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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劍左執(zhí)

第三十一章 又是老爹惹的禍

右劍左執(zhí) 3井瘦 4721 2021-07-12 11:29:00

  “打?yàn)觚???p>  女子饒有興趣道:“就是我用棍子打你,你鉆到水下,待你憋不住氣,將頭伸出來,我又接著一棒過去,你又鉆到水下。這樣周而復(fù)始,像烏龜遇到危險便縮頭一樣,這就是‘打?yàn)觚敗!闭f完眼睛放光,似乎很享受這種樂趣。

  “好狠!”左小右脫口說道,怎么小姑娘長得一副漂亮臉蛋,心腸也忒狠毒了。

  女子面色不悅,冷笑道:“說起這個‘打?yàn)觚敗?,還是云霄教我的呢。當(dāng)年我被他丟在水里……”她話說一半便不說了,但左小右猜得出來,肯定是女子被左一彧用這個方法戲弄。

  女子忽然陰森森道:“你是和云霄一伙的……”左小右暗叫不妙,女子木棒又搗了過來,邊搗邊怨恨地說道,“云霄你個混蛋”、“壞人”,諸如此類。

  左小右只能默默叫苦,不由多想,不停地潛水、浮頭,也一邊咒罵左一彧,怎么想出這種方法,一邊苦不堪言。

  數(shù)十個來回,女子停了手中木棍,左手捏了捏右臂,道:“累死了,休息一下?!?p>  左小右也偷得一絲空隙,大口喘氣。方才那么折騰,腳下泥沙散盡,左小右腳尖點(diǎn)在地上,頭揚(yáng)得高高,水已經(jīng)沒過下巴,幸好沒到嘴唇,撅起嘴巴還能勉強(qiáng)呼吸,但樣子卻十分狼狽。

  女子見了忍俊不禁,拍手叫道:“你噘嘴好像鴨子,好好玩!”

  左小右也顧不得被女子譏笑樣子難看,金雞獨(dú)立,借著鐵鏈控制身體平衡,若開口說話,那臟水定流入口中。

  女子道:“你到底說不說?”左小右心想,七殺之死就是個定時炸彈,說出來可能死得更快,連忙搖了搖頭,嘴角擠出幾個字“不知道?!?p>  女子大怒,道:“好哇,看你嘴硬,還是我棍子硬?,F(xiàn)在我打累了,去休息一下,回來接著打,看你能熬多久。”女子不達(dá)目的,誓不罷休,任性中帶著狠勁。

  女子手中棒子高高舉起,正要往下?lián)v,忽然有人喝道,“妹子胡鬧,還不住手?”女子驟然停手,只聽見沉穩(wěn)地腳步聲緩緩走來,每一步都像鼓聲般,讓人屏息。

  “妹子,不得胡鬧?!?p>  女子噘嘴道:“三哥,我哪里胡鬧,不過是拷問他,他嘴巴硬得很,不用點(diǎn)刑他不會開口?!?p>  男子喝道:“這種事是你該做的嗎?小小年紀(jì)盡學(xué)這些。”

  女子像是受了委屈,怒道:“什么都不給我做,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蹦凶拥溃骸澳且膊荒芎鷣恚€不住手。”女子?jì)蛇骋宦?,盯著水牢下的左小右一眼,手中木棍又狠狠搗了一下才罷手,站起身來,側(cè)過身子,眼珠在眼眶里打滾,泫然欲泣。

  男子走近,用手輕輕摸了摸女子的秀發(fā),女子把頭一偏,顯然是有些抗拒。

  “好妹子,別哭,哥哥我說話重了些。”女子不悅道:“我才沒哭呢?”但語氣有些抽搐。男子輕聲道:“好妹子,我知道你擔(dān)心大哥,但你女兒家家,用這種方法折磨人,實(shí)在不妥。”

  女子“哇”一下,眼淚奪眶而出,雙手掩面,想來是太過思念,又被男子責(zé)罵,心下覺得十分委屈,泣不成聲道:“大哥……這么久……不聯(lián)系我們,他最疼我了,不會……不會不管我的。”

  男子愁眉鎖眼,輕輕拍著女子后背,安慰道:“放心,大哥不會不理你的。”

  女子泣聲應(yīng)了一聲“嗯”,不在哭泣,雖然平靜下來,但時不時還在抽泣。

  男子拉開水牢上的木欄桿,右手輕輕一提,像拎小雞般把左小右提出水牢,丟在地上。左小右得以出水牢,渾身濕透,寒意來襲,精神為之一振,喘了幾口氣,嘴角有些發(fā)抖道:“多謝,多謝!”

