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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酒

85.府外小聚·姑娘家

忘了酒 黃綠律 4034 2020-02-29 12:10:11

  路過勾欄時,這里不論寒雨酷暑,天天都有演出,看戲之人,日日滿座。

  云都主城——云都城。光是這云都城內(nèi),就有三、四十座不同規(guī)模的勾欄,還不說那些州、縣。

  而云都中最大的瓦舍,也在云都城,名曰“象棚”,里面可以容納千余人,相當于現(xiàn)在的籃球館、足球館那么大。

  瓦舍勾欄,讓人們的生活,也變得有滋有味,熱鬧非凡。

  葉來香站在勾欄懸掛著的“招子”前,看著今日演員的名字和節(jié)目的名稱。

  我指著“招子”說:“這就是簡易版的屏幕嘛?!?p>  “是誰說要看表演的?是你嗎?楊果?”葉來香發(fā)現(xiàn)沒自己想看的,于是問楊果。

  楊果聞到香味,也不知道是誰拎著籃筐正在賣剛出鍋的蔥油餅,那小蔥的鮮香,讓人欲罷不能。

  楊果回答:“不是我啊,月兒說要來的不是嗎?!?p>  “月兒人呢?”葉來香瞧著周圍。

  我不知道月兒會有這么殷勤的時候,竟然自己先去購票了。我回答:“她幫我們?nèi)ベI票,一會兒就過來?!?p>  勾欄內(nèi),黃童白叟,歡呼雀躍。

  先是一場雜技,再是一場傀儡戲……

  月兒中途說要去行個方便,我哪知道她指的是那種方便,只是隨便應了她一聲。

  我與楊果、葉來香三人,都沒好好看表演,而是在下面聊著天文歷法、商業(yè)哲學。

  好吧~我怎么可能是會聊這些深奧話題的人,就是天馬行空嘛,職業(yè)啊,生活啊,歷史啊,想到什么聊什么。

  但更多的,還是八卦。

  我磕著瓜子,剛放到牙邊,瓜子殼就與瓜子仁分離,我嚼兩口又是一粒瓜子仁入嘴,說:“將軍府里,整天陰風陣陣,下人們看見賀司淵就像見鬼一樣,因為賀司淵他有暴力傾向,動不動就喜歡打人,還很難控制自己的脾氣,我猜測他這人……”我指著自己的腦子,“這兒不太正常。實在是因為我已經(jīng)嫁給了他,但是我也給他修過休書啊,他那人,不承認?!?p>  葉來香難以置信:“真的假的,你給他寫過休書?”

  楊果的思緒從旁邊小孩手中的糖葫蘆拉了回來:“白兮你看起來就是不怕惹事的人,渾身上下有很濃的浩然正氣。”

  我喝了口茶:“你們可能不知道,我們那兒,夫妻之間是平等的,愛,就在一起,不愛,就離婚。離婚的意思,就是男的可以休了女的,女的可以休了男的,只要雙方簽字?!?p>  葉來香怎么記得,白兮是本地人???“你們那兒,哪兒?”

  “就,一個叫二十一世紀的地方?!?p>  “還有這種地名?不過這種離婚,也不得不說是一種好辦法。因為有些人在一起,那就是束縛對方,明明不愛,卻被一紙婚書、一個家庭捆綁在了一起。”葉來香說出的話讓我對她改觀。

  我本以為葉來香會否認我的話,意料之外,她竟然贊同了。按理說,這個朝代,這種教育背景,她思想能這么開放,不容易。后來我發(fā)現(xiàn),她的思想之所以沒有被束縛,一部分原因,還要歸結(jié)于她的父母沒有束縛她,她沒有好好學習女戒,又喜歡四處走動,與人閑聊,聽的多了,想法也就不一樣了。

  “其實,我還挺害怕嫁人的?!睏罟挠牡恼f。

  “為什么?”我問。

  “嫁人之后,要顧家,要看孩子,還要處理那些親戚的事兒,最好不要攤上惡婆婆,否則,更苦……”

  照楊果這么說,那我這個將軍夫人,當?shù)脤嵲谑翘娣?p>  “哪里像我現(xiàn)在這樣,只要跟在我爹身邊學習如何管理酒務就好。而且,我喜歡呆在酒務里,我喜歡那里的味道,滿天的酒香,就像是在仙境中一般……”

  酒香~我也覺得自己是個小仙娥。

  楊果笑:“所以,即使我要嫁人,也要找個倒插門女婿,這樣,我爹娘不用擔心我,我也能繼續(xù)管理酒務。”

