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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都風云錄之貴女多嬌

第二章

明都風云錄之貴女多嬌 燕九虞 2025 2019-12-17 20:05:00

  明明來人只是紅閣之中十余位管事娘子其中之一,可不論是方才還想著拼一個痛快的花魁,還是端著架子訓人的鴇母,此刻都噤聲不語。

  甚至,鴇母在面對她時,還躬身一拜。

  這個叫人從骨子里生出畏懼心的魚娘倒不是個惡人模樣,她扶起了鴇母,也扭頭給了花魁一個安撫的眼神,剎那間似有春時亂舞的蝴蝶在她的眉眼中流轉(zhuǎn)似的,竟叫花魁瞧了也有些臉紅。

  花魁耐住了心中的恐懼,看著魚娘將鴇母輕聲哄走,只是看她還要把門外的丫鬟婆子一并遣到樓下去,又生出幾分慌來。

  “到底是個什么人,如今都失約了,還能勾得你命也拿來和人較勁?!?p>  魚娘沒有一開口便指責,還換了個說法,不過這份熨帖沒叫花魁覺得絲毫的放松。不光是她,只要是在紅閣里待了一年以上的人都該明白,這座青樓并非由鴇母統(tǒng)管,而是由這個管事娘子——魚娘牢牢掌握,或許鴇母還要多一些時間來決定一個人的生死,魚娘卻會翻掌就將人打落地獄。

  這個女人心中自有一桿秤,也從不會因為失去一個撈錢的簍子而心疼,一切的損失她都有辦法挽回,唯獨背叛者不會被原諒。

  花魁的背已經(jīng)全汗?jié)窳?,她明明聽說魚娘近日不在明都城,這才敢對鴇母嗆聲,可如今她算是當著魚娘的面踩在了她的底線上,恐怕是不能善了了。

  這個美麗的姑娘自己都沒有察覺道,在她見到魚娘的那刻起,便因為恐懼開始悄然凋謝。

  可偏偏,那從她皮膚下滲透出來的淺淡青色,恰好融了她臉上過重的脂粉,那雙唇上的口脂卻是被她咬沒了,此刻是一點點的殷紅從唇肉中往外漸淡,倒是更有種柔弱凄美之感。而這花魁又是個江南女子,骨相薄巧,和著這幾分顏色,不多不少,最叫人心憐。

  到底是自家的臺柱子,眼下還等著她盛裝打扮到前院上鈴臺,嚇一嚇也就罷了,魚娘可不想承受那些貴人的怒氣,也不耐煩聽閑碎話。又想著從前她也頗為聽話,如今一時確也難找一個如她這般好顏色的姑娘出來撐場子,這一次逾矩倒不是不能抬手放過。

  魚娘見她害怕之色越濃,倒是輕笑了一聲,道:“做什么這么害怕我,我還會把你吃了不成?”

  花魁自然連稱不敢。

  魚娘又說:“不過看你這小姑娘臉嫩,倒是要叫那些男人想方設法地在你臉上咬一口。”

  她倒一貫是這樣和風細雨,可是也因為如此,更是叫人分不清楚這份和善是真是假,所以花魁依舊縮在窗邊,直到魚娘走到她面前了,她還一直低著腦袋,似是不敢與她對視。

  “好了,也莫怕我,不過是小姑娘家慕春,運氣不好遭人騙了,算不得什么大事,且你若是一聲不吭應付過去了,我心里倒要嘀咕了?!濒~娘嫣然一笑,伸出手指捏住了花魁的下巴,用了巧勁兒讓她的臉抬了起來,道,“媽媽為了你好,只是尋常事多,叫她累著了,說話難免有些重,你若要放在心上卻是太過了,不如給我個面子,各退一步。你倒也不用害怕,今日我的話放在這里,你還是紅閣的臺柱子,紅閣之中無人能對你無禮。”

  若是鴇母來說,花魁只會當她是在用緩兵之計,可魚娘說的話和鴇母說的話,分量顯然是不同的,以她的身份,這話既然說出了口,斷沒有反悔的可能。到此刻,聽了魚娘這話,花魁這才松下一口氣來。

  可隨即,又想起自己這般鬧騰是為了什么,哀怨之下,心里陡然升騰起一股怒。

  魚娘一句話定了她的心,又不著痕跡地引著她往外走了兩步,坐到了桌前。那地上的碎瓷片在花魁早在魚娘進了這屋子,走動間就已經(jīng)暗使了內(nèi)勁往一旁撇開了,倒是不怕隨意走動傷了足。

  待到坐了下來,花魁眼中的淚又開始往下落,魚娘輕嘆了聲,道:“早便和你們說過,男子多薄情,你又不是不信的,到如今竟然也讓自己栽了進去。這煙花之地,得要幾世修來的緣分,才能遇上一個真切的情誓?哄人開心的說辭罷了,你卻要為此哭傷身子,不值得?!?p>  許是魚娘的安撫確實得了些用,也許是花魁已經(jīng)沉浸在自己的傷感之中,一時間也忘記了面前這人是最難捉摸的魚娘,開口便泣道:“我以為他是不同的。娘子不是見過的嗎?他與他們不同!我瞧的清楚,也不是被人哄騙了,可為何事到臨頭,到今夜了,他卻失信于我?”

  她又一哽咽,咽下了對情郎是生是死的疑慮,不敢多言,只是細數(shù)著往日里與情郎相處時的趣事,卻是眨眼成空。

  誰能不怨??!

  魚娘也不計較她的這份心思,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安慰道:“你這還是想著念著他了?可我倒要說上一句公道話,若是想要拘著你,你的那位應郎早該出點事兒了,又何必等你情根深種,在這個當口斷了你的路?”

  這倒也是,便說這往日里行事有多高調(diào),恐怕沒人看不出花魁的心思的。

  花魁被問住了,魚娘又道:“不過是個負心人,鏡花水月一場夢,醒了便罷了,你若是不愿意醒來,我便少不得要用些手段了。到底是有一份香火情的,我不愿意對你動手,你也不要為難我呀?!?p>  花魁的眸子垂了下去,倒是瞧不見魚娘此刻溫聲細語,聲音低而微啞,不是尋常人說話的調(diào)子,自帶一股說不出的惑人之感,可那雙眸子里冷的很。

  但她也知道,人貴在有自知之明、審時度勢,拿喬一時也便罷了,要這位魚娘一直陪著寬慰,反倒是一件頂頂可怕的事情。

  她便低聲問了句:“外面的金鑼敲了幾回了?”

  魚娘便將那些在樓下候著的丫鬟婆子們叫了回來,梳妝打扮,重貼花鈿,甚至親手為花魁化了眉。

  此后便再沒有聽她問起過薄情人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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