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人質(zhì)
這柄黑尺乃史一帆出任執(zhí)法堂首座時,采自東海黑曜精鐵,輔之以緋紅流星石淬煉而成。
尺子長三尺三,寬二寸二,全身漆黑,無鋒,尺身有不規(guī)則紋路,樸素而不失威嚴(yán)。
史一帆注入內(nèi)力,尺身上紋路似有紅光流過,周圍的空氣隨之顫抖起來。
史一帆飛身一躍,停在半空,大喝一聲,舉著黑尺,黑尺頂端迅速凝聚出一個火球,火球越來越大,史一帆揮尺向下,空中發(fā)出“轟隆”之聲,從半空落下,威力之大,速度之快,讓在場的年輕弟子無不驚嘆。
只見那火球越來越近,眾人定眼一看,火球內(nèi)部是竟是黑色,酷似一顆巨大隕石。
那些年輕弟子為之一顫,如此巨大火球若砸下來,該如何抵擋?紛紛看向大師兄,見他駐足不動,他們自然是也不敢移動半步。
那人面色一沉,雙臂一合,雙臂上的短刃形成一個巨大的劍氣,奮力砍去。
砰地一聲,巨大的爆炸聲響徹整個昆侖山,火球隨即炸裂,四處散開,照亮整個昆侖山巔。
慕馨瑤拍了拍身上的灰土,埋怨道:“一帆師弟,這是在昆侖山上,如此威力的招式還是要慎重?!?p> 史一帆道:“師姐放心,我手有分寸?!?p> 眾弟子也都瞠目結(jié)舌,如此巨大“隕石”若真砸下來,后果難料。
那人劈砍“隕石”后安然無恙,拍了拍身上的火屑,打趣道:“嚯喲,我還以為真的是隕石呢。原來是把火焰凝聚成一個高濃度火球,嚇?biāo)廊肆??!?p> 史一帆冷眼道:“如果真的是一個隕石,怕是要把這昆侖山頂夷為平地?!?p> 云樞似乎有所思量,忽然道:“師兄師姐,你們在此處拖住這魔頭,我進(jìn)蓐收玄洞查看,以防有詐?!?p> 眾人頓時醒悟,此次入侵的敵人尚不清楚,極有可能有人已經(jīng)潛入洞去,留一人在此拖延時間。
那人笑道:“云掌門可真小心吶,我只身一人,況且這禁地結(jié)界如此強(qiáng)橫……”
話沒說完,只見云樞不知不覺已經(jīng)來到洞口,伸手一摸,洞口出現(xiàn)一個八卦圖案,云樞便緩緩走進(jìn)洞中。
那人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道:“這……怎么這般輕松?”
慕馨瑤淡淡道:“我派玄門結(jié)界,豈是你一外人能知,看招。”
慕馨瑤的兵器是“神農(nóng)杖”,她修為雖高,但醉心醫(yī)術(shù),已不輕易動干戈,故而棄早年青漓劍不用,改用木杖。
手杖乃千年古樹所制,堅硬如鐵,不懼刀槍,由于長期用來熬藥,浸染草藥,揮舞間帶著幽幽的草藥之氣。
那人聞之,唯恐有詐,故而小心翼翼,屏住呼吸,以臂劍拒之,不容欺身。
慕馨瑤見那人神色異常,行動小心翼翼,笑道:“放心,我這手杖無毒。只不過長期浸染草藥,吸收了些草藥之氣罷了?!?p> 那人被慕馨瑤說破心中所慮,失笑道:“看來是我小人之心了,失禮了?!?p> 慕馨瑤與那人斗得不可開交,旁邊的一些年輕弟子緊張得汗流浹背,也不敢擅動,都在等著岑凌岳發(fā)號施令。
岑凌岳知道厲害,雖然焦急,也不敢輕舉妄動。
席莊周緩緩走來,道:“凌岳,讓弟子們退后,此人修為極高,你們在此處幫不上忙,你們在后面結(jié)陣,以防此人借機(jī)逃脫?!?p> 岑凌岳點(diǎn)點(diǎn)頭,自打二人斗起,他就感到一股非常強(qiáng)大的力量旋渦,擾得自己膽戰(zhàn)心驚,轉(zhuǎn)身對身后弟子道:“快退。”帶著眾弟子退后一丈有余,方感到身上壓力驟然松懈。
貝清漪見來者修為高深,不禁為自己的師父慕馨瑤擔(dān)心。
岑凌岳一再勸道:“貝師妹,有一帆師伯和席師伯在,不用擔(dān)心,我們在反而不妙?!?p> 話雖如此,可那人散發(fā)出的氣場讓貝清漪有點(diǎn)擔(dān)憂,道:“這就是魔族的實(shí)力?!?p> 岑凌岳雖沒親眼見識,但也聽了不少傳聞,點(diǎn)頭道:“魔族生來強(qiáng)大,渾身透著震懾人心的魔氣,獨(dú)樹一幟,別無分號?!?p> 慕馨瑤與那人越斗越久,不分勝負(fù)。那人揮動著黑色翅膀,身法敏捷,出手毒辣,手上短刃如匕首般直插要害,而那雙漆黑的翅膀也化做利器,在不斷尋求出手時機(jī)。
