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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繡脫了外衫掀開被子躺了進(jìn)去又睡不著,腦子里翻來覆去想的都是大哥臨走時的那句話,讓她要守本分,不要生了不該有的心思。
家里人是怕她在王爺身邊伺候這麼多年,喜歡上王爺了吧。
想到這里,云繡嘴角自嘲的翹了翹,越是在柳元身邊待的越久,她越知道兩人之間的差距,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爺,她就是個伺候人的丫頭,怎麼敢有那非分之想。
要是真有,王爺身邊還能容得下她?
以前王爺身邊還有其他伺候的丫鬟,時間比她長的,輩分比她高的都有??筛谕鯛斏磉吥屈N多人最後只剩下她一個,為什麼?就因為她有自知之明,從不敢對王爺有一絲一毫的非分之想。
云繡的臉色一緊,她不由的問自己,她真的一點想法都沒有嗎?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天天跟王爺朝夕相處,他又是那般的人中龍鳳,怎麼可能沒想法??伤仓溃坏┞冻鲆稽c想法她就得滾蛋。
她隱忍的很好,也做的很好,所以她才能成為王爺?shù)淖蟀蛴冶邸?p> 云繡想了很多,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窗戶敞開著,有陽光照射進(jìn)來,在地上灑下點點金光,漸漸的那點點暖陽慢慢的移動,最後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陣陣?yán)滹L(fēng)送進(jìn)來。
云繡這一覺睡得有些難受,晚飯也只簡單的吃了點後又繼續(xù)睡下了。明天早上王爺要早朝,得早點起來。
想到這里,云繡將自己往被子里縮了縮後又沉沉的睡去。
這一覺睡得更沉了。直到寅時許,丫鬟來敲門,說王爺那邊快要起床了。
云繡強撐著起床穿衣打扮,整個過程只覺得腦子昏昏沉沉的,腦子像是有人拿著錘子在那一下一下的敲著,只覺得兩邊的太陽穴都繃得酸疼酸疼的。
到了柳元居住的院子後,云繡狠狠的拍了下臉,好讓自己的腦子清醒一點。
須臾後她推門而入。
屋子里還是黑漆漆的,云繡掏出火摺子點亮油燈後輕輕的走到柳元的床前,將放下的床帳掛在掛鉤上後微微彎腰輕輕的喊著,“爺,起床了?!?p> 躺在那的人眉頭一皺,繼而張開看眼。
在柳元睜開眼睛的瞬間,云繡的嘴角綻放出一個笑,“爺,該起床了?!?p> 柳元躺在那過了會兒才起身。
彼時云繡已經(jīng)將他的朝服拿到床邊。
柳元伸出手,云繡上前,一腳跪在床沿幫他穿衣。
等上衣穿上後,柳元掀開被子,云繡又半跪下給他穿褲子跟鞋子。
穿好了後,柳元站起身,云繡也跟著站起立,只是一站起來,眼前忽然黑了一下。
云繡下意識的就一把抓住身邊的人。
柳元皺眉,看著她逼著眼睛後問:“怎麼了?”
低沉的沙啞加上剛睡醒還帶著幾分慵懶,讓柳元的聲音格外的好聽。
云繡立刻睜開眼睛,嘴角帶著笑意道:“大概是起猛了?!?p> 柳元沒再說話,只看著她的臉,似乎比平時蒼白了一些。
“辛苦了?!绷鋈坏馈?p> 云繡正低頭給他系腰帶,聞言心頭一緊,而後淡笑道:“爺忽然這麼客氣,我都不習(xí)慣了?!?p> 柳元嘴角微微的翹著,“怎麼,爺每天不對你吼幾次你還不習(xí)慣了?”
云繡嘴角的笑意更大了些,大著膽子道:“可不是,爺忽然變得好說話,感覺真有點不適應(yīng)呢。”
“那改天爺心情不好的時候,你過來,爺罵你兩句撒撒火?!?p> 云繡一邊笑著一邊將他腰帶系好,又轉(zhuǎn)身將一旁的玉佩幫他掛上後道:“爺心情好的時候,想罵也可以罵的?!?p> 柳元沒再說話。
云繡也沒繼續(xù)說,衣服穿好後轉(zhuǎn)身從不知何時等在一旁的丫鬟手里接過漱口水給柳元漱口,一旁丫鬟立刻跟上,用盆接住他吐出來的水。
這個功夫,云繡又將布巾放進(jìn)另一個銅盆里打濕,水很熱,燙得云繡的手瞬間就紅了。
云繡似乎早就習(xí)慣了,等布巾熱了後擠乾水轉(zhuǎn)身遞給柳元。
柳元接過,抖開布巾敷在臉上一會兒,等毛巾涼了後轉(zhuǎn)身遞給云繡。
云繡習(xí)慣性的接過。
這個時候,又有丫鬟端著一盅湯進(jìn)來。
云繡接過看了一眼後才遞給柳元。
柳元幾口就喝完了湯,云繡接過空碗,再一次遞上熱毛巾。柳元擦了下嘴巴跟手,將毛巾遞給云繡的功夫,云繡已經(jīng)將他的官帽遞給他了。
柳元接過,戴上。
云繡將碗放在托盤上,丫鬟全部都下去了,屋子里就剩下柳元,云繡跟長順。
做完這些,云繡往後退了一步,剛才是強打著精神將所有的步驟都做完,這會兒一松懈下來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她不著痕跡的伸手扶住了一旁的桌子。
柳元舉步往外走,長順立刻跟上。
兩人一前一後跨出門檻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一聲悶響。
長順回頭一看,頓時驚呼一聲,“云繡……”
柳元腳步一頓,回頭一看就見云繡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那一瞬間柳元想也沒想,幾大步就沖了回去,二話不說將人抱在懷里。
“去喊大夫……”柳元吩咐著。
長順立刻去讓人喊大夫。
柳元一摸云繡的臉,這才發(fā)現(xiàn)她的臉滾燙滾燙的,再摸下額頭,不僅燙,還有一層薄汗。
柳元來不及多想,將云繡抱起來後放在他的床上。
王府里自然有大夫的,不過一會兒,大夫提著藥箱小跑著過來了。
“王爺,再不走來不及了?!遍L順子在一旁提醒道。
柳元皺眉,沒動。
直到大夫給云繡把完脈後說是感染了傷寒。
“就讓她在這里歇著,別搬來搬去省的又加重了病情?!绷愿乐?。
眾人應(yīng)了一聲是。
“好好給她瞧瞧,需要什麼藥材只管拿,本王先去上朝,你在家吧?!边@話是柳元跟長順說的。
長順一頓,“王爺……”他雖然是王爺?shù)馁N身小廝,但他功夫很不錯,一直跟在王爺身邊保護(hù)他安全的。
“本王讓侍衛(wèi)長跟著,放心吧?!绷f完轉(zhuǎn)頭看了眼床上的云繡,她小臉燒的紅彤彤的,整個人都憔悴了幾分。
剛才還跟他開玩笑笑意盈盈的人,這會兒就躺在那一動不動了,柳元心里有些怪怪的。
當(dāng)下也不多看了,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一旁的侍衛(wèi)長立刻帶著人馬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