  女子朝他狠狠踢了一腳,微怒道:“活該把你淹死?!迸与m然可惡,但方才她失態(tài)大哭,讓人為之心疼,七殺之死跟自己有關(guān),左小右覺得女子向自己提幾腳出出氣也好,就沒有在計(jì)較。

  男子雙掌一拍,少頃,二人從外面進(jìn)來,身穿獸皮大衣,看樣子倒像深山獵戶,男子牽著女子,對二人說道:“把他帶到議事廳,我有話問他?!闭f罷便和女子走了。

  二人掏出鑰匙,打開連在墻壁一端的環(huán)扣,一人手一條鐵鏈,把左小右押走。

  左小右出了山洞,已是黃昏,左小右全身濕透,山風(fēng)徐徐而來,吹得全身顫顫發(fā)抖,牙關(guān)叩叩,不禁用雙手搓了搓身子,跟在二人身后。

  山洞在山坡之上,坡下點(diǎn)點(diǎn)燈火,依稀辨得是一處山寨。

  山寨建于山腰間,背靠巍峨高山,兩側(cè)乃懸崖峭壁。左小右下了山坡,走近才發(fā)現(xiàn),山寨四周均用粗大的樹干圍立而成,足有一丈半高,上有箭樓,可供瞭望,山寨四周的木墻上又建了通道,方便人在上面行走巡邏。

  此等規(guī)模,像是一座小小城池。

  左小右不禁感嘆,這要花費(fèi)多久方能建成,光是四周用于做墻的木料,就是一個巨大的工程。

  山寨內(nèi)有不少民舍,均是木竹搭建而成,屋頂用厚草遮擋,分布也比較散,星星落落,毫無章法。山寨內(nèi)少有人行走,只有四周高墻上有人巡邏戒備。二人押著左小右在山寨內(nèi)饒了一半圈,一處不同于山寨內(nèi)建筑出現(xiàn)在眼前。此處也是用木樁建成,但這里又高又寬,屋頂是用厚厚毛氈披蓋,四個檐角高高彎起,上面掛著碩大牛頭骨,在這深幽的山寨中,既莊嚴(yán)又恐怖。

  兩人各站門口一邊,撩開厚厚的皮質(zhì)門簾,左小右走了進(jìn)去,里面陳設(shè)也簡單,上首一座虎皮大椅,一男子正背對著門站著。

  兩列椅子分列左右,四周各有一個火盆,把里面照得透亮,在男子右手邊,還掛有一副羊皮地圖,左小右依舊辨得上面所繪的是中華錦繡山河。進(jìn)了屋子,隔絕風(fēng)寒,左小右稍感暖和,神色漸漸柔和。

  這里與山賊的山寨幾乎無二,左小右心里生疑,“難道他們不是魔族,而是一群土匪強(qiáng)盜。”旋即有否定,“哪有能跟修仙門派抗衡的山賊”。

  正沉思時,男子緩緩道:“你們下去吧?!倍宋⑽⒁还?,把鐵鏈扣在地上的鐵環(huán)上,退出大廳。

  男子轉(zhuǎn)過身來,神態(tài)肅然,渾身散發(fā)著無法言喻的張力,雙眼精光,極具威懾力。

  左小右不禁毛孔張開,頭皮發(fā)麻。男子從長椅上拿起一把漆黑的鈍劍,道:“這是你的?”左小右看著男子手中的鎮(zhèn)十方點(diǎn)點(diǎn)頭。

  男子右手一揮,把鎮(zhèn)十方丟了過來,左小右微微錯愕,本能地伸手去接,沒料想雙手上著鐐銬,右手剛伸便被鐵鏈頓住了,動作這么一滯,鎮(zhèn)十方便砸向地面。

