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晚歌嗔笑一聲,也不在意,繼續(xù)用巾帕把江燼寒手上的水一一擦干,然后不在意地放到了桌上一邊。
“把包包給我,”邢耀包遞了過去,魚晚歌在里面一陣翻找,終于找出她要的東西。
只見她打開蓋子,拉過江燼寒的手,往他手背上擠了一些,然后用自己的指腹一一推揉開。
邢耀捂住自己的眼睛,真的是沒眼看了。
晚歌小姐,你才是大明星啊!少爺一個(gè)男人,只不過是洗個(gè)碗而已,真的沒有必要這么精細(xì)地給他擦護(hù)手霜??!
可惜,他捂住了眼睛,卻沒捂住耳朵。
魚晚歌的聲音還在繼續(xù)傳來:“這么好看的一雙手,可得好好保護(hù),尤其是在這冬天,特別是下過水的情況下……”
江燼寒原本想抽回的手,最后直到結(jié)束,都忘了動作。
他只覺得手上酥酥麻麻的,從手背一直傳遞到了心間,癢癢的,好像有千萬只螞蟻爬過。
他往胸口處一抓,心怦怦地,毫無規(guī)律的亂跳。
“好了,大功告成”,終于把最后一處涂抹完畢,魚晚歌收起護(hù)手霜就要把它往包里放去。
“等一下,”江燼寒抓住她的手,魚晚歌不解,“你的還沒有抹?!?p> 說著,就把魚晚歌的手放在了膝蓋上,魚晚歌肌膚的白嫩,和江燼寒毛呢褲上的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卻又意外構(gòu)成了一幅秀美的畫卷。
江燼寒涂抹的很認(rèn)真,跟上次上藥膏不同,魚晚歌覺得這次江燼寒的手指似乎帶著電,不然她為什么會有觸電般的感覺。
兩位老人站在門框處,看著院里的兩人,同時(shí)嘆了一口氣。
休息一會,魚晚歌拿著幾只小魚竿,就往山后的湖泊走去。
眾人只道青源山上有一座聞名遐邇的青源寺,卻鮮少人知道青源山是好幾座連綿的山脈,而山脈之間,還隱藏著一個(gè)很美麗的湖泊,尤其是當(dāng)它泛起微波,波光粼粼令人駐足向往。
魚晚歌找了兩塊相鄰的小石子,就拉著江燼寒坐了下去,帶著三分笑意的臉,淺淺的幾分興奮和期待,沖著他調(diào)侃,“今天就看看是你這江太公釣的魚多,還是我釣的多。”
江燼寒涼薄的唇也不禁噙著一絲淺淡溫脈的笑意,“那就比比看好了,輸了你可別哭?!?p> “哼,誰會哭了,”魚晚歌賭氣地背過身子,微微噘著嘴,喃喃補(bǔ)充了一句,“又不是小時(shí)候了?!?p> 修長而又骨節(jié)分明的五指輕輕敲著魚竿,深眸底下攫著兩分溫柔望著背過去的身影,低喃繾綣的嗓音,“不會就好。”
邢耀漫不經(jīng)心地拿著魚竿敲打水面,嘆了一口氣。
看來,他現(xiàn)在連做電燈泡的資格都沒有了。
半個(gè)小時(shí)過去。
三個(gè)人的魚竿紋絲不動,魚晚歌的臉因?yàn)槿諘?,飄著兩朵紅云,“這個(gè)湖到底有沒有魚???怎么大半天了一條都沒有上鉤?”
“我們的魚鉤上沒有放魚餌,”江燼寒薄唇吐出這么一句氣死人不償命的話。
魚晚歌神色一僵,不可置信地把魚竿提了起來,魚鉤上果然沒有放魚餌,這就尷尬了!
“你知道還不早說!”敢情在這釣了半天,是在釣時(shí)間?。?p> 江燼寒不在意的把魚竿重新甩回水面,“你不是說我是江太公,那我為什么要放魚餌?”
魚晚歌:……
姜(江)太公釣魚,愿者上鉤。
這話沒毛病,她竟然無言以對。
“可是,你要釣不到魚就永遠(yuǎn)贏不了我。”魚晚歌覺得自己終于搬回了一局,眉眼之間全是笑意。
江燼寒輕笑一聲,“贏不了你,也不會輸?!?p> 魚晚歌咧開嘴的笑就這樣半路夭折了,她垂下了小腦袋,一臉的懊惱,沒有魚餌可不就是誰都釣不上來魚嘛。
難怪他早就知道卻不提醒,真是太腹黑了!
虧她剛剛還覺得安靜坐在那里的江燼寒風(fēng)姿雋爽,如玉如虹,謙謙君子什么的果然是她錯(cuò)覺!
“邢耀,過來挖蚯蚓?!?p> 魚晚歌毫不客氣地指揮著,她覺得邢耀和江燼寒肯定是一丘之貉,明明知道沒有魚餌卻不告訴她,就是為了看她出糗。
邢耀心里大呼冤枉!
我以為你和少爺來釣魚是玩情趣,誰知道你們是真的要釣魚??!
不過,邢耀還是認(rèn)命地扒開草叢,拿著木棍挖起蚯蚓來。
所幸,這里的蚯蚓也不難找,不一會的功夫兩人就挖到了好幾條。
邢耀的目光落在魚晚歌手上,看她毫不忸怩地捏著其中一條蚯蚓,因?yàn)閽暝疵又碜印?p> 邢耀忍不住想豎大拇指,晚歌小姐還真的和那些被精心培養(yǎng)出來的溫室花朵不一樣。
魚晚歌把蚯蚓掛到魚鉤里,自信地把魚竿往湖里一拋,對著旁邊的江燼寒冷哼一聲,拿眼神充滿了蔑視,你就乖乖的等著輸吧!
可惜,有時(shí)候現(xiàn)實(shí)就是用來打臉的。
“晚歌小姐,我們真的非釣到魚不可嗎?”夕陽已經(jīng)漸漸偏西,邢耀忍不住開口。
山上的風(fēng)吹散了幾絲淺淡細(xì)碎的發(fā),魚晚歌不在意地把它們拂到了耳后,“我們中午吃了魚奶奶一只雞,下午怎么也要還人家一條魚?!?p> 語氣淡淡,卻有著前所未有的認(rèn)真。
江燼寒游弋在她臉上的視線定格在她的眸子里,最終收起了魚竿,擰著眉盯著桶里不斷扭動試圖鉆進(jìn)泥里的蚯蚓整整一分鐘,正打算放棄時(shí),一只纖細(xì)白凈的小手抓起其中一條,利落地穿進(jìn)他的魚鉤里。
“好了。”
江燼寒的喉嚨滾了兩下,墨眸氤氳著深不可測悸動,染上了晦澀不明的光。
“走吧,我們的江太公?!?p> 魚晚歌又重新回到她的位置上,仿佛剛剛一切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又重新開始專注于她的釣魚事業(yè)。
湖面始終平靜,除了偶爾的清風(fēng)吹來,帶來陣陣漣漪,魚晚歌他們的魚鉤始終沒有動一下。
“魚爺爺和魚奶奶他們都是好人,平日也都是很熱情好客的,今天只是因?yàn)椤恍┰?,他們才這樣的?!币?yàn)槭裁?,魚晚歌到底沒有說出口。
江燼寒眸底滑過幾絲了然,“我知道?!笨此麄儗Υ弦臉幼?,就能看得出來。
之后,兩人不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