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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話集

第十八章生與死

怪話集 小傲君 3018 2020-01-04 18:29:00

  耳邊的呼嘯不止,云舟閉著眼睛,卻感受身上一暖,耳邊的風(fēng)卻變得有些遲緩,他睜開眼睛,卻見一位白衣男子猶如畫中仙人一般出托著他緩緩下落,猶如綢緞一般漆黑的長發(fā)別著一直玉簪披散在身后。

  見云舟看他,他便朝云舟笑了笑,耳邊風(fēng)止,兩人穩(wěn)穩(wěn)的落在半山腰上,他松開云舟后,打量了云舟一眼:“你受傷了?!?p>  他的聲音很溫和,像是一陣暖風(fēng),他活了這么些年,見過不少人,卻從未見過像他處處透著溫柔的男人,像是照進黑暗中的一道光,像是干涸沙漠中的一汪清泉。

  云舟垂下頭并沒說話。

  對于云舟的冷漠,他也不惱,只是語氣輕和緩緩說道:“人活著也不過數(shù)十年,有何苦難走不過去,這一遭結(jié)束,若是入了輪回,怕不一定還能轉(zhuǎn)世為人?!?p>  “我不過活累了罷了,若是有來世,也不愿在做人了?!痹浦酆笸肆藥撞剑樦奖诰従徸诘厣?,身上毫無年輕人的朝氣,倒像是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老人。

  “我聽過許多這種話,大多都是眼前橫著一道坎,一時為難。”白衣男子說道。

  云舟不說話,失神的望著前方云霧飄渺,恍惚間總覺得自己不像是在人間。

  “你的磨難,許是你身后的那位姑娘吧?!?p>  “姑娘?”云舟有些詫異的抬起頭看了看白衣男子有看了看身后,卻發(fā)現(xiàn)空無一物,轉(zhuǎn)瞬間,眼中的驚訝,變成了落寞,再變成死寂。

  白衣男子見狀廣袖一甩,只見筱悠緩緩浮現(xiàn):“你再回頭看一眼?!?p>  云舟將信將疑的轉(zhuǎn)過頭去,只見筱悠正浮在他的身后,只是他太開心了,根本沒發(fā)現(xiàn)筱悠的一場,心中大喜,忙起身要去抱她,卻不想抱了個空,而萬筱悠依舊神色如常,不喜不悲。

  “怎么回事?”云舟有些不解,但是很快他明了,他只是不想接受這一事實,而不是他不知道現(xiàn)在的筱悠已經(jīng)不是人了。

  “執(zhí)念有時候是一種可怕的東西,能叫活人棄生死,能叫死人枉陰陽。”

  話落只聽一陌生男人的聲音傳來:“生死陰陽對于凡人來說,是無法逾越的鴻溝,但對于元清仙君來說,不過只一念之間。”

  隨后只見一黑衣男子落在白衣男子身側(cè),一黑一白,一正一邪,極其不協(xié)調(diào)的兩個氣質(zhì),卻意外的特別自然的站在一起。

  云舟一聽精神一怔,見黑衣男子憑空出現(xiàn),便猜測定不是普通凡人,他連忙跪下虔誠的低下頭:“二位神仙,我在此祈求,讓我和筱悠與世無爭的生活下去。”

  “一人一鬼……”黑衣男子轉(zhuǎn)過頭看向元清仙君,嘴角帶著一絲壞笑,像是在看好戲的模樣。

  見無人回應(yīng),云舟側(cè)頭頭看了一眼在自己身側(cè)飄著的萬筱悠,她似乎完全聽不到他們的聲音。

  元清仙君神色泰然,幽幽開口道:“你們所經(jīng)何事,我盡數(shù)知曉,可人鬼殊途,是不可以在一起的?!?p>  原先黑衣男子還想看元清仙君抓耳撈腮的想辦法幫助他們,沒想到他竟然這么說,正好戳了他的痛處,于是黑衣男子很不開心的說道:“誰說不能在一起,人和鬼和妖只要心中有羈絆就能在一起,我才不信什么人鬼殊途,不過是一點陽氣的事情。”

  元清仙君不以為然,站在一旁不予表態(tài)。

  黑衣男子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個玉盒遞給云舟:“這是犀角香,只要點燃,妖魔鬼怪在你面前都能顯出原形,只要香在,你就能看見她?!?p>  元清仙君看到犀角香后,眉頭挑了挑,有些詫異。

  云舟根本不值犀角香有多貴重,只是大喜接過犀角香。

  “在人間鬼無法生存,在陰間人無法生存,即便有了犀角香,也不過是白白浪費?!痹逑删故峭π奶鬯幌伦铀湍敲炊嘞窍愕?。

  黑衣男子不以為然,手一揮,空中多了一道屏障,屏障之后又是另一番天地:“人間住不得就住這里。”然后看向元清仙君仰起頭十分得意的說道,“我界歡迎?!?p>  說罷又看向云舟:“你看如何?”

