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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的交換

第40章 前奏

魔女的交換 晴斕 4626 2020-03-28 00:24:26

  周二上午的大教室里,數學公開課依舊催眠。

  這次我坐到了中間位置,不用再像上周那樣辛苦聽講。

  就是旁邊那位大小姐略微煩人。

  “伊珂~~”又是一陣低聲呼喚。

  我尋聲轉頭看向左邊,恰好見著那雙手托腮扮可愛的蕾雅。

  “把那本書還給我嘛?!崩傺盼⑿χ聪蛭?,笑容如陽光般燦爛。

  “不行。”我冷冰冰地擋住她的熱情,回頭看向課室黑板。我右手寫著筆記的同時,左臂暗暗壓緊那相疊擺在長桌上的教科書和小說。

  我低頭瞥了一眼被壓在教科書之下的《伊芙璃轉世500次后的第5天》:哼,今天的公共課一定要封印住你。

  “嗚……”身旁的蕾雅低吟一聲,眼見裝可憐不奏效,又開始作怪。

  “還我,還我……”

  呃,我感到左手臂被人輕戳了一遍又一遍。我無奈地停下手中的筆,湊近那猶如賭氣小貓咪的蕾雅,悄悄地說:“知道伊芙璃第5天為什么會對一些明明像是她做的事沒記憶嗎?知道第5天的“鑰匙”為什么一直找不到嗎?因為她實際應該找的是……”

  “啊,不要?!崩傺朋@慌地移開身子,誠懇地對我說:“我錯了,伊珂大人……”

  “嗯?!蔽尹c點頭,嚴厲地問她:“是選擇乖乖聽課呢?還是選擇揭曉第五部結局?下午我就去圖書館,把第六部和第七部的結局都抄下來。”

  “聽課?!崩傺判‰u啄麥似地點頭。

  “很好?!蔽覞M意地微笑著。終于能愉悅地聽好一堂公共課了。

  ……

  下課后,我才將小說還給蕾雅。接下來是梅林教授的專業(yè)課,我相信她會像中學生一樣認真聽課。想到這里,我便問起蕾雅:“你讀中學的時候,難道也會在課堂上讀小說?”

  我記得蕾雅的入學成績很好,而且她就是個理科天才。難道天生聰明的人天然不勤奮嗎?

  “不是哦,紫櫻女中是寄宿制,管理很嚴。哪敢在課堂上搞小動作啊,隨時會被罰站整堂課呢……”蕾雅顫抖了一下,仿佛想起什么可怕經歷:“教室和宿舍突擊搜查是家常便飯,與讀書無關的違禁物被發(fā)現三次的,退學處理。班級分三六九等,每年升級考試后按成績重新編班,變相搞成績末位淘汰。每天早晨7點鐘早預習,課程排到中午1點鐘,只給1小時午休時間。下午上課到6點鐘,休息1小時后又是晚自修至10點鐘。有同學為了不被淘汰,在課室里熬夜學習到睡著的,結果一睡醒發(fā)現又到了早預習時間……”

  “這是在地獄的輪回嗎?真可怕……”我發(fā)現溫芝學校真是溫情得多。所以,蕾雅的天才其實是被壓榨錘煉出來的……?

  “是呀,簡直就是集中營好嗎?!崩傺趴粗艺f:“你知道紫櫻女中最受學生歡迎的是哪里嗎?”

  “食堂,圖書館,運動館?”我隨便講了幾個地方。

  “不對。是:甜品屋,心理輔導室和圣主教堂?!崩傺沤忉專骸澳鞘菍W生們排解壓力的主流場所,壓力值依次遞增的首選地……”

  “原來如此?!蔽液芡椋浅M榈乜粗傺拧?p>  “事先聲明,我是天生喜歡甜的?!崩傺藕苷J真,非常認真地看著我……

  “我很理解?!蔽矣浀谜l說過,否認就是承認,掩飾就是真相……

  “不對,你沒理解。啊,真是,我不解釋啦?!崩傺培狡鹱毂硎静粷M。

  “好啦,好啦。你天生就是甜的,所以喜歡甜的,對不對?”我開了一句玩笑,聊起別的話題:“你讀的中學真的很嚴厲呢。難道每學期都被關在里面修煉嗎,那豈不是就像監(jiān)獄?”

  “嗯,伊珂,你說得也很甜,我喜歡?!崩傺判α艘宦暎貞鹞液竺娴膯栴}:“那倒沒夸張到被一直關在學校里啦,總還有寒暑假的不是?而且,周末也有放風時間的啦?!?p>  “放風”……大小姐,你甩出這個詞,讓我怎么理解好?我忍不住又投去同情的眼神。

