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累累白骨為哪般(二更大章,求收藏求推薦,叩首)
有此念想,余唐都被自己嚇了一跳。
難以置信,但一時間又無法解釋一夜之后視力怎會變得如此之好。
“吱吱吱——”
正當余唐再次有些迷糊時,熟悉的猴叫聲響起。
循聲望去,才發(fā)現(xiàn)崖穴中不起眼的角落處,那只毛發(fā)已被燒得一干二凈的猴兒正蜷縮在地,可憐地抽搐呻吟。
而熟悉的柳木拐棍,也掉落在旁邊不遠處。
余唐不及多想,連忙抱起猴兒,撿起拐棍,仔細查看猴兒情況。
沒了毛發(fā)的猴兒,此刻已是奄奄一息。
全身皮膚因為灼燒而變得通紅,瘦削的軀體上,至少有七八處皮肉燒焦的痕跡。
如此嚴重的傷勢,能夠堅持到現(xiàn)在,已然是一種奇跡。
余唐將猴兒抱在懷里,卻無法減輕它一絲痛苦,不由心急如焚。
又一次探身崖穴邊緣,扭頭四顧,想要看看是否有隱藏的蹊徑可以離開這絕境。
讓他失望的是,依舊徒勞無功。
崖穴外光溜溜一片絕壁,好似刀砍斧削,巖縫中連一顆花草樹木也無。
更兼在云霧之中,上下左右都看不到盡頭。
如此險峻的處境,除非背生雙翅,否則絕無從崖壁離開的可能。
余唐無奈,只能放棄從崖穴外尋找出路的想法。
正要退回崖穴中,目光卻不經(jīng)意掃到遠方,云霧翻滾的間隙,隱約見三十余里外,有一行人正披著晨輝,在蔥蘢的樹梢蹦躍踏步。
若是常人看來,如此遙遠的距離,這些人最多只是螞蟻般大小的黑點。
但余唐此刻的目力遠非常人能及,三十里外,一切花草樹木都能瞧出個大概,而那群匆匆朝這個方向而來的行人面目,也能辨得分明。
只見這一行約莫二十余人,有男有女。
男的俊朗,女的美艷。
有的著白衣,有的穿紫袍,有的披藍衫。
個個腰懸長劍,頭束發(fā)冠。
但無一例外,腳尖都只是輕點著草尖樹梢,憑虛御風而來。
見此情形,余唐呆楞片刻。
自穿越此世以來,他最多也只見過會些粗鄙招式的軍中漢子、江湖藝人,何時瞧見這般可在風中樹梢行走的奇人異士。
好奇之下,不由凝眉細看,又發(fā)現(xiàn)在這二十幾人前面帶路的,是一個白衣公子。
有些與眾不同的是,這白衣公子并不似其余人等瀟灑俊逸、姿態(tài)從容,而是衣衫襤褸,發(fā)絲凌亂,滿面?zhèn)邸?p> 此時正被兩名更為年輕的男子一左一右架著,半拖半走,頗為狼狽。
不過雖是狼狽,但速度卻快極,幾個呼吸之間,已行了半里有余。
就在余唐凝目打量他們時,那狼狽公子也似有感應(yīng),陡然頓在一叢茂密的蔥蘢巨木頂梢,抬目向余唐所在的方向望來。
余唐大驚,不知這些奇人異士的底細,連忙縮回崖穴中的凹陷處,隱下身形。
此間世道,人心涼薄,他摸不透這些人的來歷,自然不會莽撞地向他們求救,只在巖石縫隙間悄悄向外打量。
此刻,那群青年已全部聚攏在狼狽公子周圍,時而相互對視,時而又向余唐所在的方向指點張望,顯然是在商量著什么。
可惜,余唐的目力雖好,耳力卻沒有相應(yīng)提升,雖看得清那些人嘴唇張合,卻聽不到具體說了些什么。
“吱吱吱——”
正在余唐盯著那群神秘人出神之際,懷中的猴兒又發(fā)出連串的呻吟。
感受到猴兒的痛苦,顧不得再看那群本領(lǐng)高強的神秘男女,將目光轉(zhuǎn)到崖穴中,一點點查看這狹長的崖壁,妄圖盡快找到出路。
既然崖穴外的絕壁上無路可走,那崖穴里總該有出路吧。
果然,經(jīng)過他超常目力一寸寸掃描,終于在陽光照射不到的晦暗處,看到了一處孔洞。
孔洞不大,徑有四尺,勉強能夠容人跪著爬行。
余唐爬到孔洞前,向里看去,只見孔洞內(nèi)狹窄逼仄,黑咕隆咚,綿延不知何處。
四壁處,光滑濕冷,長有毛茸茸的苔蘚。
洞口雖有硬石凸起,棱角卻已被磨得光滑,明顯有水流沖刷的痕跡。
余唐不由大膽猜想,這孔洞十之八九因水流長期沖刷而成。
莫非,自己跌入河中,正是被水流帶到這孔洞另一端附近,然后又鬼使神差地從孔洞中滑到此處?
