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世界之子,我們是群星之靈!”
——《神話時代·黃金篇章》
“是不同于普通種的氣息,”黎辭驟然感受到分身忽然劇烈動蕩起來的心緒,“分身的心亂了。”
“能一瞬間影響統(tǒng)御萬心的原初之心,即使是沒有質(zhì)變的十二刻也難以做到?!?p> 烏西亞立在空中的身體劇烈顫抖起來,欲望的貪婪和節(jié)制的自律交替浮現(xiàn)在他的臉上,令本來剛正的面部扭曲起來。
條狀的肌肉像線蟲般在黃白色的臉皮下蠕動,脆弱的肌膚崩裂,在面部劃出一道道交錯縱橫的刈痕,殷紅的鮮血滲出,將凡人的臉浸染得如同惡鬼般猙獰。
“史詩么?”
六象連接的十萬工人順著絲線將大量欲念傳來,經(jīng)過六象轉(zhuǎn)化的鮮紅顏色匯聚進入烏西亞體內(nèi),刈痕迅速消失,布滿血跡的臉恢復(fù)如初。
流出的血液滲入烏西亞臉下,猶如融化后入地的雪水。
張狂的瘋子重歸冷靜,他重新找回了內(nèi)心的控制權(quán),一顆虛幻的心臟在烏西亞的胸腔內(nèi)咚咚跳著,六樣不同的事物一齊上前,攻擊著心臟虛影。
這是六象。
烏西亞是欲念體的核心,暴動的欲念體念頭在受到莫名影響時,自我本被歸攏的念頭忽然變得活躍起來,不約而同地對阻擋它們自由的核心發(fā)起攻擊。
這種攻擊愈演愈烈,主力便是那未被煉化的五分之二念頭,那六象內(nèi)部生出的純白光團反而一動不動,像一位安安靜靜的看客。
“這片空間受到影響了,”烏西亞憑借超凡感應(yīng)去感知天地的脈搏,“天地的性質(zhì)在向著另一方向轉(zhuǎn)化,這便是史詩領(lǐng)域的作用么?!?p> “只是降臨前的排斥,就令我的欲念體險些產(chǎn)生不可逆轉(zhuǎn)的內(nèi)部沖突,若是史詩真正降臨了,又該是怎樣的風(fēng)景?”
“看來我做的,對歷史的影響很大?!?p> 烏西亞看向熊熊燃燒的住宅區(qū),看向已經(jīng)變成廢墟的工廠區(qū),“已經(jīng)讓他們下定決心了?!?p> “不過我可不能讓你完整降臨?!?p> 晴朗的天空中出現(xiàn)了一座冰山的虛影,而且還在隨著時間的流逝越發(fā)清晰凝實。冰山上的每一塊冰都在反射著冷冽的光芒,猶如一座自九天垂落的神山,給人間帶來災(zāi)難。
城市上方的陰影越來越重,僅僅三個呼吸后,好像真的有一座巨大的浮空島嶼懸浮在萊納市上空似的,完全將所有建筑的陽光遮蔽。
“這就是真正的史詩吶,僅僅是領(lǐng)域未完成的投影,便有如此威勢!”
黎辭在陰影中望著這一切,“凡與超凡的差距,如同天淵!”
“但即使是史詩,即使是超凡,也不過是我黎辭行走路邊的風(fēng)景罷了!”
“誰能攀至最高?誰能成就神話?”
“路漫漫而修遠,此身不墜,求道不息!”
“出來!”
烏西亞在高空一聲大喝,勾動六象刮起一陣狂風(fēng),讓住宅區(qū)里熊熊的火焰迅速擴散,在冰山底下的陰影中撐起一片赤紅的天。
“你們既然已經(jīng)來了,為何不助我玩得大一點?”
“莫非是十三氏族的威風(fēng),喪盡了你們的膽氣?”
