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卡恩山區(qū)的隱秘小礦洞超高密黑能晶礦石開始，我聯(lián)想到許多似有關系的人或事！
難道真的存在某條“線”……？就像戴莎曾用以辯證的“事實鏈”？
甚至，可能不止一條“線”或“鏈”！
而且，其中卡諾州的這條線，起源會是那個可能迄今知者寥寥的小礦洞么？
可是，那里的礦石恐怕都已經(jīng)只是普通品級了。
那可能造成這一切的我，到底是什么“人”啊……？
看看自己的雙手，跟常人又有何區(qū)別？
但是，自己卻是個“異類”……！
斷層的記憶，詭異的轉(zhuǎn)生……
清楚記得，自己帶著某些原生但殘缺的回憶，附在這同樣來歷不明的身體。后來，還發(fā)現(xiàn)自己擁有足以癱瘓死靈以及消除凍灼毒素的異能……如果那種毒素真是驅(qū)使怪物行動的某類能量釋放后的副產(chǎn)物，那我的異能算是在“消毒”么？
代價？肯定有的，只是還不清楚究竟副作用是什么！
想到這里，就有種莫名其妙的未知恐懼感，讓我不由自主顫抖了一下，同時伸出手掠過僅及肩高的中發(fā)，突然卻有個說不上笑話的念頭。
如果……再遇到什么意外，導致那僅剩的金發(fā)也都變成銀白……？
全剪了？變成光頭？不不不……還是算了吧，喂！
不要再遇到意外，圣主保佑！
把精神拉回今天的交流課！嗯，大家還在討論卡諾州存在超高密黑能晶礦區(qū)的可能性。
毋庸置疑，也許真的，“曾經(jīng)”存在過……我在心里默默地回答。
轉(zhuǎn)個頭，卻見到身邊的蕾雅正看著我。
呃……
“干嘛一驚一乍，又哭又笑的？”蕾雅朝著我揮了揮右手，伸開五指停一下，又改成豎起食指：“伊珂同學，靈魂還在嗎？這是幾？五還是一？”
怎么好像是某個場景的角色倒轉(zhuǎn)……？
而且，也沒有又哭又笑這么夸張吧！
“總共是六，謝謝關愛?！蔽蚁蚶傺潘蜕弦粋€微笑。
“還好，反應功能正常，至少沒變傻，感謝圣主！”她回贈我一道淺笑，接著問：“你覺得呢？這個地方真有可能存在特種礦區(qū)嗎？”
“這……也許真的存在過?！蔽要q豫了下，說：“不然的話，很難解釋五百年前就存在特種黑能晶基礎原礦，對吧？但是……呃，不知道礦區(qū)具體在哪里就是了?！?p> “是呀，真是不可思議，就像能晶遺跡的真實性一樣充滿謎團?！崩傺鸥袊@著說。
她似乎心里還有一絲對所謂“真正能晶遺跡所在地”的堅持，即使原先的猜想被一些古文獻記載所推翻。
而我，原先只是對蕾雅努力查證“真實遺跡”的贊賞，并愿意與之一起做些看似“無用”的調(diào)查研究。但這幾天的經(jīng)歷下來，自己反倒成了更堅定相信真有那種地方的人！
或者說，理性天平稍微傾向那個可能虛無縹緲的“地方”！
雖然現(xiàn)在還只是玄之又玄的所謂“直覺”。
但是，那些古文獻的記載，就一定是真的嗎？
或者說，我們查閱的時候，那些古籍資料……可靠無誤嗎？
雖然沒有證據(jù)！可是……
“假如能發(fā)現(xiàn)卡諾州的超高密黑能晶礦區(qū)，那真是了不起的成就。”舒亞接上話，然后又看向梅林：“不僅是現(xiàn)實的工業(yè)應用與發(fā)展意義，更是對能晶遺跡真實性的證明，可說是填補了能晶發(fā)展史的關鍵空白，對嗎？梅林教授？”
“差不多。雖說全國很可能還有其他未被發(fā)現(xiàn)的特種礦區(qū)，但如果能在這里找到超高密黑能晶礦石，那可說是偉大也不為過?！泵妨中χc了下頭，看了看我們，說：“近年來學界對這里的熱情有所消退，某種意義上也是競爭少了。如果大家有志于能晶工學領域，說不定可以在這里貢獻一下青春呢？當然，得耐得住寂寞?！?p> “嗯，偉大就是從一點一滴的寂寞與辛勞積累開始的。”舒亞也跟著點頭，說：“不管在哪里都好，勘探，研究，發(fā)現(xiàn)，實驗及應用，并非一定要取舍的嘛……”