如果是這樣,也太過異想天開了吧。
可若不是這樣,又如何解釋一覺醒來,他和那猴兒憑空到了這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絕境?
余唐搖頭苦笑,這一日的經(jīng)歷,實在太過玄奇。
既然想不透徹,便不想也罷。
斷了念想,余唐便只想著盡快離開這崖穴。
看看懷中進氣少出氣多的猴兒,余唐只得扯下身上尚留有的幾根衣衫布條,將猴兒和柳木拐棍綁在前胸,彎下身子,弓著脊背,爬進洞中。
說來奇怪,原本黑咕隆咚的孔洞里,并無絲毫光線射入,但他爬進去之后,竟然能夠?qū)⒗锩婢跋笄频梅置鳌?p> 這雙眼睛,當真是特異至極。
邊爬,余唐不由自主地回憶著與巨猿遭遇的夢境。
一幕幕,一句句,盡皆清晰地浮現(xiàn)在腦海。
“斷成八十一截的如意金箍棒,孕育孫猴子的七彩靈石,被他親手挖出的火眼金睛……”
聯(lián)想到這雙眼睛的神奇,余唐隱約覺得,昨夜夢境,說不得真是那不知底細的巨猿托夢而來。
而自己的眼睛,指不定真是什么火眼金睛。
若是如此,這世界,怕將再不是他原本認識的樣子了。
在余唐胡思亂想之際,他已爬了差不多一炷香的功夫。
這時,逼仄曲折的洞穴一點點變得寬敞起來,先是可以勉強半蹲著,過了會兒,又可以低著頭站立,到后來,竟然可以完全站直身子。
等再行一段距離,余唐便發(fā)覺原本光滑堅硬的地面開始有黑色的泥土堆積。
雙腳踩在上面,松松軟軟,時不時還伴有類似于枯枝斷折的咔嚓聲響。
感受到這些變化,余唐心頭終于燃起希望,看來洞穴出口應(yīng)該不會太遠了。
想到終于可以逃離此地,不由加快了腳步。
也在這時,懷中猴兒“吱吱吱”的抽搐呻吟加劇,全身顫抖個不停。
余唐不明所以,只當這猴兒怕是傷勢加重,命不久矣。
憂心之下,更是在洞中小跑了起來。
可沒跑幾步,腳下不知絆著了什么硬物,突然一個踉蹌,立足未穩(wěn)之下,直接朝前摔去。
危急之中,余唐省起胸前懷中猴兒,若是自己就這般匍匐在地,定會將這猴兒壓壞。
不得已,只能在狗啃泥之勢還未完成之際,強自擰身,勉強側(cè)著摔進泥土之中。
此時地面雖然松軟,但泥土之下,卻也埋著石子一類硬物。
摔實后,腰肋間瞬間傳來強烈的痛楚,痛得余唐也不由悶哼兩聲,半晌沒緩過勁來。
翻轉(zhuǎn)身子,仰躺在地,直到痛楚稍減,才敢用手撫摸腰肋。
幸好,腰間在并未有鮮血創(chuàng)口,肋骨也沒有斷折的跡象。
確信沒有受傷,余唐又喘了幾口粗氣,待氣息順暢后,勉強撐起身子,半跪在地,仔細查看地面到底是什么東西。
只見得已經(jīng)凹陷的松軟的泥土里,有一截黑乎乎的尖銳東西冒出。
余唐刨開泥土,拔出那截物什,發(fā)現(xiàn)竟是一截銹跡斑斑的矛尖。
看到這矛尖,余唐心下不由疑惑起來,這鳥獸難進的洞穴中,怎會有人類的兵器?
