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列子馮虛御風,秋后的山風吹打在墜落的陳啟明臉上。眼前翠綠的山巒,變得越來越遙遠。閉上眼,黑暗的世界在傾訴前塵往事。
生于這茫茫人世,要么轟轟烈烈,要么淡泊名利。而恰巧,陳啟明就是那種從未夢想仗劍走天涯,只愿留在自己的小世界中,享受井底之蛙生活的人。
平凡,或許是陳啟明的最好的代言。
平凡的人生,卻依舊避免不了風雨飄搖。當風波席卷到陳啟明這只在平凡的生活中漂流的小舟的時候,陳啟明生活的小舟被這風波席卷失去了平衡。
那些曾經的親朋好友,那些所謂的兄弟朋友,都瞬間了無音訊。
他只能默默地靠自己一個人,度過這忽然闖入自己生活的風波。自己一個人在風波過后,慢慢地舔舐自己的傷口。隨著時間過去,風波逝去,陳啟明忽然覺得自己看清了世間,頓悟了人生,也就看淡了紅塵。
無味而淡泊,無名而獨活,陳啟明明白了自己心中的道在何處。
毅然而決然,陳啟明自以為舍去了那凡世中的軀殼,一頭撞進了道門。可人世間,那有真正的梵音凈土之地。是因果的推動,或是機緣巧合,陳啟明這個原本想脫離塵世的浮塵又回到了俗世紅塵。
他,便是明白了那所謂的道家山門,也沒有擺脫那所謂的人情,那所謂的紅塵。
曾幾何時滿懷著心愿和期待的他,進入道家山門的時候,那些道家山門中的道家經典卻是讓他得到了解脫可和看破。然事與愿違,他所追求的道,卻從未在那道門之中見過分毫。
那一刻,他發(fā)現(xiàn)了那些世間的美好,都與自己背道而馳。
往后余生再歸塵世的陳啟明,或許是麻木,或許是躲避,他到了山下,買了手,買下了一個小小的商鋪。再一次回歸了平凡,回歸了他曾經看破的紅塵俗世。
咸魚或許是一種對現(xiàn)實,和心中所看不破的東西最好的逃避的方式。
但就是這種咸魚的生活,陳啟明依舊沒有過多久。
這是他下山后,再一次上那座自己曾經遠離的山門??勺叩桨肼?,年久失修的山路就斷裂了。在失去意識前一秒陳啟明明悟了。輾轉半生,或許自己尋求的道,便是如此吧。
起于微末之塵,終于微末之塵。
慶國紀元五十六年,黑夜的東夷國都城中一輛馬車飛快地沖過守衛(wèi)在城門前的關卡。而在馬車沖出關卡后,一隊騎著馬匹的重甲軍士瘋狂地揮甩著馬鞭追趕那輛沖出關卡的馬車。
可是那馬車跑得很快,那跟隨在后的重甲軍士還是沒跟上馬車。
幾天后,東夷朝廷中傳出消息。東夷一位大將,帶著東夷機要密報,叛逃東夷。在東夷邊境上,失去叛逃將軍的消息。根據各地探子傳來的消息,那馬車的方向,似是去往南慶京都。一時間,潛伏在南慶中各地的探子都開始朝京都靠攏。
那張一路狂奔的馬車,才進入到南慶境內。便有人第一時間,將馬車帶到了南慶邊境的一個小屋子中。
“大人,你說這辦法真能騙到那些東夷人么?”
“既然這個辦法,是從太平別院中傳出來的。那我們就必須,執(zhí)行下去?!?p> 馬車到屋子邊時,從馬車上走下一個中年男子??墒侵心昴凶觿倓傋呦拢魂牶谝碌谋O(jiān)察院中人就沖出來,其中一位抽出兵刃之間將兵刃刺入剛到走進的中年男子身上。
“你們,你們?”
男子話還沒說完,吐著血就倒下了。男子倒下后,監(jiān)察院中的其他人就上前將男子的尸體帶走。男子的尸體被帶走后不久,同樣黑衣的監(jiān)察院一處主辦朱格便從屋子中走出。
接著,走近馬車,掀開馬車的帷幕走入馬車中。
“記得處理好,不要露了馬腳!”
全部進入馬車之前,朱格對馬車外的監(jiān)察院眾人吩咐道。
“是,大人!”
就在馬車再一次向南慶,瘋狂前進的時候。
在慶國京都外,通往流晶河的鄉(xiāng)村野道上,在消息傳出后不久。忽地起了一座小小的酒肆,酒肆中賣的酒,不純不美,可或是因為那酒肆的老板不善買賣。酒肆中酒的價格,很便宜因此來往的客商走卒都喜歡在酒肆中喝酒。
再者,這老板不喜歡招呼人。而是留了一個盆在酒肆邊,買酒投錢即可。老板也不會在意,你到底有沒有在盆中投錢。
酒肆的老板,就一直閉著眼用一個常人看不懂的姿勢,盤腿坐在酒肆中。
酒肆建成的第一日,監(jiān)察院中的探子就在酒肆邊監(jiān)視起來。
畢竟,要是正常人,誰會在京都城外開一家不賺錢的酒肆。
京都監(jiān)察院內坐在輪椅上的陳萍萍,用鐵鉗子翻動那火盆中的炭火。翻動中,炭火發(fā)出燃燒的崩裂聲。
“查的怎么樣了?”