慕馨瑤則連消帶打,杖影重重,一一化解,眾弟子看得眼呆,沒想到醫(yī)術(shù)極高的慕馨瑤,在劍法上也有非凡造詣,手中的木杖化作萬千幻影,守得密不透風(fēng)。
兩人在半空斗了數(shù)百招,那人尋思著速戰(zhàn)速決,大喝一聲,化作一條黑龍,氣勢洶洶,而慕馨瑤身邊杖影重重,緩緩鋪開,好似一個光球。
黑龍張開大嘴,那人手臂上短刃化作黑龍口中的兩顆尖銳的獠牙,狠狠咬向慕馨瑤凝成的光球。
貝清漪嚇得花容失色,不禁用手捂嘴,生怕師父被一口它吞噬。
黑龍狠狠咬下,慕馨瑤運(yùn)足法力,光球越來越亮,砰的一聲,光球炸開,光芒也將黑龍沖散開來,巨大的反沖力將那人彈開,而慕馨瑤卻安若泰山。
那人借勢一沖,往上而逃,笑道:“多謝?!?p> 原來那人心知久戰(zhàn)不利,想借助這股反沖力,遠(yuǎn)遁而走。
眾弟子暗暗罵其“卑鄙”,卻看見席莊周不知何時到了上空,守在那人逃跑的路線,嚴(yán)陣以待。
那人本以為可借機(jī)遁走,一見身前不遠(yuǎn)處,席莊周踏空而立,不禁吃了一驚,也顧不得什么,接著這股沖勁,手臂短刃對準(zhǔn)席莊周,大喝道:“讓開?!?p> 利刃破空,席莊周面色冷靜,兩手快速結(jié)印,左手拇指和食指圈起,其余手指輕輕握拳,右手則包覆左手,喝道:“行。”
光芒四射,體內(nèi)竟冒出一個透明的金色瓶子,將自己籠罩在內(nèi),這便是“寶瓶印”。“
寶瓶印在身,金光普照,如得道之境。那人感到席莊周那股莊嚴(yán)氣勢,心如擂鼓,手臂上的短刃竟刺不入體,被寶瓶印的金光抵在外面。
席莊周雙手手印快速一變,喝道:“兵”。
大金剛輪印內(nèi)含驅(qū)魔之力,只見那人的魔氣在大金剛輪印之下竟被沖散,那人身子一震,失重從半空狠狠摔了下去。
好在他反應(yīng)迅捷,快速收了翅膀,在半空強(qiáng)扭身子,雙手雙足著地。
“轟”地一聲,地上留下一個深深的凹坑。
“好?!北姷茏右魂嚉g呼,來人藐視天劍玄宗,心中早就不滿,奈何修為低微,只能在一旁掠陣,如今那人先失一陣,眾弟子高聲歡呼。
那人緩緩起身,拍拍身上的塵土,拇指擦了擦嘴角,看著手指上的血跡,道:“天劍玄宗的首座,果真是厲害。”
席莊周緩緩落地,心知對方只是受了點(diǎn)輕傷,實(shí)力猶在,不得不暗暗佩服,如果欲生擒此人,必須得合幾位首座之力才行,道:“我勸你束手就擒?!?p> 那人面不改色,道:“十幾年前的大戰(zhàn),你們可見過任何一個投降的魔族?!?p> 史一帆舉著手中的黑尺,指著那人道:“廢話少說,慕師姐、席師弟,天色以晚,盡快生擒此人,以免夜長夢多?!?p> 他也清楚自己一人無法生擒,故而開口提醒,欲合力擒之。慕馨瑤和席莊周了然于心,也顧不上以多打少,畢竟對方乃魔族,由不得小覷。
那人“哈哈”長笑,忽然笑聲驟停,身法迅捷,沖向以岑凌岳為首的弟子。
史一帆三人心叫不妙,沒想到此魔頭竟有如此一招,急忙趕來營救。
可那人先發(fā)制人,身法比史一帆三人快上許多,右手一探,沖了過來。
那人這一突如其來的一擊,猶如財狼入羊圈,一些弟子驚恐之余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呆呆站著,毫無還手之力。
岑凌岳身為大弟子,反應(yīng)神速,提劍而來,橫劍一擋,而姜天瑜和常遠(yuǎn)雖慢了半拍,也緊隨其后,從岑凌岳一左一右攻來。
此三人迅速形成一個三人防線,岑凌岳主守,姜天瑜和常遠(yuǎn)一左一右,互為犄角,默契非常。
那人“咦”了一聲,顯然頗為意外,沒想到這些年輕弟子中還有些修為不弱,反應(yīng)迅速之人。
那人忽然身子向后一挺,雙足點(diǎn)出,點(diǎn)在岑凌岳劍身,借勢一躍,避開了姜天瑜和常遠(yuǎn)一左一右的夾擊,撲向身后那些反應(yīng)更慢的弟子,而那個倒霉的人,便是左小右。
左小右對這突然的偷襲是意想不到,沒想到那魔人竟然如此輕巧地避開身前的三位師兄,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
他連兵器都來不及喚出,脖子便被那人緊緊捏住。貝清漪雖挺劍而來,卻是晚了一步,那人右手已經(jīng)扣在左小右咽喉處,嘿嘿發(fā)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