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怎么辦,自己身強體壯,傷藥倒是不少,但是退燒的藥卻真是沒有,南瑾懷看著床上一直哆嗦的人,將自己所有的被子都蓋在了鐘瑜的身上,可是情況卻還是沒看到有任何的好轉(zhuǎn)。
南瑾懷握著鐘瑜的手,一直向鐘瑜的手上哈著氣,雙手來回揉搓,可是還是不見有好轉(zhuǎn)的趨勢。
忽然眼前一亮,像是想到什么辦法,可是卻一瞬間又否定了下去,不能,不可以這樣,如果真的這么做了,姑娘醒了該如何嫁人,可是看著床上鐘瑜痛苦的樣子,南瑾懷終是橫了橫心,算了,救人要緊。
南瑾懷慕的站起身,解下自己的腰帶,只留下中衣和褻褲,將床上的人也是留下中衣和褻褲,上床將鐘瑜擁進懷中。
昏睡中的鐘瑜,忽然感覺有一個巨大的火爐就在的自己的身邊,自己只想靠近一點,在靠近一點。
......
“嗯,這是哪里,陰曹地府么?陰曹地府怎么會有陽光?!辩婅べM力的抬起手遮住被陽光照曬的眼睛,因牽動肩膀的箭傷,疼的嘶了一聲,喃喃自語道:“鬼竟然也怕疼。”
“你醒了?!蹦翔獞押雎缘翮婅さ暮詠y語說道。
“這是誰?黑白無常還是牛頭馬面,這年頭在地府當(dāng)差都需要長得這么好看了么?”鐘瑜在心里幽幽的想著。
“還好,已經(jīng)不燒了?!蹦翔獞焉焓痔搅艘幌络婅さ念~頭,松了一口氣道。
“這手怎么還有溫度,熱熱的。”鐘瑜不敢置信的看著南瑾懷,心想著:“難道自己沒有死?!?p> “你是誰?”鐘瑜防備的看向南瑾懷,拍掉自己額頭上的那只手,身子向床里邊挪動一下,可是腹部和箭頭的傷卻放自己顯得特別沒有氣勢,嗓子更是干著想要冒火一般,就連說出的話也有氣無力一般,更像是在嘴邊呢喃了一下。
“姑娘不必害怕,在下南瑾懷,是這山中的獵戶,”南瑾懷站在床邊自我介紹道。
鐘瑜喉嚨上下滾動了一下,想尋找一點口腔中的水分,可是卻沒有如愿,眼睛環(huán)視周圍的環(huán)境,依舊防備的開口說道:“這是哪?”
南瑾懷走到火爐旁,到了一杯水再次走到鐘瑜的面前才回答道:“這里是我家,五日前我外出打獵,偶遇姑娘暈倒在崖下,見姑娘身受數(shù)箭,昏迷不醒,故此才帶姑娘回來醫(yī)治?!?p> 南瑾懷將水杯放到鐘瑜的手中,不慌不忙的解釋道。
鐘瑜看了一眼手中的水杯,又看了一眼南瑾懷,卻遲遲沒有將水杯送至嘴邊。
南瑾懷看出鐘瑜的意思,取過鐘瑜手中的水杯,送到嘴邊喝了一口后又送到鐘瑜的手中。
看到自己的心思被拆穿,鐘瑜不免感覺有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臉上也露出一絲尷尬之色,可是這么多年的習(xí)慣卻又讓自己不得不小心,反觀南瑾懷,卻絲毫不在意一般,站在床邊手中拿著那杯水。
鐘瑜用沒有受傷的手臂接過水杯,輕聲道了一聲謝,仰頭一飲而盡,喝完后才感覺喉嚨中的火燒之感好了一些,再一次對南瑾懷輕聲道了一聲謝。
南瑾懷接過鐘瑜手中的水杯,再次起身為鐘瑜倒了一杯水,遞到鐘瑜的手中:“再喝一點,你已經(jīng)昏迷好幾天了,恐怕已經(jīng)餓急了吧,廚房里有煮好的白粥,我去給你盛一些?!?p> 鐘瑜斂了斂眼角,沒有回答,一直陷入在自己的思緒之中:“也不知道父親知不知道這件事,但愿父親還不知道,太子有沒有放蜀葵等人離開,如果讓蜀葵等人知道自己掉落懸崖,真不知她們幾個會難過成什么樣,估計會發(fā)了瘋一般尋找自己?!?p> 鐘瑜輕嘆了一口氣,可是以現(xiàn)在的情況來看,無論自己如何胡思亂想,卻也無法聯(lián)系到蜀葵等人。
