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調(diào)整了一下有些紊亂的氣息,便朝著自家方向而去,幾個騰躍起落,人影就變得只有豌豆般大小了。只聽“歐陽青云”的聲音遠遠傳來,二哥:我看你最近是有些飄了,等吃飽了肚子,我們還是二打一吧,這一打二我怕二哥你有些吃虧!然后也沒聽見“歐陽杰”的回應(yīng),頓時顯得有些安靜,練武的場地上,那飄飄而落的灰塵也好似有些寂寞了起來!
飯桌前:三女一童兒剛剛落座不久,才沒吃幾口,就聽得后堂門外三聲踏地之聲傳來;原來是歐陽三兄弟越墻而入,幾個眨眼功夫,就聽得腳步聲來到了后堂的后門外,吱呀一聲,后門打開,三個灰塵仆仆的人影進了大堂。
三人來到飯桌前,就見“歐陽月”正憐愛的給一個臉蛋粉嘟嘟的、可愛的娃娃往碗里夾菜,嘴里還念叨著;這個好吃,多吃點啊。
老大和老三頓時把目光轉(zhuǎn)向老二,心想這不會是你媳婦跟別人生的吧!
“歐陽杰”有些狐疑的看向“歐陽月”問道;媳婦:這位是?
“歐陽月”沒好氣的道;這是我跟別人生的,你有意見?
“歐陽杰”頓時啞巴了,心知,要真是這么回事兒,就不會這么直白了。
而“洪石”聽了這話,一口飯差一點吐出來,又急忙放下筷子,給三人見禮;三位叔叔好!
“歐陽蘭”到底還是個大當家的,把“洪石”的身份和來意說了一遍。三人才道;哦原來如此啊!
不用拘禮,快坐下吃飯要緊,吃飯要緊,啊,哈哈哈,歐陽海豪爽的說道。
三個老爺們神經(jīng)大條,對這事好像不怎么上心,老大和老二只是跟“洪石”攀談客套幾句,多半還以干飯為主?!皻W陽青云”到底還是像個文化人,和“洪石”多有話語來往,一來二去“歐陽青云”也知道這“洪石”是個既聰慧有理又善良可愛的男孩,又知媳婦和二位嫂嫂在家頗為孤寂,尤其是二嫂;看她那樣子就知道是愛心泛濫,卻無人可讓其憐,故而對“洪石”多有挽留。
“洪石”?。耗氵@次出來可有期限嗎?“歐陽青云”問道。
家中長輩沒有具體說時日,只是說換些“銀鈴花”回去,再就是在城里掛個榜,按照榜上的要求帶些人回去,其它的沒有什么交代的。
嗨嗨,那感情好,你正好在我們家多住幾天,城里辦事,早去晚會,不對,是早去早回。
城里的事情很簡單,掛了榜就不用管了,過幾天再去帶人就行,早上去,中午就能回,“洪石”老實的回答道。
那好,就這么說定了。我們一見如故,尤其是你月姨,最喜歡你了。
聞言,“洪石”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這剛剛認識的月姨。
“歐陽月”聞言,嗔怪的說了一句;就你話多,還不趕緊吃飯。
“歐陽青云”并不以為意,傻笑幾聲又對“洪石”說道,別忘了給你家里傳個信,免得他們擔心。
“洪石”道,這個家中已有交代,說完,就一摸袖袍,手里多出來一個白色“陣盤”,手指在“陣盤”幾點幾畫,然后就單指憑空虛畫,寫起了字來。隨著他的手指劃動,虛空出現(xiàn)了銀白色的字跡,“今日中午到了歐陽家,歐陽叔,歐陽姨,盛情款待,多有挽留,這幾日城中辦事,需耗時日,借住于歐陽叔,歐陽姨家,一切安好,無需擔憂,待事畢而歸?!蹦┝?,手指對著“陣盤”一點,頓時霞光一卷,虛空中的字跡消失不見了,“陣盤”光芒一暗恢復(fù)了平靜。
過了一會兒,“洪石”放下碗筷,各位叔叔、姨:我吃飽了,去城里辦事了。
這么著急嘛?要不明天再去吧,“歐陽月”問道。
今日事今日畢,明日有明日的事,“洪石”一邊往外跑一邊抹著嘴上油漬說道。
嘿,這小子啊,還是個急性子!“歐陽青云”感慨說道。
噯,我說媳婦兒,這么小一個娃娃出這么遠的門,不會出什么事吧,好歹咱家是第一站,剛剛還給家里發(fā)了消息,都知道在咱家,萬一有個什么閃失可怎么交代??!媳婦兒要不我跟過去吧?歐陽海有些擔憂的望著“歐陽蘭”說道。