  云舟自然是樂意的。

  “雖說人鬼殊途,但是鬼生前畢竟也是人,自然也有七情六欲,男女共存,難免互生情愫,屆時有了鬼嬰,怕又是一場血事?!?p>  黑衣男子自然是知道元清仙君在說什么,冥界現(xiàn)在當(dāng)家的,便是人鬼結(jié)交的產(chǎn)物,虧得其外公是冥王,才能得以存活,可即便如此,雙生也只活下來了一個,雖然兩屆冥王他都不喜歡,但是卻也能感同身受的理解,孤立無援的棄兒在這世上存活下來,究竟有多艱難。

  黑衣男子眸子里閃過一絲情緒,不過很快便消失不見,他看向元清仙君道:“南風(fēng)玉你也就仗著我由著你,這要是換做別人,你今日定是討不到一頓好果子吃?!?p>  南風(fēng)玉攤了攤手眼睛彎彎,淺淺一笑道:“這也怪不得我,所有的事都是你自愿的。”

  “今日的事我也記下,改日再向你討回來?!闭f罷只見南風(fēng)玉臉色一變,悔恨萬千,卻又不想被他發(fā)現(xiàn),只能強裝鎮(zhèn)定。

  黑衣男子抬起手,一股黑氣進入萬筱悠的額間:“她會忘掉生前的事情,你對與她來說不過是一個陌生人,她不會老,而你會,所以你們要成為什么關(guān)系,由你來定?!?p>  他們走了,從此萬筱悠與云舟也從人間消失了。

  清王府內(nèi),堯蘇住著拐杖站在桃花樹下。

  今年的桃花開得很燦爛,城中滿是桃色,紛紛的花瓣,今年卻比往年的要紅許多。

  侍從快步走到堯蘇身邊,堯蘇的臉色有些慘白,精神氣似乎也沒往日足了,他低著頭咳了咳道:“找到云舟了嗎?”

  侍從搖了搖頭。

  “死了嗎?”

  “張家人說,好像是斷氣了?!?p>  堯蘇咳得更離開了,捂著嘴咳得佝僂了身子,好一會才緩回來,然后順了順呼吸道:“那他們家也別留了?!?p>  侍從眸子微顫,卻依舊不動聲色的退了下去。

  那侍從還沒走多遠,只聽堯蘇聲音又響起來了:“云舟的聘禮是不是還在萬家?!?p>  “是?!?p>  “去拿回來,放回我房間?!?p>  “是?!?p>  天邊不知是何方向吹來了一陣風(fēng),桃花樹上的花瓣被吹的揚起,落在堯蘇的肩上,堯蘇側(cè)了側(cè)頭,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他抬起手將肩上的花瓣掃開,然后轉(zhuǎn)身回了房間,關(guān)上了門。

  從此清王府再無云舟。

  第二年冬天,堯蘇在漫天的雪中死去,死時手中緊緊攥著那只銀杏金簪。

  “云舟,你這次做的不錯,想要討什么賞賜?”

  “王爺,我有一個喜歡的姑娘,她喜歡秋天,所以我想在秋天的時候能讓我多去陪陪她?!?p>  “秋天的話,云舟,你看這只銀杏金簪如何?”

  “王爺?”

  “拿去送她吧,若是她不要,你再還我?!?p>  “若是她要?”

  “就當(dāng)是我送你娶她的聘禮?!?p>  當(dāng)他看見那只金簪插在她的發(fā)間時,他后悔了。

  “云舟,不要怪我,我以為我可以舍得下的。”

  人生在世唯情難解,唯執(zhí)念難放,唯死亡換已終結(jié)。

  宋虞看著眼前的所謂的父女,胸口像是有什么東西出現(xiàn)了裂痕,父女并非父女,師傅……

  宋虞突然頭疼不已,師傅……

  “阿虞你去哪了,為師找了你這么久,你也不出現(xiàn)見見我?!憋L(fēng)神的模樣出現(xiàn)在她眼前,那雙本應(yīng)平靜如水的眸子,卻蘊滿了淚水卑微的好似要跌入塵埃之中,高高在上的風(fēng)神,何時如此過。

  “師傅。”宋虞緊緊的拽住沈諶安的手臂。

  沈諶安不知道她是怎么了,只是牽住她將她護在懷里:“沒事了阿虞,沒事了?!?p>  “帶我走?!彼斡菘吭谏蛑R安的懷中,眼淚不受控制的一直往外冒。

  “好,我們這就走?!鄙蛑R安二話沒說,抱著宋虞就往外走。

  可這外面是懸崖?。?p>  沈諶安走到屏障口探出頭時,他停住了腳步,可宋虞現(xiàn)在似乎陷入了痛苦之中,沈諶安一介凡人,又如何能帶她離開這里呢。

  天空突然刮起了風(fēng),那風(fēng)越來越強烈,只見一只巨大的仙鶴揮動著翅膀緩緩而來,其背上坐著一位紅衣少年,沈諶安記得,是那日來送衣服的少年。

  少年朝沈諶安一笑道:“上來吧,我?guī)銈冸x開?!?p>  他們坐在仙鶴背上后,仙鶴便直接揮著翅膀離開了。

  “沈公子還記得我嗎,我叫紅鯉?!?p>  沈諶安點了點頭:“記得?!?p>  紅鯉一笑,將宋虞從他懷里拽到自己懷中,沈諶安皺了皺眉道:“男女授受不親,紅公子還是將阿虞還給我吧?!?p>  紅鯉歪著頭看著沈諶安:“之前一直覺得你們不像,現(xiàn)在竟然覺得有點像了,你放心,我不占小鹿便宜,我只是幫她緩解痛苦?!?p>  沈諶安不知道他口中說的像是誰,也無心追究,紅鯉見他的眼睛一直落在宋虞身上時,無奈的搖了搖頭,嘴里嘟囔著:“簡直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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