  “但是,從我讀中學三年級開始那三年,管理就嚴格許多呢?!崩傺潘坪鯖]注意到我的眼神。她低頭回憶了一下,接著說:“我記得三年級開學的時候也還好,到了9月以后就突然變得很嚴厲,安保也多了,甚至整個9月份都不允許學生出校的。那段時間校內又沒發(fā)生什么事,但氣氛有些緊張,于是大家都在謠傳外面是不是世界末日了。不過,在那種嚴格管理的學校里,幾個挑頭討論的學生被迅速處分后,校園秩序就一切照舊了?!?p>  “是嗎……這么奇怪。那一年是1498年嗎?”我讀中學三年級的時候就是1498年,但那時候的月鈴鎮(zhèn)風平浪靜。而且在那種相對閉塞的鄉(xiāng)下小鎮(zhèn),也沒人會去討論遙遠的紫櫻城發(fā)生過什么大事,更何況是一所寄宿中學里的傳聞。

  “對,就是1498年。時間過得好快呢,那一年,我們都只是二年級中學生?!崩傺蓬H為感慨地回憶:“梅林教授則是學院三年級大學生……”她說到這里停頓了片刻,似是覺得聯想到這個事有點不妥,便趕緊接著補充:“嗯,對,塞拉學姐也才研一……嗯,大家都還很年輕啊,那時候!”

  “塞拉真是1498年入學讀研的?”我更感興趣的是這個點,趕緊追問了一聲。似乎無意中確認了我之前的猜想哩。

  “是啊,我跟她聊過,記得是這樣沒錯……為什么你那么驚訝?。俊崩傺叛a充說:“她是1494屆能晶工學專業(yè)的唯一女大學生,1498年畢業(yè)后繼續(xù)讀研,同時兼任科聯會學院分團秘書,可說是能晶工學專業(yè)的風云人物呢?!?p>  “哦,這么說來,她應該跟梅林教授蠻熟悉?!蔽矣浀美傺耪f過梅林是1495屆的。而且,塞拉1498年擔任科聯會分團秘書,梅林后來又擔任分團負責人。雖然還不知道梅林是什么時候加入科聯會,但這兩人的接觸時間應該不短。

  “是的……應該是的,畢竟都在同一棟樓工作吧?!崩傺懦聊艘幌?,說:“不過,塞拉學姐比梅林教授還大一歲呢?!?p>  “不過”……大小姐,這個詞又該怎么理解啊……而且大一歲又怎樣?。课夷乜粗傺?,卻不知該說什么好。

  “請收回你那意義不明的眼神,伊珂同學?!崩傺欧磻臁K又f:“怎么越扯越遠了?總之就是這樣啦。當我中學畢業(yè)后,踏出校門,望向藍天的一剎那,感覺有點像從牢籠里飛回天空的小鳥呢!說真的,重獲自由的喜悅要遠大于畢業(yè)的感傷……真不應該那么說,但那時真的就是這種感覺?!?p>  “所以,你才會在這沒人管的學校里報復性嗑小說?是想把失去的時間搶回來嗎?”我笑出了聲。

  “別說得這么直白好嗎……其實,我也是有自制力的……喂,伊珂,別笑啦!”蕾雅緊緊懷抱著小說看向我,仿佛怕再被我搶走書似的:“最多再過兩周,我就看完這套書啦,其他小說我也沒太大興趣。對了,伊珂,你也看過第5部了吧?感覺如何?”

  “挺好的……不過,我趕時間,就跳著看了一些?!蔽倚α艘幌?,特別向蕾雅強調:“還順便看了結局?!?p>  “那樣多沒趣啊?!崩傺磐锵У卣f:“這個小說看的就是伊芙璃抗爭的過程。提前知道結局再回過頭來看,不就像在看笑話了嘛。簡直就像是……明知道命運的安排是既定的,那反抗的意義又何在呢?”

  我看到前一刻還開朗的蕾雅竟變得有些消沉,感覺自己的情緒仿佛也受到了感染。

  命運的安排是既定的?

  明明只是一句輕飄飄的話語,卻如堅硬的冰錐刺入我的心扉。

  我好像是第二次聽到這句話了,怎么這么巧呢?難道這也是命運的安排嗎?蕾雅又是從哪里聽到這句話呢?

  我搖著頭,試圖揮散那些荒唐的想法,可心頭卻不由自主地涌現出一陣陣哀傷。我始終找不到與哀傷相配的記憶,只覺得越沉思,越心痛,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讓我特別惶恐,令我想起滿月之夜遭遇死靈襲擊時,被那些可怕的詭黑纏繞時的絕望感。

  “伊珂?怎么突然搖頭了?不贊同嗎?怎么你看起來這么失落?。繘]事吧?”蕾雅注意到我的神態(tài),反過來安慰我。

  “沒事。”我努力地將那些莫名的負面情緒壓制下去,做了一個深呼吸,組織起一些話語,像是在回應蕾雅,又像是說服自己:“我覺得,明知結局也要抗爭的精神,不是明知前面是懸崖也要往下跳的蠻勇,而是要拼命找出一線生機的決心。對不知結局的人來說,奮斗和努力是尋找希望的過程,對知道結局的人來說,挑戰(zhàn)與反抗是對抗絕望的過程,都是勇敢者的征程。如小說中的伊芙璃那樣,明知結局也不放棄,哪怕失敗99次,也要沖破令人窒息的黑暗與絕望,尋到縹緲得如同虛無的光亮與希望。那就是我所欣賞的,熱愛的,也渴望擁有的,踐行的,打碎命運枷鎖的過程。”

  “說得真好,伊珂……你是要準備演講嗎?”蕾雅驚嘆過后,又向我擺明態(tài)度:“但是,我仍不允許你揭露結局。”

  “視乎你的聽課表現?!蔽覐娬{說:“我保留劇透的權利。”

  “真是……!”蕾雅不滿地發(fā)了一下牢騷,接著便向我推薦:“伊珂,其實有空的時候,讀一讀這套小說也挺好的啦。羅茜的作品還是值得一看的!”