有啥好擔心的,人家可是仙家之人,“用一根手指頭,還不用大的,用小指頭就夠了,還不用使多大勁,就那么輕輕一摁,就能把你摁到地底下去了!”你還擔心個啥?“歐陽蘭”調(diào)侃的說道。
歐陽海也不生氣,嘿嘿兩聲,你說什么都是對的,我沒意見!“歐陽蘭”抿著嘴斜瞥了一眼,也不知是羞還是笑。
“歐陽杰”伸長了脖子看了一會道:比我家那小子要機靈。
怎么,你相中了?“歐陽月”咬著筷子,盯著“歐陽杰”問道。
夫人,我怎么看你今幾天有點“古靈精怪”的……。
“歐陽青云”則趁他們不注意,把那盤最喜歡吃的五香肉一掃而光,只見他把最大的兩片肉放在最底下,把稍微小一點的疊放在上面,就這樣一層一層的,連剩下的肉沫沫都不放過,然后還打了一個卷兒夾走了!把兩塊最大的悄無聲息的送到了“歐陽靈”的碗里,然后盛了大碗飯,拿筷子那么幾個攪動就差不多拌均勻了,再用筷子壓住一團飯,沿著碗那么一轉(zhuǎn),碗上的肉沫沫和油漬被這么一轉(zhuǎn),把碗擦得光溜溜的。一看這麻溜的動作,就知道是拌飯的老手,最后就是大開大合干起來。
“歐陽靈”見此也不奇怪,低頭不聲不響的吃著飯。
此時“云麓”在院子里盯著掛在木架子上的“人參果”,耷拉著耳朵,滿臉都是迷醉之色。你倒是跑啊,跳一個跳一個我看看,跑啊,跑啊,跑不了了嗎。而那“人參果”好似活人一般,滿臉的憤怒之色,好似在說“你給我等著,要不是我被拴著脖子,有你好看的”,身體扭動得更加劇烈了。
這天地靈物它們好像有著自己一套溝通方式,在旁人看來絲毫看不出什么蹊蹺。
就在此時,“洪石”興高采烈的跑了出來。云麓:我們走,去城里玩去。
云麓那迷離的眼神頓時一亮,耳朵一下子豎的直直的,然后半蹲身體?!昂槭眴问忠话丛坡吹谋?,一躍而起就騎上了云麓。
也不見“云麓”有什么動作,一個掉頭轉(zhuǎn)身,前腿一抬,就化作一道殘影飛到了數(shù)十丈的高空。
“洪石”見此,一拍“云麓”的脖頸道,不得無禮,要走正門出去?!霸坡础甭勓裕壑新冻龌腥淮笪蛑话?,然后前蹄輕輕向下一探,就來到了地面,離地尺許高的踏空而行,沿著藥園中間那筆直寬闊的大道向大門方向而去。
藥園那長長的圍墻開出來的大門口;晚輩“洪石”參見“博仙師”,童子微微彎腰施禮。
你是洪家的小子?
正是,叨擾前輩清修,還請見諒!
無事無事,噯、我說你會下棋嗎?
晚輩略懂皮毛。
那太好了,這幾天就陪我玩幾局怎么樣?反正你也要等幾天才能回去,閑著也是閑著不是。
好的,到時候您老人家可別嫌棄我棋下的臭??!“洪石”撓了撓后腦勺,有些憨厚的笑道。
快走快走吧,早去早回啊。
噯,好嘞,話音剛落,人就已經(jīng)去得遠了,半空中只留下一道霧蒙蒙的若隱若現(xiàn)的殘影。
“博老”對于洪家的小子出現(xiàn)在這里居然沒有一絲一毫的奇怪表現(xiàn),貌似早就知道的樣子。
小天城北面的城墻上,有兩根白玉石柱聳立,其高不過丈許,兩柱間隔不過十余丈,柱子上銘印著繁復(fù)的符文,柱子對應(yīng)的位置正好和城墻下面的城門相對。兩位老者各靠著一根石柱,左邊一位盤膝而坐,右邊一位躺在一把搖搖晃晃的躺椅上,鼻子里哼哼著不知名的小調(diào),一副十分悠閑的樣子。這兩位老者其修為是深不可測,如若用神識一探之下只能感覺是如淵似海、若有若無。
像這樣的布置在其它三座城門也是一般無二,每個位置也同樣是兩個修士在看守著,唯一不同的是看守南門的是一對年輕夫妻,但其修為也是深不可測。
遠處一道白影直奔此處城頭而來,剛剛還在極目遠眺之處,眨眼就來到了近前,即將來到城頭之處時,其速度驟然一緩,白影一現(xiàn),露出騎著云麓的洪石的身形。
