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著向晚兒看淡生死的目光,弈沉默了片刻,最終無聲地嘆了口氣,只“嗯”了一聲,便再無多言。
他扶著向晚兒站起來,隨后將目光投向桌子對面的葉薏:“這段時間我都會在這里,若需要幫忙,到這里來找我便好。”
他知道接下來葉薏他們要做什么,因為,這聚寶村里的異常,他也能感覺到。
說罷,他就攙扶著向晚兒,帶著棋盤上了客棧二層。
看著他們消失在自己的視野中,葉薏手肘撐在桌子上,手掌托著腮,眼皮無力地抬著:“師父,你說,生命為什么就這么脆弱呢?”
她已經(jīng)忘了自己之前和葉荀討論過這個問題,也忘了,現(xiàn)在在她身邊的,是重入輪回之后,和她約定好不再叫“師父”的葉荀。
葉荀就在她身旁,垂眸看著她眉眼間的疲倦,沉默了片刻后,緩緩說道:“生命并不脆弱,為了自己珍視的人,為了自己想做的事,生命可以堅如磐石,面對天災(zāi)宿命而無所畏懼,你所看到的脆弱,只不過是生命一個短暫的輪回?!?p> 說著,他猶豫了一下,伸出溫暖的手掌輕輕搭在她的肩膀上,繼續(xù)說:“身為修行人,身為守護(hù)秩序上神的唯一徒弟,你應(yīng)該比常人更加明白,生命,并非只有眼前這短短的幾十載,也并非只有當(dāng)下所能感受到的離合悲歡?!?p> 葉薏側(cè)目看著葉荀,目光探入了他沉靜的眼底,只覺得,無論他是否還記得輪回之前的事情,他都是她心中的那盞燈,總是能在關(guān)鍵時刻,解開她的疑惑,令她不至于自己把自己困在迷惘中。
她盯著他看了許久,隨后,她嘴角一咧,笑了笑,卻沒有說什么。
這個時候,說什么都是多余的。
而見她笑了,蔚藍(lán)的眼睛彎彎的,整個人如同晴朗的天空那樣,葉荀的嘴角也不禁綻起了一絲笑意,一絲他自己都沒有覺察的笑意。
兩個人還沒在相視而笑的氣氛里沉浸太久,一個煙嗓就打破了這份安靜。
“來,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林胥,以后我們一起闖蕩江湖,斬妖除魔,有寶藏一起挖,有美酒一起喝,有美女……”棕衣大叔擺了擺手,“嗨,你們看上去也不好這口,總之,以后我們就是兄弟,兩肋插刀!”
聞聲,葉薏又側(cè)過頭去,看向了強(qiáng)行勾著楊炎脖子,站在自己面前的那個大叔。
這天底下怎么會有這么臭不要臉的大叔?
再偏了偏目光看向楊炎,只見他生無可戀地扯出一絲僵硬的笑,滿臉都寫著“高興”。
“誰說要和你一起闖蕩江湖的?我們不收留外人!”葉薏認(rèn)真地拒絕了這位名叫林胥的大叔。
經(jīng)過他這生動形象的自我介紹,她也算明白了,他脖子上那條跟他風(fēng)格極度不搭的鵝黃色絲巾,估計是他調(diào)戲哪家小娘子的時候搶來的。
這種貪財好色,貪生怕死之徒,帶在身邊準(zhǔn)是個禍害!
更何況,他們接下來要去的地方,可不是人類能涉足的。
聽葉薏這么直截了當(dāng)?shù)鼐芙^,林胥也不惱不喪,他松開了楊炎,將一旁的椅子拖了過來,坐在葉薏面前,翹起了二郎腿。
“不要拒絕得那么快嘛,我跟你說,小姑娘,把我納入你們這個小團(tuán)體,絕對是你們賺到了。”
“林爺我流浪多年,對這世間各地都略有耳聞,什么天界鬼界妖界魔界甚至修羅界,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帶著我這個活地圖,保準(zhǔn)你們不會迷路,不會犯了當(dāng)?shù)氐慕?!?p> 林胥說得有模有樣,可葉薏確實越聽越糊涂。
她十分確定這個大叔是個如假包換的人類,身上也沒有特別大的靈力,怎么可能會對天界鬼界這種地方了若指掌?
這怕不是想坑他們帶著他而編造的謊言吧?
想到這里,葉薏轉(zhuǎn)了轉(zhuǎn)藍(lán)色的眼眸,說:“既然如此,那你說說看,鬼界是什么樣的?”
“考你林爺?行!”
林胥解下了腰間的酒葫蘆,打開蓋子咕嚕咕嚕往嘴里灌了幾口酒,隨后清了清嗓子,說:“聽好了!”
“這鬼界啊,和人間最明顯的區(qū)別就是,鬼界沒有白天,一年四季都是黑如深夜,你還沒辦法看到天上的星星,那鬼界照明的,都是死靈的魂魄?!?p> “鬼界位于陰氣最重的正北方,肉身要是想進(jìn)入鬼界,必須找到在人間的鬼差,喝下化體湯,走過黃泉路,坐上不歸舟,渡過忘川河,走過奈河橋,才算正式到達(dá)鬼界內(nèi)圍?!?p> 聽林胥說完,葉薏目光一抬,和對面的楊炎相視了一眼。
雖說他們壓根不需要依靠鬼差的化體湯,但這個林胥說的,確實就是進(jìn)入鬼界的方法。
嘶……
一個凡人,為什么會知道這些?
