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小雅就帶著青兒到了前廳。
“小姐,這是宮里的彭公公,是皇上的總管。”秦嬤嬤一早就在前廳門口等著,待小雅進門后第一時間就給她引薦。
“臣女靳小雅拜見彭公公?!甭勓?,小雅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秦嬤嬤,只見對方微不可查的擺了擺頭,她心里就知道今日這事估計好不了。
“大小姐快快請起,說來啊老奴應(yīng)該給你行禮才對,畢竟你身體里有一半的皇家血脈,可老奴今兒個來呢是帶著皇上的圣旨來,故而不能給大小姐行禮了還請大小姐見諒?!迸砉?,彭超,是昭帝秦浩然身邊的第一總管。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的一言一行就代表了秦浩然的一言一行。
“彭公公言重了,小雅作為晚輩豈敢接受長輩的禮數(shù)?!惫凰脑捯怀隹?,小雅就更加確定今日不是什么好事,自己悠閑的日子可能到頭了。
“大小姐客氣。老奴此番前來是公事在身,皇上還等著老奴回去復命,你看老奴可以開始了嗎?”聞言,彭公公也只是假意的客套了一番,轉(zhuǎn)而就提起了正事。
“彭公公請?!币姞?,小雅倒是不含糊。
只是她這豪爽的樣子,讓彭公公心里倒有些疑問,這大小姐不是傳聞不學無術(shù)嗎?怎么今日一看與傳聞大不相同。
可眼前這人也確確實實是大小姐本人,畢竟這各家各府的嫡親小姐、少爺他可都是認得的。
眼下,雖有疑惑,但在秦浩然身邊多年的他早就練就了面不改色的本領(lǐng),只是再次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小雅。
“圣旨到?!迸砉娦⊙诺热艘讶还蛳拢@才高聲道。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毙⊙旁谇貗邒叩慕虒?,雖萬般不愿跪,但還是沒有流露出絲毫在臉上,說出口的話也清晰可聞。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丞相之嫡女靳氏小雅,目不識丁,不敬長者,苛責下人,不能堪當慶西未來的一國之母,故廢除其與太子的婚禮,欽此!”彭公公洪亮的聲音很快就讀完了圣旨,而小雅則半天都沉浸在“目不識丁、不敬長者、苛責下人”的言語中未成回過神。
她吃驚、受傷的表情彭公公看的清清楚楚,可也只以為她是不甘心自己就這么被退了婚。
畢竟先前有太多的消息表明,這位對宮里的太子可謂是異常喜歡。
然而,光有自己的喜歡,又不能拿出匹配太子的實力,眼下的結(jié)局也早就可以料到。
雖然早就料到是一回事,可眼下實實在在的發(fā)生了又是另外一回事,更何況這被皇家退婚的女子,以后的姻緣可想而知。
彭公公即使心里此時對這她有所憐惜,但她這么一直不接旨可不是什么好事。
“嗯哼?!毕胫襞c秦嬤嬤的交情,彭公公實在等不下去了,這才好似嗓子不舒服般的嗯哼了一聲。
當然,原本他這一聲是要提醒秦嬤嬤,讓她趕快叫靳小雅接旨,畢竟他不認為自己的這一聲能讓靳小雅回神。若真的能,那這大小姐可不是傳言那般的愚蠢,這婚事也就不會被退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這一聲還真的讓小雅醒悟了過來。
于是,他眼睜睜的看著秦嬤嬤沒有絲毫動作,而靳小雅卻恭恭敬敬回道“臣女接旨,謝主隆恩?!?p> 眼前的這一幕反而讓一向老道的他有些回不到神,直到秦嬤嬤一臉憤恨的走到他跟前道:“有勞彭公公?!?p> 他伸手遞過手中的圣旨,還欲再說些什么,小雅卻沒給他機會。
“彭公公,此時家父、夫人以及眾位弟兄都不在府上,臣女自然也是招呼不好你的,就不留你了?!?p> “秦嬤嬤送彭公公出去?!?p> 小雅邊說邊給秦嬤嬤了一個眼神,主仆二人這些日子的相處,更為的默契,秦嬤嬤自然是知道她暗示的是什么。
當即給彭公公了一個大大的袋子,“彭公公,辛苦你了。我家小姐也是受了刺激,所以還多多擔待?!?p> 看著送上門的銀子以及秦嬤嬤此時換了笑容的臉,彭超直覺這次皇上看走了眼。
很快,丞相府嫡親大小姐與太子的婚事告吹一事傳遍了京城的每個角落。
為此,靳飛回府后第一時間又去了皇宮。
“皇上,丞相來了?!迸沓贿呅⌒囊硪淼慕o昭帝秦浩然磨墨,一邊輕聲道。
聞言,秦浩然放下手中的筆,嘆息了一聲,這才道“讓他進來吧?!?p> “傳丞相覲見?!?p> 靳飛在外侍的帶領(lǐng)下很快進了大殿。
“臣拜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p> “愛卿平身。”看著他周身都沉浸在氣憤中,秦浩然短暫的沉默了一下,這才讓他起身。
然而他的話落,跪在下首的靳飛卻沒有半點要起的意思。
“丞相,你這是何意?”
原本就知道他這是來找自己要說法的,只是沒想到他會如此硬氣。
畢竟自己在聽到蘇貴妃的話后卻是有些沖動了,彭超回來告訴自己秦嬤嬤的表情時,自己已然意識到。
“目不識丁、不敬長者、苛待下人。”這話對于一個未出閣,且還是被皇家退親的女子來說,實在是太重了,可眼下圣旨已然下了,他還有什么辦法。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更何況自己還是天子。
君無戲言,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皇上,老臣別無他意,只是想請皇上明示,小女不敬長者、苛待下人這話從何說起?”
秦浩然知道他的話無可更改,靳飛自然也知道,他來也不是想要讓秦浩然收回圣旨,畢竟退婚這事他知道小雅是愿意的。
可自己愿意是一回事,被這么莫名其妙的給扣上帽子又是另一回事。
更何況為了他的兒子,為了這慶西的天下,他已然對著自己的女兒下過一次手。
令他沒想到的是,這一次他居然又不聲不響的給了自己女兒這么大一頂帽子,難道他是想逼死自己的女兒不成?
顯然,秦浩然想了靳飛見自己要說的無數(shù)話,卻獨獨沒想到他會問自己這句,這從他呆愣的表情中可以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