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時代
這是一個寒風(fēng)蕭蕭的冬天,雪梅出生在廣東偏遠(yuǎn)的小村子里.低矮墻磚裸露的房屋,麥田里綠油油的田地,一望無際的山林和泥土掩蓋石頭鋪成的一條條小路,這些都組成這個村子里的一道道風(fēng)景。在這個年代村子里的年輕人能賺錢最快的方式就是出去大城市打工,在大城市里賺錢的工作和機(jī)會是村子里遇不到的。雪梅哥哥小勇和雪梅都相繼在這個村子里出生和成長。
雪梅爸爸早些年也隨大潮去大城市做苦工,在工地里弄傷了腿,往后的走路就是一瘸一瘸的。但也獲得了工頭幾萬塊錢的賠償金,雪梅爸爸用來做了點小生意,但是由于不懂得世途險惡,被騙得一干二凈。往后的日子,雪梅爸爸老老實實的回家守著農(nóng)田,種田養(yǎng)豬來過日子。
村子里一塊塊綠油油的莊稼,金燦燦的稻田,清澈見底的小溪,下雨時泥濘的小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村民們,每家每戶門口都養(yǎng)著的雞鴨和狗構(gòu)成雪梅兒時對村子里的一段段記憶。生活清苦卻很少憂愁,和小伙伴們的玩樂,家家戶戶白天多不閉門,經(jīng)常來往走動。同一條村子的基本上都是能叫得上名字的親戚,雪梅和小勇除了農(nóng)忙和做家務(wù),在村子里的生活倒是過得簡單。
雪梅從小就聽說從城里打工回來的人說大城市里的世界如何的精彩,這是在村子里見不到的場景,雪梅只能在電視里看到城市的畫面,對大城市充滿了各種各樣的憧憬。在城市里混得最好的要數(shù)雪梅的大伯了,在城市里買了車也買了房。每年過春節(jié),載著整整一小車的禮品回家過年,派送給各個長輩和親戚。雪梅爸爸每年過年都?xì)⒁活^豬,把豬肉分給長輩和親戚,剩下的留給自己過年和做點臘肉。對于雪梅來說,一年到頭能見得最好就是過年的豬肉和曬在屋梁上黑乎乎的臘肉,生活就是這么清貧而簡單。
大伯倒是有錢,但有點瞧不起殘疾的弟弟,覺得他見識短淺一事無成。大伯的兩個兒子過年回家都穿戴著新買新衣服,干凈又整潔。大兒子阿聰已經(jīng)上大學(xué)了,小兒子阿銘比雪梅還小,剛上的小學(xué)。雪梅聽說奶奶說,阿聰讀書不太好,是花錢買上的大學(xué)。每次去奶奶家和親戚家竄門,大伯總是像開演講會似的,說自己在大城市的經(jīng)歷和見聞,親戚們都贊嘆不已。每年春節(jié)的聚會,仿佛就是大伯的表演舞臺,一家人在獨領(lǐng)風(fēng)騷。雪梅一家人除了打招呼,大都比較沉默。對于大伯的話題大多都搭不上嘴。大伯表面上對雪梅一家笑呵呵,說雪梅讀書好長得好看以后一定嫁給有錢的老公,小勇長大一定前途無量。給她家拿禮品,給紅包。走的時候,明明大伯車上還有位置就是不給雪梅家人上車,讓他們坐車回家。小小的雪梅已經(jīng)感覺到大人世界的虛假。心里默默地對自己說,長大后一定要買輛車開回來專門用來接送爸媽。
小勇讀完高中就去了H市打工,雪梅剛讀完了初中,雪梅爸媽商量著雪梅成績并不突出,讀了高中也未必能考上大學(xué),加上他們想留點錢給小勇娶媳婦。就讓雪梅出來打工,減少家里的負(fù)擔(dān)。村子里的女孩子,能讀到大學(xué)的,除了看學(xué)習(xí)成績,還要看運氣的,看家里愿不愿意出這個錢了。村子里的大學(xué)生本來就少,女大學(xué)生更是少之又少。雪梅明白自己沒這個命,也不稀罕讀什么大學(xué)。對于雪梅來說,最迫切的心愿就是去大城市打工賺錢。
17歲的雪梅去了H市打工,這是個高樓聳立經(jīng)濟(jì)繁榮的大城市。車水馬龍的忙碌的道路,林光滿目的店鋪。她在一個親戚開的超市里做收銀員。這個超市是在遠(yuǎn)離市區(qū)的長洲島上,小島上風(fēng)景優(yōu)美,空氣清新,唯獨少了很多高樓,和雪梅老家的小縣城趕集看到的市容面貌沒太多的差別,沒啥大城市的感覺。雪梅的工作是收銀員,早上打掃,下午卸貨,晚上清點結(jié)賬基本上都是她一個人完成的。每天工作12個小時,月休一天,工資1500包吃包住。每天雪梅工作到深夜才下班回到宿舍,第一天一大早又得上班了。對于剛來出工作的雪梅對這樣的工作感到滿足。每個月發(fā)了工資第二天老板都會給她一天假期。雪梅每次都會寄點錢回家,自己留下點錢買衣服和買點小飾品。每個月能存的就幾百塊錢,買一輛車,可能要存上十年八年。買房?更是遙不可及的事情。在這個城市里,雪梅一直都呆在親戚的超市工作,沒有享受過大城市其它的美好的配套和生活。
做了兩年收銀員的雪梅確實有點厭倦,每天周而復(fù)始的工作和生活,一成不變的收入,生活仿佛看不到盡頭,每天的生活都是不變的循環(huán),和超市以外的人沒有任何的交集。沒機(jī)會見識一下外面的人和事,她存了點錢,想轉(zhuǎn)變一下環(huán)境。她聽說做銷售收入很高,想往那方面發(fā)展。
出來找工作雪梅才發(fā)現(xiàn)這個城市里的工資大都2000以上了,親戚給她的工資比大部分的公司都要低,而且工作時間也特別長,還不買社保。雪梅最后找到一個二手車店做銷售助理,底薪1000加提成,包吃包住。雪梅肯吃苦,也肯學(xué)肯做。她口甜,見人先夸。這里的待遇一開始雖說比不上親戚家,但是雪梅主要是想改變,年輕人就是不甘心一直的維持現(xiàn)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