  他慌忙側(cè)身抬腳,才不至于被砸到腳。男子眼神稍有不滿,左小右也心知自己動作滑稽,面色一紅,連忙彎腰撿起鎮(zhèn)十方。

  “這既然是你東西,那你一定跟云霄關(guān)系不淺。是師徒,還是父子?”男子淡淡問道。

  “他是我?guī)煾?。”左小右不知左一彧和這些人的關(guān)系,方才那女子似乎還跟左一彧有仇,發(fā)泄到自己身上,心里尋思,“都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既是師父也是父子?!?p>  男子接著說道:“既是弟子,為何你修為這般差。云霄在你這年紀(jì),可比你厲害多了??磥碓葡鏊熨Y雖高,但看人眼光和教人的本事可差得很?!?p>  左小右心里頗為不服,他是不知道左一彧當(dāng)年的事,但男子這般看輕自己,不悅道:“你跟我?guī)煾负苁靻幔俊?p>  男子眉頭微皺,顯然在回憶往事,少頃,緩緩道:“大概四十多年前吧,我就認(rèn)識他了。”左小右驚呼道:“四十年前?”男子奇道:“怎么?”左小右覺得自己太過唐突,連忙道:“沒什么?!毙睦飳に迹八氖昵?,老爹看起來不像四十來歲,難道還是小孩時候就見過此人?!?p>  左小右想了想又否定,“不會,應(yīng)該是老爹修煉功法,才顯得年輕很多?!?p>  男子不懂左小右這些心思,繼續(xù)道:“認(rèn)識他的時候,他就大概像你這么大,不過修為比你高,因此人也比較張揚(yáng)。我那妹子,認(rèn)識他的時候還是個小姑娘,但云霄已經(jīng)二十來幾了,整天還沒個正行,就知道戲耍我那妹子,不然她今天也不會找你撒氣?!?p>  左小右想起剛才的酷刑“打?yàn)觚敗保唤盗R左一彧混蛋,用這種方法對付小姑娘,也難怪給女孩心里有陰影,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男子繼續(xù)說道:“云霄有跟你提起過嗎?”左小右默然地?fù)u了搖頭。男子輕笑道:“是啊,認(rèn)識我們魔族,確實(shí)是不光彩的事!”

  在青城山上的時候,左小右就知道二人是魔族,但沒想左一彧居然認(rèn)識他們,他們和七殺之間又有何關(guān)聯(lián)。這個和左一彧下山會不會有關(guān)系?左小右試探性地開口道:“你和我?guī)煾?,是朋友??p>  男子微微一怔,旋即大笑道:“朋友?我可是魔族八將之一的寒光寒九州,堂堂天劍玄宗弟子和魔族做朋友?要說朋友,算打架的朋友?!?p>  這就說得過去了,左一彧是當(dāng)時天劍玄宗新一代的大師兄,和幾個魔族打架是常事。寒九州忽然道:“對了,云霄也認(rèn)識我大哥,血刃——七殺。”

  寒九州突如其來的一句,讓左小右心頭一突,面色稍變,就這么細(xì)小的變化,被寒九州那雙銳利的雙眼捕捉到,左小右暗叫“糟糕”,眼神略微閃爍,寒九州追問道:“你見過七殺,是吧!”

  左小右雖想掩飾,但被寒九州抓住表情上的一絲絲破綻,心跳瞬間加速,不知該如何是好。

  寒九州把這些看在眼里,繼續(xù)問道:“七殺曾闖過天劍玄宗,我猜你應(yīng)該是那時候見過他,是不是?!?p>  這幾個簡簡單單的問題,要是左小右之前就提高警惕的話,自然能從容應(yīng)付。但一露出破綻,隨后的防線瞬間土崩瓦解,不敢直視寒九州的雙眼。

  寒九州緩緩走向左小右,每一步都是那么沉穩(wěn)堅(jiān)定,攪得左小右的心“砰砰”直跳,全身毛孔都感受到寒九州那迫人的氣勢,左小右舔了舔發(fā)干的嘴唇,艱難地咽了咽口水,眼神上下左右飄忽,不敢直視面前寒九州。

  寒九州粗壯有力的右手輕輕拍在左小右的肩上,左小右被嚇得跳了一下,寒九州悵然道:“你老實(shí)說,我大哥到底怎么了?”這一問猶如雷擊般讓左小右為之一顫,話到嘴邊卻又如鯁在喉。

  “他死了,對不對!”冷冷的聲音鉆入左小右的耳朵。

  左小右驚訝地看著寒九州,只見寒九帶著一絲憂愁,道:“你……怎知道?”

