒很溫柔,向月下舞女身上的樹葉發(fā)起了追求。
百年舞女在風(fēng)里舒展著自己妖嬈的身姿,身上的枝葉也開始了微微地顫抖,發(fā)出了淡淡的簌簌風(fēng)聲。
風(fēng)兒的溫柔不止是對著一片樹葉,風(fēng)兒是多情的,它溫柔地吹著,撩動了桂樹上的每一片樹葉。
許是因?yàn)轱L(fēng)的多情讓得樹葉有些不安,也有些惶恐,或許也有些羞澀,樹葉們死死依附在母親的樹枝上不肯落下。
然而葉子終究是不安分的,在風(fēng)兒的不斷的溫柔攻勢之下,一片年幼的葉子最終同意了多情的風(fēng)的追求,它離開了它的桂樹母親,它緩緩地飄起,順著風(fēng),在空中劃出了一道優(yōu)美的痕跡,也在地上留下了一片細(xì)小的影子,在微風(fēng)的吹拂下,它搖搖晃晃的影子里仿佛多了些什么東西。
它最后輕輕落在了莊園最中心處別墅的一樓大廳的窗沿上。
它靜默地停在了窗沿的角落里,然而地上,它的影子依舊向前。
西式別墅里。
大廳。
燈火通明。
璀璨的琉璃燈盞將絢爛的光芒灑向了大廳里的每一處,紅色的地毯一路從別墅大門延伸到了樓梯處。
在紅色地毯的兩邊,擺滿了白色的花朵,那是當(dāng)?shù)氐膰ā笳髦劳雠c新生的曼洛卡花。
在當(dāng)?shù)?,紅色的地毯象征著生命的鮮活,而擺在紅毯旁的曼洛卡花則意味著歡迎逝去的親人回家接受至親的供奉。
在古代的S國,人們相信若是在親人忌日那一天,在家里鋪上一條紅地毯,并且在地毯兩邊放滿曼洛卡花的話,逝去親人的魂魄就會從陰間歸來,走在象征著生命的紅地毯上,亡靈們就會重獲新生并且重返人間。
到了現(xiàn)代,人們漸漸發(fā)現(xiàn)這種說法是錯誤的,因?yàn)榻?jīng)過了長時間的檢驗(yàn),人們發(fā)現(xiàn),就算他們這么做了,他們的親人們也并沒有從冥界歸來。
雖然這種希望摯愛的親人們重生的方式被證偽了,但是因?yàn)檫@種悼念親人的方式年代久遠(yuǎn),所以人們也就將其奉為習(xí)俗了。
一道黑色的影子在紅色的地毯上緩緩悠悠地劃過,慢悠悠的樣子仿佛是在逛街游玩一般。
他緩緩飄上了二樓。
“父親,您死得真是太早了,要不是您走得那么早,杰里姆斯也不敢公然跟我翻臉……”別墅的四樓,一個寬敞的房間內(nèi),一名身材高大的黑人男子跪倒在一個木桌前,木桌上是一張黑白的遺照,遺照上的男人看上去和黑人男子有七八分相似,只是遺照上的男人看起來更加狠厲一些。
“還有巴旦木那個王八蛋,當(dāng)初要不是父親您救了他,他早就被凍死在雪地里了,然而在您過世之后,他居然和杰里姆斯合伙,公然反對我……”黑人男子很生氣地說道,想起那兩個叛徒,他就感到惡心。
“不就是一些女人嗎?有那個國家的背景又怎么樣?還不是得作為我的玩物?”黑人男子臉色狠厲,“要不是巴旦木和杰里姆斯那兩個賤人阻止我,我早就給您傳宗接代了?!?p> 噠噠噠。
門外傳來了腳步聲。
噠噠噠。
房門被敲響。
“誰?。?!我不是說過沒有要緊事,別來打擾我嗎?!”黑人男子很憤怒,那倆人不聽話就算了,畢竟他們仨沒有明確的上下級關(guān)系,可是現(xiàn)在連自己的下屬都敢無視自己說的話了,“你最好給我一個理由,不然我讓人輪了你全家!一百遍!”
他猛地打開了門。
最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黑洞洞的槍口。
順著槍口向上看去,手里拿著手槍的是一位身穿黑袍的男子。
男子的身后,是一具具的尸體。
男子站在血泊中,嘴角露出了一抹貴族般的笑容。
“初次見面,你好,雷薩托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