鐘瑜摸著自己身上的被子,這樣自己都還能活下來,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吱呀一聲,剛剛走出去的南瑾懷推開門走了進來,手上還捧著一碗還在冒著熱氣的白粥,一步一步笑著向自己走了過來。
“我不太擅長做飯,也不知好不好吃,以前一直自己一個人,好不好吃自己都能吃下去,今天你先勉強吃一點,吃一點才能恢復(fù)體力,你喜歡吃什么,明天我去集市上去給你買一些?!蹦翔獞雅踔嘧诖策呎f道,神色恰恰與鐘瑜的冷漠相反,滿是柔和,就連眼角眉梢都帶著笑意。
許是餓的久了,一碗普通的白粥,現(xiàn)在在鐘瑜看來卻也是可口的很,費力的起身接過白粥,可是另一只手卻無論如何也抬不起來,拿不了勺子。
鐘瑜稍稍的抬眼看了一下南瑾懷,總不能也像是喝水一般直接一口吞了吧。
南懷瑾放下水杯,看著鐘瑜一臉糾結(jié)的樣子,看了一眼鐘瑜箭頭的傷,伸手接過鐘瑜手中的碗,舀了一勺白粥,在嘴下輕輕吹了吹,才遞到鐘瑜的嘴邊。
鐘瑜看中南懷瑾笨拙的動作,一看就是第一次喂姑娘家吃東西,真難為他,還知道吹一吹,無聲的扯動一下嘴角,低頭喝掉眼前的白粥。
再抬起頭眼中卻蓄滿了淚水,手指也一下一下的揪著自己身上的被子。
“怎么了?燙著了?還是熱么?”南瑾懷手忙腳亂的拿起手帕擦了擦鐘瑜臉上的眼淚。
鐘瑜輕輕的搖了搖頭,眼淚還是無聲的向下流著,這是自打自己開始記事起,第一次有人如此小心翼翼的對待自己。
鐘瑜淚眼婆娑的看著眼前的男人,似乎自己這十多年的委屈要在一瞬間泄洪而出一般,眼淚怎么也停不下來。
“粥不燙的,我...我只是沒想到我還能活著。”鐘瑜吸了吸鼻子,抽抽搭搭的說道。
聽著鐘瑜的話,南瑾懷不由得送了一口氣,再次擦了擦鐘瑜的眼淚說道:“姑娘大難不死,必有后福。”
鐘瑜尷尬的看著自己眼下為自己擦著眼淚的手,雖說是一個獵戶,可是這雙手卻也是白皙修長,骨節(jié)分明,自己還是第一回與一個男子離得這般近,意識到兩人此刻的不妥,鐘瑜干咳了一下,接過南瑾懷手中的手帕。
此刻的南瑾懷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剛剛行為似乎太過親昵,也尷尬的別了別眼睛,再次舀起一勺粥,這回放在嘴下吹了又吹才送到鐘瑜的嘴邊。
直到一碗粥吃完,鐘瑜的眼淚也才將將止住,南懷瑾將鐘瑜扶著躺了下來,將鐘瑜身上的被子向上拽了拽,回頭看了一眼火爐,火爐上的火燒的正旺,發(fā)出噼里啪啦的聲響,屋內(nèi)的溫度也正好,既不會熱的干燥,也不會讓人感覺到一絲寒意:“姑娘在睡會。”
“你去哪?”鐘瑜著急的問道,語氣中的不安在明顯不過。
南瑾懷晃了晃手中的碗:“我把這個送出去?!笨戳绥婅ひ谎墼诖握f道:“睡吧,不要害怕,我馬上就回來?!?p> 南瑾懷站起身頓了一下再次對鐘瑜說道:“姑娘此前發(fā)生了什么,我不想過問也不便過問,但請姑娘安心在我這里住下,只要有我在,定保姑娘無虞。”說完自顧自走了出去。
看著南瑾懷的背影,鐘瑜也不知為何,就是很安心,以前的擔(dān)驚受怕一瞬間似乎消失的無影無蹤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