緩步走進兩根石柱之間,石柱上符文微微閃爍了一下,然后恢復(fù)了平靜。“洪石”沖石柱子下的兩位老者微微拱手施禮。左邊那位那位盤膝打坐的老者如萬年的老樹根一般,紋絲不動,“洪石”的施禮示下,他居然沒有任何表情和言語。微風吹過老者的身體,那老者長長的胡須和身上的衣襟既然沒有一絲一毫的擺動,好似他比空氣還要空氣。
右邊搖搖椅上的老者揮了揮手上的藍色羽扇,示意其可以走了,“洪石”這才說了聲:走吧,云麓一抬蹄子,化作一道殘影進入了城中。
城里一座十幾層高的六角閣樓之中,此樓長寬各有五十丈,每一層都密密麻麻架滿了橫竿,上面懸掛著各種榜單。
一樓某處;“洪石”從袍袖之中摸出來一個卷軸,卷軸長約三尺,枯黃色,楣桿兩端鑲嵌有兩個白色玉錐。又拿出來一根細繩,系在兩端的玉錐之上,然后瞅了瞅四周,見靠著大門口的位置稍顯空蕩,就將卷軸掛在了橫竿之上,隨手輕輕一拉而開,卷軸長五尺有余。
其上寫著手指頭大小紅色的方正小字,字體優(yōu)美,筆畫柔和。其內(nèi)容分為兩大段,字序排列由上至下,字句排列由右到左。
第一段寫著;隱世“洪氏”昭示榜;現(xiàn)有洪氏族人愿入世者若干。青年才俊五人;凡夫三人,金丹修士一人,仙齡十八歲,凡齡一百八十歲。元嬰修士一人,仙齡二十五歲,凡齡一千二百五十。入世形式不定,仙凡不分,或入其他家族宗門,或入贅婿,或置辦田產(chǎn)莊園或開辟洞府或游歷天下,愿收贅者需通情達理。
俏麗佳人六人;五凡人,一人年芳三十,生有二女、其一年滿五歲、其二滿三歲,因其夫為修士,常年閉關(guān)打坐,不堪冷清凄苦,愿改嫁入世,其夫也甚為諒解,愿成全佳人,以休書為證,其自發(fā)宏愿只求凡人生活,不求富貴,只求朝朝暮暮。其余四人年芳十八,三人、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精通。一人單會織繡,余皆不通。修士一人,修為已入化神之境,仙齡三十歲,凡齡三千歲,愿與忠厚之人共度余生,不分仙凡,若是凡人愿分一半壽元共度到白頭。凡有意者需通情達理。
第二段寫著;招入族子弟二人,愿求長生道,愿拜師或任異子,年不滿十二,根骨不低于中等,入族之后改名換姓,婚嫁自由,不得出世。招贅婿三人,不分仙凡,品行端正,心性豁達,識文字,懂得種植培育之術(shù),如有意且不會者“只要悟性不差”,族內(nèi)可傳授之。招佳麗娘子兩人;仙凡不分,需識字,品行端正,心性豁達,面貌如何皆可。
凡入招者,一經(jīng)招入不得反悔,不得兒戲,望三思再三思。
見此榜有意者,可于本月六日之后由小童帶往之——族長“洪九空”親筆。
哎哎,剛才那騎白馬是“洪氏家族”的人嗎?是不是去了“昭榜樓”?街道上有一個年輕的姑娘拉了拉旁邊的一個小伙子問道。
嗯,好像是吧,那小伙子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那小伙子又瞅了一眼那個姑娘,又不好意思的說道;你...你...你不會是想...想……。
你你你什么,想想想什么?我知道你對我有那個意思,可是你看看我,在看看你。我的性格是開朗潑辣型的,你的性格是害羞靦腆型的。我也不是嫌棄你,論家世,論這穿著打扮都一個調(diào)調(diào),單論這個,咱倆差不多也般配??墒俏覀兪且^一輩子的人,就你這性格非把我急出心臟病來不可,我了、也非把你嚇出病來,開始肯定沒什么毛病,可是時間一久了,彼此可就不一定受得了對方了!那個姑娘有些不知道是該生氣還是該高興的無奈表情說道。高興是因為有這么一個從小玩到大的癡情郎,生氣是因為性格類型反差太大,要是強行隨了這姻緣,只怕后面變成孽緣了!
走了一段路,那姑娘眼睛一亮;“在對面街角處迎面走來一個姑娘,那姑娘撐著一把花鳥油紙傘,白色的儒衫裙,金色花紋的袖口,正以一種不敢過多抬頭四處張望的、羞澀的低著頭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