  寒九州把手從左小右肩頭拿開,道:“大哥獨(dú)闖你們天劍玄宗,如今下落不明,以大哥的性情,怕是九死一生。”左小右重重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七殺之死,有一半原因是為了護(hù)住自己周全,每每想到這里,心頭便是一痛。

  “他的尸骨何在?”寒九州問道。左小右道:“他說不想被別人打擾……”話剛到一半,左小右心中忽然一咯噔,據(jù)七殺所言,不想別人知道他死于何處,既然寒九州是他兄弟,又豈會不知。想到這里,左小右腦中閃過一絲不安和疑慮,眼神和寒九州一對,只見他雙眼充滿犀利和得意,他感覺自己中了寒九州的圈套,但又不明其中含義。

  “把血刃交出來!”寒九州冷冷道。

  左小右恍然,原來寒九州的目的,一開始就是七殺的血刃,連忙矢口否認(rèn)道:“什么血刃?”

  寒九州“嘿嘿”冷笑道:“別裝了。我大哥已死,如果是天劍玄宗所為,那他們必定在尸身大肆渲染,以振聲威。既然沒有,那定是大哥逃出天劍玄宗的追殺,不料想傷勢過重而亡。但不知為何你會跟在我大哥身邊,成為他死之前唯一接觸過的人。然而你居然知道我大哥死后不想被別人打擾,那么我大哥對你應(yīng)該比較信任,那他隨身的兵器,自然交付于你。”

  左小右大感吃驚,寒九州這番推論八九不離十,而且語氣不容置否。迫于寒九州的壓力和無可辯解的事實(shí),左小右只好道:“七殺確實(shí)把血刃交給我保管?!焙胖菅劬σ涣?,連忙道:“交出來。”

  左小右不解,血刃雖乃一方利器,但寒九州似乎很在意此物。當(dāng)初七殺只說讓自己好好保存,意在戒殺,并沒有讓他轉(zhuǎn)交他人之意,難道又想借此血刃,再造殺生?

  寒九州見左小右有些猶豫,輕輕一拍左小右肩頭,道:“這是我大哥遺物,我一定要取回,如若你不答應(yīng),哼哼,以后你們天劍玄宗弟子,我見一個便殺一個?!?p>  “你……”左小右心駭,寒九州可是說到做到。但又想來,若不是這血刃有什么秘密,不至于寒九州大動干戈,但至于什么秘密,那也是他們魔族之事,眼下保住性命為上,便指了指手腕上的鐐銬。

  寒九州心領(lǐng)神會,這鐵鏈能禁錮法力,看來血刃應(yīng)在左小右身上。立刻吩咐外面的手下打開左小右的鐐銬。

  雙手得以釋放,左小右雙手相互揉了揉手腕。雖然暫得自由,可左小右還沒蠢到在寒九州手下逃脫。右手虛空一劃,把鎮(zhèn)十方收入“袖里乾坤”。這鎮(zhèn)十方可是重要之物,先收起比較妥當(dāng)。

  “‘袖里乾坤’是個好東西,若不是要秘法才能啟動,我早就卸了它?!焙胖菰缇桶炎笮∮宜蚜吮椋蛇@“袖里乾坤”需要秘法才能卸下和打開,只好悻悻作罷,淡淡道:“好了,該交出來了吧!”

  左小右也不知這樣好與不好,躊躇間右手虛空一劃,血刃赫然出現(xiàn)。這副臂刃隨七殺多年,依舊寒氣如故,暗暗血光隱隱約約。

  寒九州大喜,拿了過來。左小右不知這是好是壞,淡淡道:“話說了,東西也給你了,可以放我走了吧!”

  寒九州卻堅(jiān)決搖頭道:“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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