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暮簡單地收拾了行李回家,估計會在那里待幾天。他們還真是一家人啊,明明在一個城市??墒悄莻€曾經(jīng)的家里沒有屬于她的東西,甚至一個住的地方。
何暮進門的時候,本來歡聲笑語的家一瞬間的安靜了,大家都看向她。趙玉姐姐看見她,招呼她過來:“暮暮,來過來一塊包餃子?!彼H切地喊著她的名字,還是那么溫柔的女子,這是她前十幾年對她最好的人,溫柔的姐姐。
何暮禮貌地打招呼:“奶奶,姑姑,嬸嬸,姐姐好?!彼研欣罘旁诮锹淅?,一會兒估計要回爸爸媽媽那邊那個冰冷的屋子里了。
那是大院里她父母的房子,這些年沒有人住,常年沒有生火如同冰窖,又因為沒有維修也破爛不堪。她十三歲那年因為和奶奶吵架被趕了出去,一個人縮在房間里,蓋了好多被子,最后還是發(fā)高燒了。叔叔看她可憐帶她去了醫(yī)院,從那之后她就收起自己的倔強不會和他們起太大的沖突。
人在困境中總是身不由己。
“愣著干嘛還不來包餃子?!边@話是奶奶說的,兇巴巴的臉和她臉上的皺紋,沒有老人的慈祥。
看吧,即使她禮貌的打過招呼,她們也不會問在外面生活的怎么樣,又或者怎么這么晚才回來?不會的,她從小就知道她的奶奶是冷血的,即使你對她很好,她不喜歡你就是不喜歡你。
“好?!彼c頭答應(yīng),走去洗手間去洗了手,出來之后就站在姐姐旁邊。
趙玉看了她一眼溫柔的笑道:“暮暮長高了不少,怎么才回呀?我不是讓你早點兒回來和我去逛街嗎?”
何暮包好一個放在案板上,“快高考了,這幾天一直在學習?!?p> 姐姐用面手蹭了一下她的臉,夸贊道:“暮暮學習那么好一定可以考一個好的大學的。”這個家里誰最懂她應(yīng)該是姐姐,她知道她不喜歡這里。
姑姑也湊熱鬧,“想考哪個學校就要好好努力?!?p> 她點頭,她所求不多只求有人可以給她一點安慰。
“對了,暮暮我懷孕了。”趙玉姐姐滿臉幸福。
她看著她還不明顯的肚子,祝福她,“恭喜你呀,幾個月了啊?”
“剛查出來,你姐夫忙,我就回來娘家住幾天?!?p> 這樣的氛圍也是好的,安靜的一家人不會有人打擾,大家忙著手里的活,暖氣流動,心也會不自覺的溫暖。
“我回來了?!焙瓮ダ线h就喊著,聲音洪亮。他昨天和朋友出去玩兒的今天早上才回來。何庭走到廚房從冰箱里拿了一瓶飲料,問道:“奶奶是什么餡兒的?”
奶奶回答:“是你最喜歡吃的鲅魚。”
何暮包餃子的手一頓,是何庭最喜歡吃的,全家人都要順著他的味道吃。就像小時候大家一起撈元寶,她為了求得好運就拼命的吃,可是每一次都是何庭第一個吃出來。她以為自己的運氣真的是差勁兒,原來不是的,是那個鋼镚兒永遠不會落到她的碗里。
他們會把包好的做個標記,然后夾在何庭的碗里。
何庭看見何暮冷哼一聲,又討好道:“果然奶奶最疼我了,我今天要吃二十個?!蹦棠涕_心的不得了,拍著他的肩膀道:“好好,吃三十個也好?!边@是對何庭的偏愛,這個家里的人都是。
“媽,今天你們局里不忙嗎?”何庭又問他媽媽。
嬸嬸看了他一眼,佯怒:“上去換衣服,你看看你臟的?!?p> 姑姑也打趣道,“大過年的說他干什么?快去換衣服吧?!惫霉糜信畠旱菦]有兒子,對何庭格外的疼愛,即使她嫁的遠也會買很多衣服給何庭郵回來。
餃子終于包好了,何暮看了一下手機,陸朝已經(jīng)發(fā)了好幾個消息。
“到了嗎?”
“我好想你啊。”
“我都想跑去找你了?!?p> “快點回話啊,小暮暮。”
何暮笑著回復(fù):“感剛剛在包餃子沒有看到,對了,你們家跨年吃什么呀?”
趙玉過來偷瞄了一眼,問她:“和誰在聊天吶?”
何暮收起手機看了一眼其他人,只有嬸嬸看了她一眼,何暮搖了搖頭,回答:“沒有誰啦,姐姐你就不要八卦了好嗎?”
趙玉臉上樂開了花,“啊呀呀,我們暮暮啊,好了我不說了,走去打下手去?!?p> 包完餃子就要準備涼菜什么了,何暮在旁邊打下手。
一頓年夜飯要忙到好晚,為的是一家團聚。
晚上的時候叔叔也回來了,他看了一眼何暮,臉上帶著怒意。何暮看得莫名其妙,想著她也沒有惹他啊。
“何暮你上樓來一下?!彼驹跇翘菘?,冷聲道。一道聲音引得眾人齊齊地看向她。
她擦了擦手,隨著叔叔上了樓。
何暮打開書房門,環(huán)顧四周都是筆墨的氣息,這是她第一次來這里。這個地方好像是她這個凡人不能踏足的,有著神秘地莊重。她小時候想看書,叔叔會說小孩子能看懂什么,無情的拒絕了她,后來她就再也沒有這個想法了。
顧天海將公文包里的照片扔給她,不多,但是有著幾張就夠了,她和陸朝拉手的照片,她和陸朝接吻的照片,不知道是誰拍的,還挺清楚。
不過想想也知道是何庭了,閑得沒事,還學會跟蹤的小把戲。
“何暮,你好好學習了嗎?”顧天海怒氣沖天地問她。
何暮歪著頭好似不解他的行為,認真回答他:“我好好學習了呀。”
“那為什么才考了年級第二,第一還是陸家的公子哥?”誰都知道陸朝是不學無術(shù),玩世不恭的,讓一個這樣的人超過了對很多人來說都是丟人的。
何暮輕笑,這個人從來沒有真正的關(guān)心過她,唯有一次是她高燒那次差點燒死。這些年他只是掛著叔叔的名號對她呼來喝去。甚至為了滿足何庭的想法,利用自己身份的權(quán)利強行將她調(diào)到附中。
那個富足的地方,她這樣的人少之又少,有時候都吃不起食堂的飯菜。
“他考第一是他的本事,我考第二也就是我的能力?!彼f的公正,她沒有落下學習成績,她確實不如陸朝,陸朝太厲害了。她也不喜歡他們用這種鄙夷的態(tài)度去看陸朝,陸朝自有他存在的意義,任何人都不可以否定別人存在的價值,這是最起碼的公正。
顧天海被她的態(tài)度氣的更甚,指著她的手都在顫抖,“你才多大就學人家早戀,女孩子的廉恥心呢?我怎么和你爸媽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