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雅婷給黎嵐打電話時,黎嵐已經(jīng)到她家門口。看到黎嵐,她勉強笑了笑,“昨晚上鬧肚子,今早上去醫(yī)院拿了點藥?!?p> 黎嵐看她面色確實不好,說話也無精打采,便關(guān)切的問她,“好點沒有?”
“吃完藥睡了一覺,這會要好多了?!彼ソ铀?,黎嵐看到偌大的客廳里,她單薄的身體越發(fā)顯得凄清孤寂。
李雅婷端過兩杯咖啡,放在茶幾上。她的屋子收拾得一塵不染,象牙白的茶幾上沒放任何東西,沙發(fā)巾更是一個褶皺都沒有。
“一天到晚麻煩你,真是不好意思?!彼诶鑽箤γ妫蒙鬃虞p輕攪著咖啡,苦笑,“周鴻鵠具體怎么說?是不是真的在外面有其他女人了?”
“有沒有人我倒是不清楚,只是我問他理由時,他只說你們之間已經(jīng)沒有感情了?!?p> “他就沒說別的?”
“沒有,”黎嵐搖搖頭,“他說這就是他要離婚的理由?!?p> 李雅婷低下頭,涼涼的一笑,“他快一年沒回家了,自然對我是沒什么感情了,不過他這樣做著實可恨,我把最美的青春給了他,為他洗手作羹湯,一顆心全放在他身上,他居然這樣一句話,就讓我十年的付出全全部沒有意義了?!?p> 黎嵐,“……”
“雖然無數(shù)次想到這個結(jié)果,但總是害怕這一天真正來臨,如果不簽字,至少說明我沒有離婚,我還有家,一旦簽字,離了婚,我就真成了孤魂野鬼,我的心里,也就空了。
黎嵐,“……”
“昨晚上生病時我就在想,還好我沒有生什么疾病,若不然,死在屋里也不會有人知道。這樣一想,就是不離,又有什么用,你是死是活,人家都不會放在心上了。”
她飛快的用手抹了抹眼睛,深吸了口氣,抬起頭來,沖黎嵐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黎律師,你協(xié)議帶著嗎?”
黎嵐猶豫了下,“要不,你再想想?”
“不用了,”她嘆了口氣,“現(xiàn)在就簽了吧。既然已經(jīng)過不下去了,不如早點放手,各自心寬?!?p> 黎嵐贊同她的說法,強扭的瓜不甜,被動離婚也好主動離婚也好,結(jié)果都是一樣,就是最終都要靠自己勇敢的走出來。
別人再怎么勸慰,不過是隔靴搔癢而已。
離婚協(xié)議一個星期前她已經(jīng)擬好,李雅婷匆匆看了看,飛快的簽下自己的名字。
“現(xiàn)在好了,我又恢復自由了?!彼∠轮干系慕渲?,叮的一聲,丟在桌上。
“這枚戒指是結(jié)婚時候買的,當時有點大,用紅線繞了,這么多年過去,還是大,現(xiàn)在看來,這枚戒指是真的不適合我?!?p> 白金鑲著碎鉆的戒指孤零零的躺在桌子上,黎嵐笑笑,“你還年輕,又這么美,為什么不可以重新開始你的生活,說不定,你還會有自己的孩子,想想日子有多美就多美?!?p> 李雅婷眼睛濕潤,帶著濃濃鼻音,說,“謝你吉言,我覺得也是這樣!”
周鴻鵠和李雅婷離婚案告一個段落,黎嵐終于舒了口氣。
這是黎嵐單獨接到的第一個案子,沒有賺到可觀的訴訟費不要緊,她現(xiàn)在一門心思只想考取律師資格證。
磨刀不誤砍柴工,再怎么說,這也是她今后一路打怪升級最有效的武器。
孫浩對她的想法很支持,也盡量少派她些雜事,讓她專心復習。
一個月時間轉(zhuǎn)眼即過,正式參加考試那天,果果在餐桌上對她豎起大拇指,“媽媽,你這次一定能旗開得勝?!?p> 黎嵐被他逗得哈哈大小,“這小鬼頭,自從跟蔣方智一起后,也學著他一樣貧了起來。”
“你不要不相信嘛,爸爸跟我說過了,你以前也是妥妥的學霸一枚,只是被圈養(yǎng)后,智商發(fā)生了變化,但你底子還在,只要努力,肯定是能考過的?!?p> 黎嵐定定的看了果果一陣,突然大喊一聲,“蔣––方––智––?!?p> “媽媽,這跟爸爸沒關(guān)系,你有什么火,就直接沖我來?!惫f的大義凜然。
黎嵐掩面一聲長嘆,“好哇!蔣方智,這才多長時間,你就把果果成功策反了?!?p> 黎嵐原本基礎(chǔ)不錯,加上準備充分,一場試考的比想象中要輕松。
走在街上,路過一個櫥窗,她無意中側(cè)頭一看,擦的干干凈凈的玻璃上照出她的面容,竟然唇角上揚,眼里笑意融融。
以往剛認識蔣方智時,蔣方智總說她的眼睛會笑,他就是淪陷在那里,才讓他萬劫不復。
萬劫不復是假,但真心后悔肯定是真。特別是有了果果后,每次吵架,蔣方智都要無比崩潰的問,“黎嵐,我就想不明白,我在你眼里,怎么就特他媽的一無是處,做什么都是錯,那你當初跟我結(jié)婚究竟是圖個什么?”
黎嵐也不知道圖個什么,反正婚后的蔣方智就完全變了個人。
每次吵到最后,都以蔣方智的一句,“黎嵐,你就是個千年怨婦?!苯Y(jié)束戰(zhàn)爭,最后在幾天的冷戰(zhàn)中又重復上一輪的爭吵。
也就從那時候開始,黎嵐頻繁出現(xiàn)頭痛。
也許他們就是兩只刺猬,只有保持一定距離,才能和諧相處。
……
考完試,孫浩馬上交給她幾個案子,“黎嵐啊,有了律師證,你就是合格的律師嘍,多多努力,爭取向金牌律師邁進?!?p> 黎嵐不想戳破他。誰不知道,交到她手中這幾個案子,都是又不掙錢取證又費力,其他幾個律師都不愿接的案子。
她也不挑剔,全部接了,認認真真的做。有時候工作太投入了,一抬頭,辦公室空無一人,天已經(jīng)黑了。
所以那個包裹放了快一個月她都沒發(fā)覺。直到王燕打趣她,“黎姐,你現(xiàn)在都成土豪了,買的包裹看都可以不看一眼里?!?p> “包裹?我最近沒有網(wǎng)購什么東西啊!”黎嵐實在想不起自己會有什么包裹。
王燕抱著紙盒遞給她。這是當?shù)匾患矣忻碾娮由坛菍嶓w店送來的物品,還不是網(wǎng)購的商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