  “好?!蔽夜恼?,“志向遠大,我支持你。”

  “我跟你們說件事兒啊……也是我的一個秘密?!比~來香一臉神秘兮兮。

  “好,你說?!睏罟憩F(xiàn)出一定不會把秘密傳出去的表情。

  葉來香只要想想就樂:“我要嫁人,但我要嫁給一個俠肝義膽、征戰(zhàn)沙場的勇士?!?p>  意思就是當兵的?征戰(zhàn)沙場的話,是份高危職業(yè)啊。

  “我才不喜歡那些孱弱的書生,小白臉擱那兒一放,除了吟詩作對,其它啥也不會。都說百無一用是書生,還是有些道理的。我未來的丈夫,那可是要頂天立地,為國效力的人。他可以黑,但必須雙目如炬,他可以身材矮小,但必須腳踏實地,要有真男人的威風。當然,功夫不能比我弱,然后讓他帶著我,要么馳騁天涯,要么相望于滾滾大漠?!?p>  楊果半信半疑:“那你爹娘怎么辦?他們能同意你嫁?你父母是生意人,你家還有茶磨,他們肯定是更想叫你嫁給朝中某個官員,讓你富貴,或者是許你嫁給哪個商人,讓你更富。怎么可能給你馳騁天涯,相忘于滾滾大漠的機會。”

  “那我就當一次不肖子孫。”葉來香吐出丁香小舌,回頭問我:“白兮你呢?你沒有什么想說的嗎?”

  楊果插話:“她都已經(jīng)嫁人了,能有什么想法?!?p>  “嫁人了又怎么了?!?p>  “我啊……”我想到了小山,想到了游山玩水,想到了……和小山一起游山玩水。如果真是這樣,該有多好。

  “你倒是說啊,別只顧著自己傻笑。”葉來香催我。

  我朝著楊果與葉來香招手,讓她們耳朵靠近我。

  “什么???”葉來香將手撐在桌上。

  “嘻嘻?!睏罟屏艘频首?。

  我說了一句話,她們兩個一聲“什么”,把周圍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葉來香為難,與我拉開距離:“不是吧,白兮,這樣,不好吧?”

  楊果糾結(jié)的咬住下嘴唇,兩邊臉頰一鼓,右側(cè)露出一個小梨渦:“是啊,這樣做不對。”楊果很少去否認別人,但白兮說的,要是真實踐了,那就是不合禮法。

  “好啦,我開玩笑啦?!笨吹剿齻儍蓚€久久不能從我的話中自拔,我就不掃她們的興。

  竹林后有山,山上有瀑,瀑下有石,石邊有人。

  有人說過:世上有兩樣東西不可直視,一是太陽,二是人心.

  說這句話的人,是覺得太陽刺眼,人心難測吧。

  小山抬頭望著日,眼前起先是一道亮,緊接著是幾個光斑。閉眼,眼前一陣紅色、暖橘色,差點兒流淚。

  果真,最刺眼的太陽就同最偏激的人,只能畏葸不前。

  小山就是小山,大家都知道正午的太陽不能看,他就是要躍躍欲試。

  大家也都喜歡旭日初升與夕陽西下;晨曦的海平面與晚歸的霞,早起的霧與詩人詠不盡的月……

  小山可以就這樣,很久很久。

  他撫摸著手中的玄玉,白兮將玄玉給他時,說再見面,把玄玉還給她。

  再見面時,卻又是別離。

  不過,他們還會相見的,只是相見的關系。

  小山淺笑。

  此時,他倒很希望有人問他,你為什么笑?

  當想念也變得奢侈,能夠遠視她,甚至注視她,他便知足了。

  銅鑼聲,擊鼓聲。

  勝花開始了,也就是變魔術(shù)。

  “好玩兒嗎?”

  “好玩兒?!蔽一卮稹?p>  “什么?”葉來香與楊果問。

  “不是您你們問我好不好玩嘛?!?p>  葉來香搖頭:“我沒問啊。”

  楊果也說:“你聽岔了吧。”

  我……又幻聽了?