見葉薏的表情,林胥就知道她認(rèn)可了自己的措辭,他笑了笑,沖她擠了擠眉:“怎么樣,你林爺沒說錯吧?”
就在葉薏回答他之前,葉荀起身冷冷地看著林胥,聲音中透著不容隱瞞的嚴(yán)肅:“這些,誰告訴你的?”
不過,林胥也不是嚇大的,他雖然看出這三人中,這個白衣男子估計是最厲害最不好惹的,但他也并不慫。
他晃了晃腦袋,嘴貧道:“誒,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秘密,你要是自己查清楚我為何知曉,那算你本事,你要是查不到,那算我藏得好,怎么知道的,并不犯法吧?”
葉荀:“……”
看著葉荀眼神微瞇了一下,林胥又往嘴里灌了一口酒,而后抬起手背隨意擦了一下嘴角,不羈地補充道:“我打不過你,你要是自己查不出來想用武力逼問,那我現(xiàn)在就可以給你一個逼問下來的答案——”
他肆意地勾起了嘴角:“狐貍告訴我的,有本事,你問她她怎么知道的去!”
聞言,葉薏不禁瞪大了眼睛。
這個大叔!果然是來跟她搶主角的位置的嗎?
她要是讓他跟著,那就奇了!
而聽到這話的葉荀,平靜的臉色出現(xiàn)了不容忽視的冷意。
一旁的葉薏快速地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起身將他們的注意力引到自己這邊來:“光是知道這些,還不能證明你有足夠跟我們一起走的能力,除非……你能完成一個考驗!”
“什么考驗?”林胥問了一嘴,將酒葫蘆重新掛回腰間。
葉薏唇角一勾:“這聚寶村內(nèi)有超過一半的村民不正常,只要你能在一天之內(nèi)把他們都找出來,并且告訴我解決方法,我就讓你跟著,怎么樣?”
想要知道哪些村民是異常體,光靠觀察是不夠的,必須要用靈力去感應(yīng),一天之內(nèi)要找到所有的異常村民,這連楊炎都做不到,更別提這個看上去沒什么靈力的大叔了。
就算他真的能找到,以他作為人類的認(rèn)知,也不會知道解除生命之靈和軀殼的鏈接,要用什么樣的方法。
所以……這個貪財大叔,輸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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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薏【深思】:跑到80章了還是沒有什么人看的樣子……
葉薏【疑惑】:師父,是我們不行,還是狐貍不行?
葉荀【笑】:你說呢?
葉薏【搖頭】:我不知道。
葉薏【愁】:我覺得我已經(jīng)很努力了,狐貍也堅持每天都抽空寫了,可是……
葉薏【愁】:這一切就好像是巨石沉入了海底,只能在自己心里激起一陣波瀾,之后就再無痕跡了。
葉薏【嘆氣】:有的時候我都在想,這么執(zhí)著一件或許只有自己才能看得到的事情,到底圖什么?
葉荀【笑】:……
狐貍【旁觀】:(因為喜歡啊……)
狐貍【慶幸】:(還好不用靠這個吃飯,不然我可能得去賣狐貍皮了。)
葉荀【察覺】:(買賣狐貍皮違反律法……)
狐貍【驚】:(!)
狐貍【逃】:(告辭?。?p>
狐貍瞌睡君
抱歉,不管存不存在的讀者小可愛,狐貍“五·一”不會更新,請不要等待。 這段時間,我似乎把自己逼得太緊,整個人幾近崩潰的時候才意識到,原來到后來,我只是為了更新而更新,并不是為了熱愛而寫作。不愿意斷更,是因為覺得斷更了第一個對不起的是自己。 這樣的想法,讓我在潛意識中給自己的心上了一把鎖。我沒有時間去體會生活中的喜怒哀樂,我一心撲在了“工作之余一定要寫好小說”這件事情上。 對于我筆下的每一個人物,每一個情節(jié),我都是真心熱愛的,可當(dāng)一個人生活中的感知開始鈍化,他筆下的人物也將失去靈性,成為只為故事而生的行尸走肉。 這是今天在一個朋友的開導(dǎo)下,我才想通的,在此之前,我將這個現(xiàn)象歸咎于我自己不夠努力,能力倒退。我的精神就像是一根繃緊的線,感覺再撐哪怕只有一秒鐘,也會斷掉。 所以,我想給自己一段放松的時間,清理自己的負(fù)能量,去寺廟聽聽鐘聲,回家跟老爹侃野史,喝一大碗媽媽熬的薏米湯,陪家里的貓玩一玩你追我跑…… 我想,把整顆心騰出來,去體驗一下我不知道多久沒有好好對待的生活,在那之后,我將回來,以原先積極熱情的狀態(tài)回來,繼續(xù)我心中未完的故事。 狐貍 2020.4.30 22: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