  “哦……作者是嗎?我沒怎么去了解呢?!蔽胰鐚嵒卮?。

  “羅茜也是寧溪谷學院畢業(yè)的哦。她是1491屆語言文學系的,大二就擔任了學院紅葉文學社社長!”蕾雅的眼神瞬間充滿了憧憬:“我很喜歡她的文字風格呢。要不是掉進理科這個坑,文科的話我一定會選文學系!”

  “1491屆?”我“咦”了一聲。真沒想到這位作者還是學院校友,而且與戴莎是同一屆學生。

  至于紅葉文學社……我之前好像塞拉講過,社團的另一位隱形團員韋娜就是紅葉文學社的成員。

  嗯……紅葉文學社跟紅葉樓有什么關系嗎?

  “是呀!”蕾雅接著說:“前幾部后記有作者采訪。羅茜講過這個小說來源于她讀大學時獲得的靈感。所以,你會看到小說里的年份都是1491年呢。”

  “這可真有趣?!蔽夷X海中忽然閃過一個想法,便笑著講了出來:“這該不會是羅茜的親身經歷吧!”

  “誰知道呢?”蕾雅笑著回應:“所謂現代幻想文學,不就是現實與想象的結合體嗎?就像是面粉與水的關系,做出什么樣的面包,取決于作者的配方與手藝?!?p>  “好像是這樣?!蔽尹c點頭,掃過一眼大課室,提示蕾雅說:“啊,教室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我們快去專業(yè)樓吧,下一節(jié)課不是梅林教授的專業(yè)課嗎?”

  “對哦!那我們快走吧?!崩傺炮s緊站起來,左手牢牢抱住小說,空出右手收拾好桌上的書本筆記。

  我也跟著整理自己的書本。只是過了一會,總覺得哪里不對,便問起蕾雅:“你說過梅林教授上周去外地開會的吧?他回來了嗎?”

  “沒,可能要明天吧。所以,今天是他助教上課?!崩傺乓呀浭帐巴戤?,雙手懷抱小說和書本,準備走開。

  “什么!”我大驚:“把小說給我!”

  “不行!”蕾雅迅速脫身而去。

  啊,她,她竟然跑了起來……

  ……

  今天的校園一如既往地平靜,像是遠離塵世的一片凈土,如果不去關注圖書樓小廣場兩側公告板的話。

  下午,我經過小廣場時,留意了一下公告欄,發(fā)現上面的過激言論帖都已經被理查撕掉。版面似乎恢復了和平狀態(tài),偶爾一些牢騷言論也翻不起波浪。

  東側“發(fā)情版”有人在發(fā)起“本月對所有來搭訕的男生直接一聲‘呸’運動”,響應者還不少。

  西側“扯談版”在呼喚關注勞工運動,聲稱“前天有超百名治安官、調查官和警察涌入不到10個人的西北舊城區(qū)工會總部辦公室搜查,企圖將聚能聯合集團總部大樓爆炸案的罪名加在工會頭上”,下面也是討論跟帖眾多。

  我雖然是爆炸案的親歷者,也對那元兇印象頗深,但看著這些分析得頭頭是道的帖子,也會覺得背后真相似乎撲朔迷離。難道兇手背后另有不明勢力嗎?真叫人想不懂。

  稍待片刻,我便走入中央圖書館。下午的目標是三層西南3A法學區(qū),我想臨時補充一些法務知識。我記得整理書籍的時候,看過一本《共和國證據法規(guī)及實務》的書,或許可以看一看。如果時間來得及的話,順便找找與安杰相關的書籍報刊。他是博士畢業(yè)的知名律師,總會有著作或是案例報道之類的吧?

  ……

  今天時間過得真快。我完成下午的圖書館補習以及晚上的兼職,拖著疲倦的身體回到櫻園宿舍樓。

  “伊珂,稍等?!鼻『迷谒奚針情T口的安娜太太叫住我,遞給我一封信:“下午才來的,你的信?!?p>  “啊,謝謝?!蔽医舆^信一看,是嘉妮老師的回信。

  這應該是對我7月26日信件的回復。我走上樓梯,借著二樓走廊的昏暗燈光,拆開信邊走邊讀。

  嗯……嘉妮老師囑咐我做兼職的時候一定要注意安全,也贊成我參加社團,并相信我出庭作證的選擇是正確的。接著,她又在信里提到一件事:上周有幾名自稱律師的人在月鈴鎮(zhèn)調查取證礦區(qū)事件,幾乎把相關鎮(zhèn)民問了個遍,而且問得很細。

  讀到這里,我頓時停止腳步。

  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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