聽起來像是發(fā)表某種可敬的志向。不過，舒亞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他對面的韋娜打斷。
“那學弟是立志要在這里挖石頭嗎？”韋娜一句話就改變某種偉大理想的內(nèi)涵，然后又提出建議：“不用取舍，還可以追加！比如，人文，歷史，古跡！讓偉大更加多姿多彩吧！嘿！”
“這……這樣么，哈……”舒亞好像總是很難應付韋娜，結(jié)巴一會后就又撓起頭。
“這主意不錯?？鐚I(yè)的交流是排解枯燥與寂寞的靈藥?！泵妨指峡偨Y(jié)：“實際上，研究這片古老土地的能晶工學發(fā)展史，不能脫離本地復雜的政治、社會乃至宗教歷史。偉大的發(fā)現(xiàn)與應用，需要植根于當?shù)氐娜宋耐寥?，方能開出美麗的科學之花?！?p> “嗯，科研之路肯定是枯燥與寂寞的，要耐得住……”舒亞似乎只聽懂了某段話。不過，他還沒說完，就被韋娜打斷。
“重點是要開花！”韋娜言簡意賅。
頓時，引起大家一陣笑聲。
而我卻在琢磨梅林的說法。
偉大的發(fā)現(xiàn)么……？
如果那個隱秘的小礦洞真是學界尋找許久的超高密黑能晶礦區(qū)，哪怕規(guī)模有限，實際工業(yè)應用價值一般，也稱得上能晶工學史上的偉大發(fā)現(xiàn)！
可是，那個地方……卻是“不祥之地”！
也許，不僅是棲息過那六只可怕的死靈！在多年前……比如十年前，是否也有類似的可怕事件？！
十年前，不就是1491年？
好像發(fā)生過很多大事的年份。
就像凱爾當時在雪林村聽到的那樣，一直流傳在卡邦人之中的說法，諸如被污染的“靈脈”，招致“死亡報復”的被詛咒之地，可能誕生死物的死地……
甚至當時排除重重阻力準備開發(fā)的深脈1號礦區(qū)，據(jù)說因為發(fā)生連續(xù)三個多月“死物”殺人，才導致最后停工至今，且不得不轉(zhuǎn)向2號礦區(qū)，誰知后來又發(fā)生嚴重沖突事件！
而且，那個小礦洞，不就是在1號礦區(qū)附近？好像是！
所以……“死地”？可能嗎？！
聯(lián)想到某些可怕但又似真似假的東西……我輕輕搖了下頭，讓自己的思維回歸現(xiàn)實。
話題回到關于五百年前的超高密黑能晶基礎原礦來源上。
梅林提出學界的第二種猜想。
是否可能，早在五百年前的能晶工學萌芽時代，這里的馮克帝國實驗基地就已研究出黑能晶的提純、重注及增密等關鍵技術？！
“太驚人了，如果是真的話！”舒亞的聲調(diào)稍大了一點，似乎壓制不住內(nèi)心的激動：“到目前為止，能晶工學也只是對自然界現(xiàn)有相對穩(wěn)定品級的礦物進行開發(fā)加工。而創(chuàng)造超高密的人工能晶技術研發(fā)至今，也只是白能晶在提純與重注技術上有所進步，而黑能晶甚至在提純階段都相當困難啊?！?p> “對，而且只是不穩(wěn)定的實驗室技術，未能實現(xiàn)大規(guī)模工業(yè)應用?！泵妨盅a充說：“即使是白能晶也僅實現(xiàn)穩(wěn)定提純，重注技術仍未成熟。而黑能晶則如舒亞同學所說，連第一階段都未能跨過去?！?p> 這個猜想，可比剛剛基于超高密黑能晶礦石粗加工而成的基礎原礦說法更加不可思議！
“等等，讓我整理一下思路……嗯。”韋娜插上話，說：“我的理解是……現(xiàn)在還沒研發(fā)成功的超厲害技術，其實早在五百年前就有了？而且就在這里，11世紀初的帝國能晶實驗基地，如今已成為廢墟的地方？”
“嗯……好像就是這么一回事?！蔽液屠傺呕ハ嗫戳搜?，都點了下頭。
假如第二種猜想為真的話，或許這就是事實！雖然難以想象！
難道早在五百年前，這里就掌握了頂尖的黑能晶增密技術……后五個世紀一代又一代科學家奮斗終身也無法觸及的神話般領域？！
“不是貶低這里啊……但從那時起到現(xiàn)在，這里的能晶工學基礎都近似于無……不，或者說很薄弱吧？再說了，無論當時的馮克帝國多先進，11世紀初的能晶技術才剛剛起步，然后沒多久就掌握了后世望塵莫及的尖端技術？”韋娜歪著頭想了想，說：“無法想象?！?p> “是的……而且，帝國的實驗基地建于十世紀末，大概989年至997年之間，或是前后。對吧，伊珂？”蕾雅補充一句話，就看向我。