  臺上的人正在轉(zhuǎn)一個直徑有一米多的圈圈,我看著那個圈圈,好暈啊~

  “我知道你聽得見我說話?!蹦莻€聲音再次響起。

  我一本正經(jīng)的看著臺上的表演。

  “你是白兮,我也是白兮,真是有趣。雖然我不知道我們之間為什么會發(fā)生這種聯(lián)系,但,這也不一定是壞事。我廢了好大的勁才能跟你這樣對話,否則,又會是斷斷續(xù)續(xù)的,你都不相信我存在在你的腦海里,你不會以為這是幻聽吧?別這么想。我叫你兮兮吧,反正大家都是這么叫你的。兮兮,你這一次,霸占我的身體的時間,有點兒長啊。都多久了,你做的這個夢,為什么還不醒?你不用害怕,或許對你而言,這不科學,可,這里本來就是夢,要什么科學。接下來,我對你說的話,你聽好了。你……”

  “不聽不聽,王八念經(jīng)?!蔽译p手放在耳邊一張一合,“從前在那山的那邊海的那邊有一群藍精靈,他們活潑又聰明……”

  葉來香看我這作風,一陣好笑:“白兮,你這是看勝花看得太激動了?”

  我抬頭,剛才那個聲音,好像沒有了。

  “白兮,我們差不多該回去了,月兒她去哪兒了啊,怎么還不過來?”楊果理了理自己的裙子。

  “要不,我們先回去?”葉來香問楊果。

  楊果詢問我:“可以嗎?”

  我掃掉身上的瓜子殼:“怎么不可以,你們家與將軍府是不同路吧?你們先回去,我在外面等月兒就可以了?!?p>  從勾欄出去后,楊果與葉來香打算一起去買些胭脂。

  路途中,葉來香對楊果提起剛才白兮說的話,一開始聽覺得那種想法不好,可現(xiàn)在一想,又覺得好笑。

  “你又怎么了?”楊果拿著胭脂盒子放在鼻下聞。

  “我想在外面找男人……”葉來香學著白兮當時的眼神動作?!鞍踪膺@么說,有點兒搞笑?!?p>  “我可不覺得有什么好笑,若她真這么做,那就是對賀將軍的不鐘。”楊果將胭脂點在自己手上看了看成色。

  “賀將軍是什么人,白兮想在外面找男人就能找到嗎?賀將軍肯定不然讓啊,這可是關乎大將軍的顏面問題。還有,今天是你我第一次白兮吧……”葉來香拿起黛螺想給楊果畫眉,被楊果躲了過去,“這坊間傳聞白兮與月兒不和的原因是什么,將軍不喜將軍夫人,因為將軍夫人相貌丑陋,也不知道是誰傳出這種不可信的話。依我看,要是白兮和月兒比起來,還是白兮更加討人喜歡,那個月兒,初見還好,可一相處,就覺得她人也一般。如果我是賀將軍,那我肯定會疼愛白兮多些,白兮嘴上說著賀將軍的壞話,其實心里啊,可能是喜歡的打緊。女人嘛,有一句俗語,不就叫做,打是愛罵是親,他們就是歡喜冤家。所以,將軍與白兮兩情相悅,白兮是不會在外面找男人的?!?p>  “你又不是賀將軍,再說了,大家也都知道賀將軍寵愛月兒,娶二妻,弄那么大的排場,不就是為了告訴大家,那將軍府上,未來做主的女主人不是白兮,而是月兒。”楊果走到放薔薇水的柜臺前。

  薔薇水,即香水。這些薔薇水裝在琉璃缶中,其外用蠟密封,雖然沒有打開,但香猶透徹,數(shù)十步外,也能聞到其香,灑在衣服上,數(shù)日不散。

  葉來香聞了聞這些薔薇水:“歷史上寵妾滅妻的男人又不是沒有,但我不相信賀將軍會是這樣的人,那月兒有什么靠山嗎?沒有,可白兮的靠山就不同啊。”

  楊果越聽越糊涂,道:“我怎么記得白兮是養(yǎng)女,她親生父親死后就一直寄養(yǎng)在外?”

  葉來香壓低聲音:“是這樣沒錯,可白兮與將軍的婚事可是連王上都關注的,所以,白兮的靠山,是王上……”

  將軍府。

  不一對賀司淵報告:“將軍,未查到云都城有叫做小山的人,要么,此人是偷渡過關,要么,他用的就是假名?!?p>  白雨問:又發(fā)生什么事了?”

  賀司淵看著桌上的藥碗,喃喃道:“白兮,不會在外面找男人吧?”

  白雨含笑:“你怎么會這么想?”

  賀司淵一臉認真:“因為白兮罵我,除了罵我,她還罵了其他男人,都說打是親罵是愛,這不就證明了,白兮心里有別人?!边@種讓人害羞的話呀,賀司淵也只會當著白雨的面這么說。

  “是你想多了。要是你真這么在意,那你就對她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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