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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都風(fēng)云錄之貴女多嬌

第一百三十三章

明都風(fēng)云錄之貴女多嬌 燕九虞 2026 2020-04-26 23:31:53

  魏晉桐沒等到孟青的回答,只聽到她忽然說了一句:“時辰到了?!?p>  這是沒頭沒腦的一句話,然而那種極度可惜的語氣像是在他頭上澆了一捧冷水,在魏晉桐還沒能理解這句話究竟代表著什么之前,冥冥之中就已經(jīng)讓他感受到了一分事情失控的恐慌。

  談?wù)撝庇X其實(shí)是一種玄妙而不講道理的事,可是魏晉桐數(shù)次因為自己的直覺轉(zhuǎn)危為安,這會兒面對孟青這樣沒由來的一句話,他的心猛然一跳,一句“快退”就要脫口而出。

  這時他的耳邊忽然聽見程芮的一聲尖聲厲喊,凄厲得仿佛她下一刻就要死去,于是所有的怨毒都化為了毒箭,直能刺入人的心頭。

  魏晉桐只覺眼前一花,亭雀奴趕在這個當(dāng)口,一手拉著魏晉桐往后退去,另一只手抄起旁邊的香爐沖著孟青砸過去。

  雙手可捧銅鎏金的爐子,摸著還微微燙手,飛揚(yáng)在空中時,被細(xì)鏈子固定住的頂蓋掀起了一個小口,里面還帶著淡香的灰燼就要沖著孟青的頭臉撒去。

  可接著卻見數(shù)道流星一樣短暫在幾人眼瞳中停留的光亮起,快的還沒來得及叫人贊嘆其絢麗,鐵刃和銅爐就已經(jīng)相撞,發(fā)出一聲普普通通的磕碰聲。

  孟青只是伸手在頸后一拂,手里就多了一柄足有成人手臂長的窄刀,刀身是罕見的深紅,一如現(xiàn)在窗外的天幕。

  這柄刀并未將這個亭雀奴情急之下拿來做暗器的銅香爐打到一邊,而是香爐本身已經(jīng)在那幾道刀光里變?yōu)榱怂槠?p>  這刀太過鋒利,于是沒有發(fā)出什么刺耳的聲音,平滑猶如隨手折下一段柳枝在水中劃過,香爐便已經(jīng)被刀光輕巧地分開成幾塊散落在地上,撒出來的灰燼也被刀風(fēng)吹散,一點(diǎn)兒也沒沾到孟青的身上。

  做了這許多動作,孟青甚至還優(yōu)雅地坐著。

  亭雀奴拉著魏晉桐退的遠(yuǎn)遠(yuǎn)的,后者甚至才來得及完成一次吐息。方才那短暫屏氣之后的每一次呼吸,都好像吞了刀子一般,割得他肺腑生疼。

  孟青出刀快而驚艷,使人猝不及防,不過除卻方才放出一絲殺意叫亭雀奴警覺退后,這會兒她又不急著再出手了,刀鋒不再向前指,而是橫于身前,另一只手虛托住刀尖。

  那深紅的刀身照映不出她的臉,卻有不詳?shù)募t光反映到她的下頜處,使得孟青的面容變得十分可怖。

  早被他們丟棄在一邊不管的程芮一聲喊叫短促而尖利,直到孟青收刀,她才顫顫地落下尾音,隨即惱恨地瞪著孟青,大喊著她的名字。

  原是小青蛇方才配合著孟青,將自己的牙尖抵在了程芮的手腕上。雖然沒有真的刺入,可那種恐怖的氣息使她體內(nèi)的蠱蟲們相繼死去,這是程芮所不能承受的痛苦,在她還沒有被反噬得重傷之前,她就已經(jīng)近乎發(fā)瘋。

  殺人不過頭點(diǎn)地,對程芮卻非得要用這樣折磨人的法子,魏晉桐一時覺得難以接受,更不能接受的是他輕信他人,致使自己陷入險境。

  程芮是不能指望了,身后就是半開的窗,以亭雀奴腿腳上的功夫,是可以帶著魏晉桐離開的,然而他沒動彈,想是覺得不能以背對孟青的刀鋒,沒有把握平安帶魏晉桐離去。

  魏晉桐覺得自己好像已經(jīng)成了孟青手里掙扎的蟲,難免露出怒意和頹喪,問:“青姑娘是專程來耍我玩的嗎?若要動手,可否請你快一些,這般折磨實(shí)非俠士。”

  他自問沒有得罪過孟青,哪能招來這樣的災(zāi)禍,或許是孟青不愿意放棄那兩人,早在來赴約之前就被夙流蕭說服了吧,她還拿出了一枚白魚令釣他上鉤。

  “我雖然不是個好人,卻也不屑于折磨人?!卑l(fā)現(xiàn)他們不再反擊,孟青好不容易生出的一絲興致又消失了,“我非殺人狂魔,殿下不必驚慌。只是說好的交易有些變故,得請你換個地方再談了?!?p>  她不喊“殿下”還好,不論是恃才傲物還是不拘俗禮,魏晉桐都沒覺得被冒犯了,反而能心平氣和地和她交談。這會兒被正兒八經(jīng)地喊了聲“殿下”,卻不異于催命。

  電光火石之間,魏晉桐也明白了孟青的意思,驚訝道:“我不過是想與青姑娘談一樁交易,何至于擄我上明都城?”

  他確實(shí)有想過通過孟青與那位北朝新帝傳話,也想過兩人可以暗中往來,聽見孟青說可以代表卓凌達(dá)成合作,他也是竊喜過的。但眼下他最想達(dá)成的還是與孟青的共識。

  如今孟青卻說要讓他換個地方再談,恐怕只能是他去明都城見卓凌,如此不管最后他能得到怎樣的一紙合約,付出的東西都是追不回來的。

  以自己本就不堪的名聲換一個合作的機(jī)會,哪怕這事兒有利可圖,魏晉桐也不能答應(yīng)。

  他幾乎要被氣笑了:“我若是與青姑娘北上,再回來時還能有如今的地位嗎?”

  “我想你現(xiàn)在的地位也不夠高,不過是運(yùn)氣好,未成年的皇子們與你的年歲相差太大,皇帝卻身體不好了。”孟青毫不留情地戳破了這個事實(shí),“魏屏縱使有才也不過是女子,除非魏家的男丁都死絕了,或者她當(dāng)機(jī)立斷把你們的父皇趕下來,否則再給她十年也做不了南越的皇帝。你不同啊,背靠大族,前后都無血親阻礙,不過是皇帝不愿意挪位子罷了,可你是個多么好的傀儡人選啊。你要是地位高了,再不受控制了該怎么辦呢?”

  魏晉桐這個人,說是被謝家的累世功勛連累才不受皇帝喜歡,可他自己不立起來,到最后還不是個受謝家擺布的傀儡。好不容易起了反抗的心思,可方才孟青刻意拖延,他也還是搖擺不定,若是不在他背后推一把狠的,恐怕難成大器。

  不過孟青可不是為了做好人來的,最終目的還是要趕在明都城來人之前,將魏晉桐給弄回去給卓凌。方才的焰火里藏著祁澤的信號彈,時機(jī)已到,她就不必再拖延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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