難道也是如他這般,被水流沖擊到這里的?
更讓他不解的是,自己肉體凡胎,被這矛尖戳中,竟然只是痛了會兒,并無傷痕留下。
帶著疑惑,魚塘拿著矛尖仔細打量幾眼,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最后,只能拿著矛尖在泥土里戳了幾下,發(fā)現(xiàn)松軟的泥土下,果然還有其他硬物。
于是,干脆丟了矛尖,徒手挖了起來。
這泥土并不緊實,只挖了幾下,便已摸到那個硬物,光光滑滑,好似球體。
余唐也不遲疑,直接一把將那硬物掏出,抹去外表污泥,漸漸露出一個白色圓形的輪廓。
等將污泥清理得差不多,余唐將物體翻轉(zhuǎn)了下,便看到球形物體另一面有幾個孔洞,內(nèi)里空空洞洞。
乍一看,余唐只覺這東西十分熟悉。
再一細想,腦子瞬間一片空白。
急忙將那球形物一拋老遠,連退數(shù)步。
尼瑪啊,這分明是顆人頭骷髏啊。
看著那骷髏頭滾出老遠,聽著腳下咔嚓聲響不斷,余唐只覺全身好似觸電般,一片焦麻。
緩緩埋首,看到腳下凹陷的泥土里,竟全是森森白骨。
層層疊疊,不知深有幾尺幾寸。
此刻,余唐哪還不明白,腳下這泥土,全是人骨堆疊而成。
只因年成日久,最上面的一層已腐爛作了爛泥。
他這一路或爬或走,至少也有了數(shù)里之遙。
而骨骼斷折的咔嚓聲,至少也響了半里。
也就是說,他走過的身后半里洞穴,竟全是踩在這些骷髏白骨之上。
如此一想,余唐全身冷汗直冒,只覺原本還算涼爽的空穴之風,此刻卻陰森至極。
定定站在洞中,直到腿都麻了,余唐也不知道是進是退。
抬目向前望去,洞穴依舊曲折,不見光亮,也不知盡頭在何處,更不知前方還有什么恐怖的東西等著自己。
但若后退,卻又要回到那上不沾天下不沾地的絕壁崖穴。
猶豫再三,余唐終是定了心神。
反正腳下這些,早已是一堆枯骨,難道還能爬起來咬自己不成?
“呼——喝——”
大聲呼喝兩聲,壯了壯膽色,余唐再次抬步,咔嚓咔嚓之聲同步響起。
此起彼伏,頗有節(jié)奏。
但余唐聽來,卻感覺很是瘆人。
心驚膽戰(zhàn)地又行了約莫小半個時辰,前方不遠,終于有了一縷光亮。
洞口,應(yīng)該快到了。
見到光亮,余唐更是心急火燎,健步如飛。
一路踩踏,無數(shù)骷髏白骨翻出泥土,無聲地訴說著他們的凄慘遭遇。
可惜余唐根本不敢去看,只望著前方那處光亮屏息前行。
好在剩余的路途并不太長,全力沖刺下,眨眼功夫便到。
眼見到了洞口,余唐為免再多踩踏壞幾具洞中枯骨,縱身一躍而出。
“咔嚓——”
可是,當他躍出洞穴,雙腳落地,猶如附骨之蛆的咔嚓聲還是極為配合地同步響起。
余唐埋頭看著腳下,一雙破爛的草鞋正踏在一堆骨骼碎片上。
看那殘余的輪廓,正是一顆大好頭顱。
余唐打了個冷戰(zhàn),趕緊抬起頭,想要打量洞穴外的空間。
但最先闖入他眼簾的,卻是更多骷髏。
橫七豎八,遍布各處,堆疊如山,怕不有成千上萬。
有些頭發(fā)還未完全風化,有些衣衫還余殘片。
有些相互擁抱,有些相互倚靠。
但無一例外,都是大張著嘴,仰頭望天,其狀可怖又可憐。
老衲滿頭白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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