陰影中蕩起一片漣漪,本來空無一物的空中鉆出兩個人來,一個灰袍兜帽,穿著和老法師一樣的服裝,戴著一樣的面具,另一個人身鹿頭,四肢舞動如樹根。
神話遺族和撒瑪利亞教會的扭曲改造者,到了。
“閣下莫要激我們,該出手時,我們絕不含糊。”
兜帽人的胸口畫著五顆血紅的眼睛,眼睛圍成一圈,瞳仁隨著他的視線齊齊看向烏西亞,高高在上,帶著審視的味道。
“話是你說的,那他呢?”
烏西亞指著鹿頭人。
“摩押大兄同樣如此?!?p> 兜帽人答道。
“希望真的如此。”
烏西亞笑道,“時間刻不容緩,請二位施展。”
他伸出右臂,手中憑空出現(xiàn)一把血色的斧頭,向著剛剛才確定的一處空間一劃,好像撕扯開一片幕布似的,露出空白后一幅飄在空中的巨大六芒星圖案。
六芒星的六個角上分別坐著六具干尸,冰藍色的血液自他們體內(nèi)被抽出,流入六芒星的軌跡中,繪成一副精致美麗的圖案。
“完美的藝術(shù)品?!?p> 烏西亞一斧落下,將六芒星連著干尸一齊劈得粉碎,“毀壞藝術(shù)品時那暴力的美感,同樣也是一種別致的藝術(shù)。”
他化斧為鞭,將特意剩下的一具胸膛胸膛還在微微欺起伏的干尸卷來,這具尸體他見過,更準確地說,他見過尸體生前的分身。
這具干尸正是那試探他的鷹鉤鼻。
“你能告訴我什么?”
烏西亞湊近干尸的臉,與鷹鉤鼻半開半合的眼睛對視。
“你們……不會……贏——”
干尸嘴唇翕動,艱難地吐出斷斷續(xù)續(xù)的話,然而還沒說完,便在烏西亞手中化為齏粉,飄灑而去。
“說這種話干什么,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反派呢?!?p> “我可是好人?!?p> 他盯著武器內(nèi)部那愈發(fā)壯大的純白光芒,“是預(yù)備的圣靈。”
烏西亞抬頭看了眼降落速度變慢的冰山,目光又落到兩個外援身上。
“你們想要完成的我替你們干了,那么收尾后的果實我全部拿走也沒關(guān)系吧?”
烏西亞喃喃自語,看著兜帽法師用鹿頭樹人的身體中抽出的根織成的一座碩大的法陣,“我相信你們不會有意見的。”
“我要開始了?!?p> 兜帽法師向烏西亞提醒道。
“請。”
他伸手按在樹根法陣上,血色的光芒迅速浸染了褐色樹根的全部,兜帽法師整個人都融化了進去,真正和法陣合為一體。
血色的樹根們?nèi)鋭悠饋恚跒跷鱽喌囊暰€中,如同一團在盤子中蠕動的腸子,充滿生機與活力。
“這是法陣還是生命?”
烏西亞自樹根們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極為純粹的新生懵懂惡意,好像那是最初的惡,好像那是一切不幸的源泉。
黎辭通過烏西亞迅速收集著這股奇異的信息波動,“這種感覺,和伊格拉姆有三分相像?!?p> “分身?子嗣?還是幼生體?”
法陣上豁然睜開了一只豎眼,混沌的瞳仁看向降落的冰山,冰山的虛影上驟然長出無數(shù)密密麻麻的眼睛,上下眼瞼一開一合,如同嘴般開始啃咬冰山。
“奇異的信息變化!”
黎辭望著這一切,“以信息的變化角度看這超凡的爭斗,實在是太有意思了!”
“那是什么?”
冰山上忽然出現(xiàn)了一位氣質(zhì)絕佳,風(fēng)華絕代的神女,她赤著腳踩在冰山的最高峰頂,眉宇間是處變不驚的從容。
她張口了,聲音空靈純粹。
“未來的歸于未來,過去的歸于過去,一切都在動蕩不安,唯有現(xiàn)在永恒不變?!?p> “神話的時代已經(jīng)落幕,那妄想于現(xiàn)在歸來的,便是高掛的天幕群星中,那終將墜落的一顆?!?p> “這是人類的十三王,為諸神寫下的法典?!?p>
舊都新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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