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下并不是提問的好時候。
空中那怪物轉眼就飛到切近,魔君騎在它背上,手持一柄長槊,在空中畫了個圈。只見空中翻騰的黑云竟慢慢開始旋轉,周圍狂風大作,秦元宗等人修為頗深,自然不受影響,暗運真力,便不動如山??梢恍┨遗尚逓樘偷拈T生,被忽然而起的狂風卷起,在半空中旋轉。
黑云越轉越快,狂風越吹越大,好似末世降臨一般,肆虐大地。其他門派的人,無論來自仙界還是人界,均開始逃散避禍??扇缃衲睦镞€能跑的了?只見那飛速旋轉的黑云瞬間降下,形成一個幾百丈高的黑色屏障,把眾人團團圍住,而魔君則騎著那怪物,在半空中俯視著驚恐的人們。
有人試圖硬闖出去,可剛觸碰到那層黑云,便被卷上了天,眾人看到,黑云里似乎有無數(shù)妖魂飛舞,剛被卷上天的人,就被五六個妖魂抱住,轉眼被撕成碎片。此時場內混亂至極,驚恐的人們試圖四散而逃,卻又在黑云邊緣望而卻步。
這時,秦元宗大喝一聲:“大家莫慌!”隨后劍指空中的魔君,“擒賊擒王,如今要求得活路,唯有眾人一心,先將魔君拿下!”他對魔君法力強至如此,也頗感驚訝,甚至略有一絲驚恐,這是前所未有的。但作為仙界各派至尊,玄門掌門不可在此時驚慌失措。
秦元宗一呼百應,頓時在場眾仙紛紛御風而起,直撲魔君而去。秦元宗大袖一揮,對廖無識道了句:“隨我來?!闭f罷,轉身向靈堂走去。
廖無識不解,問道:“師尊,眾人正與魔君廝殺,我們難道......”他不理解為何此時秦元宗非但不幫忙,還躲進了靈堂內。
秦元宗一路走到枯木大師的棺槨前,說道:“你有所不知,今天魔君前來,只為了搶奪枯木兄的尸身?!?p> “這是為何?難道枯木大師的尸身有何特異之處嗎?”廖無識問道。
秦元宗說道:“太乙派素來有修身一說,這個修身之法,簡而言之便是將自己的肉身煉成一件法器。而不同的肉身,不同的悟性,會塑造出不同的法器。”
廖無識覺得甚是稀奇,道:“這個說法,之前倒是聞所未聞,我以為太乙派素來只是普通的仙家門派而已?!?p> 秦元宗點點頭:“你所想的,也沒錯。只因數(shù)百年來,已經(jīng)沒人有這悟性,也沒人有合適的肉身,將這門奇術煉成。直到枯木兄出現(xiàn)?!?p> 廖無識驚道:“難道,枯木大師已經(jīng)將自己煉成了一件法器?”
秦元宗點頭稱是:“而且,之所以魔君執(zhí)意要拿下他的尸身,只因枯木兄所煉成的法器,乃是‘鎮(zhèn)魂球’!”
廖無識道:“‘鎮(zhèn)魂球’?此物有何作用?”
秦元宗一邊推開了棺蓋,一邊緩緩說道:“鎮(zhèn)魂球只有一個作用,滅魂?!?p> 廖無識大驚:“這,豈不是能滅我玄門的法器?”
棺蓋被打開,棺槨中,枯木的遺容甚是安詳,面色依舊紅潤。秦元宗又說道:“若非太乙派是名門正派,恐怕,我玄門已蕩然無存了?!?p> 廖無識喃喃道:“想不到竟有如此神奇之物。也無怪乎魔君今次大動干戈,原來緣由在此。他是想搶到尸體,然后逼出鎮(zhèn)魂球,為己所用?!?p> 秦元宗看著棺槨中的枯木,微微嘆了口氣,說道:“所以,今天我即便毀了枯木兄的遺體,也不能讓他落到魔君手里。枯木兄,得罪了?!闭f罷,揚起手,只見手中光華閃現(xiàn),輕輕拍下,只見枯木的尸身,從胸口開始漸漸開始渙散,化作細膩粉塵,在靈堂內飄蕩。及至最后,當枯木的肉身完全消散,棺槨內,只剩下一顆晶瑩剔透的圓珠。
廖無識道:“這便是鎮(zhèn)魂球?”
秦元宗回道:“我也沒見過,應該便是這個了?!?p> 廖無識下一句話尚未出口,只見秦元宗暗念法咒,雙眼精光一閃,那鎮(zhèn)魂球“呼”的一聲從棺槨中飛起,秦元宗猛一抬手,兩指捏了個劍訣刺向鎮(zhèn)魂球,手指觸達之時,鎮(zhèn)魂球爆發(fā)出一陣耀眼的閃光,隨后一聲巨響,廖無識只感到一股強大的推力,將自己猛的推到墻上。
隨后,再看那鎮(zhèn)魂球,已然沒了蹤影。秦元宗微微調息,看著廖無識,點了點頭,示意鎮(zhèn)魂球已被毀了。
這時,靈堂之外的空中,傳來一聲極響的怒吼。二人趕忙跑出靈堂,只見一具具仙家尸體,從空中跌落,有的尸體則因靠近黑云邊緣,被從里伸出的黑手拽了進去。
魔君手持長槊,須發(fā)隨風飛揚,死死的盯著秦元宗。他顯然已感應到,鎮(zhèn)魂球被毀,卻因方才被一眾仙人圍堵,沒來得及分神。此刻他雖怒發(fā)沖冠,卻因戰(zhàn)斗耗費了太多功力,自知再戰(zhàn)秦元宗未必有勝算在手。猶豫片刻,魔君只好不情愿地拍了拍那只巨大怪蟲,怪蟲發(fā)出一聲尖嘯,振翅飛去。而魔君所設下的黑云屏障,也隨之消散殆盡。
自此戰(zhàn)后,秦元宗便離開了玄門,獨自云游仙修。而世上也再沒聽到魔君的傳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