當陳萍萍的話問起時,影子的身影從暗中走出。
“差不多了,只是這些東夷來的探子中有一人的身份,有點特殊。”
“何人?”
“東夷那九品劍客陳奇墨的父親,陳楓溪。”
“九品劍客?那此刻,陳奇墨現(xiàn)在在何處可查到了?”
“查到了。那陳奇墨,于許久前,與東夷大宗師四顧劍切磋后,便在城外開了一家酒肆,似乎是等待接應。”
“嗯,那陳奇墨可曾入京都?”
“不曾?!?p> “嗯,知道了,下去吧!對了,讓四處的言若海,過來一下?!?p> “是,院長?!?p> 就在影子的身影消失后,陳萍萍放下了手中的鐵鉗?!熬牌飞蟿兔??”
流晶河畔的太平別院中,和慶帝再一次因為意見不合吵鬧的葉輕眉撂開五竹。獨自一人,在流晶河邊溜達著。
溜達中葉輕眉忽然發(fā)現(xiàn),怎么路邊開了一家酒肆。
怎么會有人在此處開酒肆呢?
剛剛走近,一位監(jiān)察院中的黑衣人就出現(xiàn)。跪在葉輕眉面前,恭敬地說道。
“大人,前面是東夷的一位九品劍客起的酒肆?!?p> “監(jiān)察院中的人么?東夷中的劍客?”
往前走的時候,葉輕眉想起了自己為東夷的探子設的局。難不成,這個九品劍客,也是這次局中的探子么?
走到酒肆前,陳奇墨第一時間就發(fā)現(xiàn)了這個走近自己酒肆的女子。
他睜開了眼,沒有其他的原因,只是因為他覺得這個女子給他一種很危險的感覺。
走到酒肆邊的葉輕眉,也從一眾商販走卒中看出了這一個九品的劍客。只是,在他的身上,葉輕眉感覺到一種這個世界不該有的東西。
“是錯覺么?”
走到酒肆中,葉輕眉向盆中丟了錢。接著從酒肆中,拿起一壺酒聞了聞。
“這酒一般!”
“你不嘗,怎么會知道?!?p> 聽見這位酒肆的老板發(fā)聲,立馬從酒肆中跑了幾個商販走卒。
“他們應該是沒給錢,你不管么?”
“不管,因為這些錢不是我的?!?p> “不是你的,那是誰的?”
“我不知道是誰的?!?p> “不知道,那你為什么還在這開酒肆?”
“因為他們需要我,在這里開酒肆?!?p> “他們是誰?”
“我不知道?!?p> “你說話的方式,和一個人很像?!?p> 看著依舊坐在原地,但從身形中流露出幾分警惕的酒肆老板。葉輕眉又感覺到了那種,不該存在的東西。
“你,是在修煉什么功法么?”
“是,你呢?”
“我,我沒修煉過。也不知道,什么叫做修煉。”
“是么?”
“可你知道么,你這么修煉很危險?!?p> “我不知道什么叫危險,我只知道這東西能讓我變的更強。能讓我,不活在危險中?!?p> “有意思,你這人真有意思。今天就到這了,你這酒我拿走了。”
接著葉輕眉就將從酒肆中買的那壺酒,笑著走向了流晶河畔的太平別院。在葉輕眉走后,陳奇墨思索著葉輕眉說過的話。
這功法危險么?陳奇墨自己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從冰天雪地中得到的這本沒有名字的東西。真的能讓自己,做到之前做不到的事情。
之后的幾天中,葉輕眉也時常到酒肆中拿酒。只是葉輕眉只是拿酒,但從來不喝。而從第一次,和葉輕眉說了那么多的話后陳奇墨就再也沒和葉輕眉說過話。
這一天,葉輕眉再一次向酒肆走的時候。葉輕眉只看見來往的商人,似乎都在談論著什么。便帶有幾分好奇地上前問道
“你們在說什么呢?”
“那邊,那邊的天上落下一顆星光,砸到了酒肆的老板!”
“天上掉下來的星光?有意思去看看?!?p> 作為一個擁有超前知識的葉輕眉,聽見天降飛星,便猜測那是否是隕石。若是隕石,還砸了那個那自己覺得有意思的人,那自己更得去看一看了。
剛剛走到酒肆的面前,就見那酒肆的桌椅全部破碎。那位酒肆的老板,頭發(fā)紛亂,葉輕眉仔細一看酒肆老板不見受傷,只是目光呆愣的坐在快要倒塌的酒肆下。還沒等葉輕眉提醒,那搖搖欲墜的酒肆就已然塌下。
“我了個去,這人怎么不跑??!又要老娘出手救人么,不過那酒肆老板不會被壓死了吧?”