的確如此。大前天，我和蕾雅在東宮的卡諾州立第一圖書檔案館查閱資料時，從古籍上找到那樣的描述。
嗯，就在瑪希的指引下……但如果沒有她，可沒法在短時間內(nèi)找到那么多資料！
“是啊，算上覆滅的時間，那個基地可能就存在最多十幾年，甚至更短?！蔽抑览傺诺囊馑?，順著她的思路下去，就越發(fā)覺得無法想象：“而且還是組建不久的科研團隊，再怎么頂級的成員，就算是現(xiàn)在的科研條件都不太可能迅速出成果，尤其是如今仍未突破的尖端技術，更何況是幾百年前的環(huán)境?！?p> 記得古籍記載，實際上馮克帝國十世紀末在北方卡諾州的統(tǒng)治根基并非穩(wěn)固，在卡恩山區(qū)……或者紅原地區(qū)建設“101魔石工程項目”似乎遇到不少障礙，甚至激起當?shù)乜ò钊说姆纯埂?p> 而且，后來還受到戰(zhàn)爭、百年未遇的嚴寒氣候影響。在那種動蕩且惡劣的條件下，還能研究出如此驚人的技術……無論怎么想，都確實“匪夷所思”！
“難道一點兒技術資料都沒留下嗎？失傳了？”韋娜跟著說：“11世紀初雖然是百年大動蕩期，馮克帝國內(nèi)亂及大革命，我國獨立戰(zhàn)爭等等歷史大事件接連而至，但這么關鍵的能晶技術竟然連個渣都沒留下嗎？”
“嗯，帝國設在卡諾州的能晶實驗基地因故毀于一旦后，據(jù)說相關研究和材料都毀于后續(xù)內(nèi)亂及戰(zhàn)火之中?！笔鎭喺f：“假如五百年前就已存在超高密黑能晶基礎原礦，且是由普通品級礦石增密而成，如果僅從能晶工學發(fā)展史而言，那確是令人嘆息的技術斷層?！?p> 的確只能從技術角度來評判。
若從政治與歷史的大方向來看，那段時期意味著殘暴帝國的瓦解及被壓迫民族的解放。
“那后來的考古……比如十年前發(fā)現(xiàn)很厲害能晶礦那一次，周邊沒法挖出其他技術材料或是工具之類的東西嗎？”韋娜接著問：“現(xiàn)場就只找到少量礦石么？聽起來好像就那么幾塊而已?！?p> “對。盡管后來引起一番現(xiàn)場科學探究與考古，但除了最初那些超高密黑能晶基礎原礦……也確實就幾塊的數(shù)量，再也沒有其他發(fā)現(xiàn)?！泵妨只貞骸凹词箶U大對周邊數(shù)公里地區(qū)的勘探，也找不到任何有價值的能晶工學相關器具或材料。所以學界熱情漸漸消退，僅多了些理論研究……或者說是猜測?！?p> “懸案啊……嗯，能晶工學界的懸案！”韋娜環(huán)抱自己雙臂，點了點頭，提出自己的看法：“真就那么幾塊特殊能晶的話……嘿，會不會那個所謂的能晶遺跡其實是個倉庫來著？”
“不會吧，學姐……哪個倉庫需要住到幾百上千人那么多？”舒亞表示反對：“基地的整體面積和居住人數(shù)是經(jīng)過勘定測算的。如果是只放幾塊重要礦石的倉庫……說不過去?！?p> “嗯，我懂了。”韋娜眼睛一眨，笑著說：“可能是上古世紀守護寶物的場所，隱蔽于偏僻山區(qū)的神秘村落，那些居民就是身懷絕技的看守者……啊哈！”
她自己說出來都不信吧，笑得這么開心！
就在大家都笑出聲時，倒是舒亞還認真地回應：“不可能啦。雖說那確實可稱為能晶工學的寶物，但將來如果增密技術研發(fā)成功，那其實只是高品級能源而已，說白了就跟煤塊差不多……只是要高級得多。”
“真是，這也不行那也不是?！表f娜前傾身子，看向舒亞：“既然這么矛盾，即使發(fā)現(xiàn)了厲害礦石，卻又無法弄清來源，那是否說明這個所謂的能晶遺跡存疑呢？有時候，歷史的真相，會不會就只是某個人經(jīng)過那個村鎮(zhèn)或是基地并留下幾塊特殊礦石，剛好遇到天災人禍變成了遺跡和遺物而已？”
這……真是有趣的說法?？墒恰?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