趕到酒肆邊的葉輕眉,看著怦然倒地的酒肆。又繞著酒肆走了一圈,而那酒肆中任然沒有半分動靜。
“今天這么倒霉的嗎?隕石沒找到,卻找到了一個死人了?!?p> 還在這么想著的葉輕眉,轉身準備讓監(jiān)察院中的人來收拾一下。畢竟監(jiān)察院中的人不是一直在監(jiān)視這位九品劍客么?現(xiàn)在這九品劍客,就這么死了豈不是少了老多事情了。為這位九品劍客收下尸這件事不為過吧!
而葉輕眉沒走幾步,便聽見那酒肆中傳來一陣不停的聲響。
“天之道,損有余而補不足,是故虛勝實,不足勝有余。其意博,其理奧,其趣深,天地之象分,陰陽之候列,變化之由表,死生之兆彰,不謀而遺跡自同,勿約而幽明斯契......”
不知為何,葉輕眉聽著這個男子嘀咕的東西。難道這就是那天,葉輕眉感受到那個酒肆老板體內那種不該出現(xiàn)的東西么?
葉輕還在思索,卻不曾想那塌下的酒肆中,傳來一道鋒利的劍氣。劍氣劈開倒塌的酒肆,目光呆愣男子還站在原地。只是手中的那柄長劍,卻已然碎裂開來。
監(jiān)察院中的監(jiān)測男子,見陳奇墨似是受傷,便抽出武器向陳奇墨殺去。
男子的劍還到,就發(fā)覺自己的眼前閃過一道寒光。而男子剛剛抽出的武器,隨著他的倒下也同樣斷裂掉落在地。劍光也同樣經射向葉輕眉,只是這一抹劍光卻被忽然出現(xiàn)的五竹所阻攔。
“果然,還是瞞不過小竹竹你?!?p> 見五竹的身影出現(xiàn),葉輕眉知道自己還是瞞不過五竹。不過這次出門,能看小竹竹和一個高手打一架似乎也挺不錯的。
“能擋住我的劍,不錯?!?p> 說話的這一刻,陳奇墨的眼神中恢復了正常。但在下一刻,男子卻昏倒在了地上。同時,他手中的那柄長劍也完全破碎開來。
見男子倒地,葉輕眉立馬跑了過來。“怎么了,才說了一句話就不行了?”
“不是我?!?p> “小竹竹,你就別謙虛了。本小姐知道你,其實是很厲害的!”
“真不是我,那人有大宗師的實力?!?p> “大宗師,那他怎么就倒地了?”
“不知道?!?p> 不知道么,聽著五竹的回答。葉輕眉慢慢地靠近,躺在地上的陳奇墨。就在葉輕眉剛剛走到身陳奇墨邊時,陳奇墨忽地又醒了過來,把葉輕眉嚇了一跳。
“咦,奇怪了。我這是從山路上墜落下還沒死么?只是這地方,我怎么沒見過?”
滿臉懵逼的陳啟明看著走近的葉輕眉,還有站在葉輕眉身邊蒙著眼的男子。陳奇墨的腦海中似乎被嵌入了什么東西,一段來自另一個世界中的記憶瘋狂地沖入陳奇墨的腦海中。
“啊,好痛?!?p> 走近的葉輕眉,看著抱著頭的陳奇墨,又問道。
“你是誰?”
“我,我是陳啟明,不我是陳奇墨?我是誰,我是誰?”
接著陳奇墨,又再一次昏了過去。就在陳奇墨昏過去的時候,陳奇墨的一只手觸碰到一根樹枝。樹枝竟然生在冬季,發(fā)出了嫩綠色的芽。這神奇的景象,已然映入葉輕眉的眼中。
葉輕眉走過,從男子手中將樹枝拿過?!靶≈裰瘢瑤先宋覀兓靥絼e院?!?p> 夜幕很快將京都遮掩,兩個戴著黑色面罩的黑衣人。偷偷摸摸地摸索到了,一處高門圍墻外?!笆沁@里么?”
“是,根據打探到的消息。那個叛徒,現(xiàn)在就在這座院子中。”
“好!”
確認了一遍周圍沒有人后,兩個黑衣人一躍而起。但當那兩個黑衣人跳到圍墻上時,迎接他們的卻是閃著寒光的刀鋒。
而監(jiān)察院中的黑騎,在那兩個黑衣人死去的瞬間就將京都中的另一處府邸包圍了起來。
似乎是感覺到黑騎的動作,府邸中的人開始拼命地向外沖。但等待他們的生死,卻已然被府邸外坐在輪椅上的陳萍萍一手掌控。
就在黑騎對府邸中的人,進行血腥鎮(zhèn)壓的時候。言若海急急忙忙地走到陳萍萍面前,“院長,一處朱格假裝那東夷大將的馬車,在城外竟未遇到那開酒肆的九品劍客。”
“沒遇到那九品劍客?這是為什么?那監(jiān)守的人呢?”
當陳萍萍平靜的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府邸中心得院子中忽然升起了火光?;鸸庹樟亮四窍蛲鉀_的勇士,也照亮了黑幕掩蓋的黑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