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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天陵

81.

照天陵 寫不出玩意 7134 2020-05-06 19:01:11

  福滿村坐落在雪域中,村子與世隔絕有些年頭了,因此當一行人自遙遠的地平線上冒尖的時候,村子里的人立刻就緊鑼密鼓地熱鬧起來。

  村民們大都身著單衣,在這一帶冰天雪地里顯得很是奇怪。但更為奇怪的是遠來地飄在半空的一群人,身遭似乎涌動著尋常人看不見的暗勁亦或是氣流,浮在半空中同時也避開了漫天的鵝毛大雪。

  “師兄,到地方了嗎?”鵝黃色衫裙的嬌俏女子抬頭眼巴巴望著站在首位的黑袍男子。

  “不知道?!北环Q作師兄的男子冷漠作答。

  尋靈寶盤的方向大概是這里,男子心想。

  福滿村中每家每戶都將婦孺孩童藏進了村子相同的地道里,聚集在村口的俱是一眾青年壯力。為首的村長已經(jīng)頭發(fā)花白,一雙眼睛卻很有神。其實村里的人也不知道老村長已經(jīng)多少歲了,他們也記不太清自己有幾多年歲,很多知道事情的老人都已經(jīng)不在人世。

  “敢問仙長來此可需要什么幫助?”老村長雪釗營主動向前半步迎上,一邊彎腰作揖。

  為首的黑衣男子也向前虛扶了一下,并言:“我二人只是過路客,不知村中可有屋舍借宿幾日,云某會有報酬?!痹聘男渲蓄I(lǐng)出兩只小白卷毛羊,黑漆漆的眼珠子滴溜溜瞅著村長。

  離最近的城鎮(zhèn)他二人都要飛上個好幾天,錢財在這里可是真正身外之物了。

  雪釗營側(cè)頭望了望身后一干村民,略微頷首,“仙長請隨我來?!保D(zhuǎn)身向福滿村中走去。

  云浮不經(jīng)意地撇過村口一塊刻著福滿村的大石頭,圓敦敦的。

  尋到了一處住所后,村長拎著兩只小羊羔便走了,看上去也十分輕松。

  “師兄,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余曉婧打轉(zhuǎn)了一圈周圍,四五間木屋并在一起,皚皚白雪還在撲簌簌地下落,不用看也知道屋內(nèi)的擺設和物件必然都是極其粗糙的。

  摸了摸手上的鐲子,余曉婧吩咐道:“都各自找地方收拾下吧,留兩間屋子便可?!?p>  正奇怪云浮怎么沒有回應她,一轉(zhuǎn)身他就已經(jīng)進了一間屋子設下了靈氣罩。余曉婧盯著光澤流轉(zhuǎn)的靈氣罩,不滿地哼了一聲,跺跺腳也進了木屋。

  ……

  “村長,那些人看上去很厲害,會不會……?”村中不乏有擔心的人在。

  雪釗營擺了擺手道,“大家各自干各自該干的事情就行,他們不會隨便動手的?!?p>  眾村民才安下心來。

  待眾人散去,雪釗營才皺緊了雪白的眉頭,老眼投向遠方,心中念叨,“難道就是今天嗎?算算年頭也已經(jīng)很久了,若真是現(xiàn)在,倒也不算太遲了…”

  咩咩~云姓青年送來的兩頭小羊羔在角落凍地直叫喚,雪釗營揮了揮手,一道看不見的力量隱晦地落在了小羊的身上,小羊頓時便停止了叫喚,乖巧地趴在地上。

  雪釗營望向遠處的山峰,今天村子里派出去打獵的一行人還沒有回來,已經(jīng)將近正午時分了,有時候收獲多他們也會就地解決午餐。

  但沒有讓老村長等太久,一行人就出現(xiàn)在了地平線的視界里,好像還頗為熱烈的樣子。

  與此同時,木屋內(nèi)云浮的尋靈寶盤也開始煥發(fā)出奇異光彩,云浮拿著顫抖不已的寶盤,雙目露出沉思。

  揮手撤去了防護,踏出木門,向著指針似要飛離的方向而去。

  行至處,云浮收起逐漸穩(wěn)定的表盤,村民們都聚集在一起熙熙攘攘的叫呼著,冒著白呼呼的熱氣。

  原來是出門打獵的人撿到了一個灰不溜秋的寶貝。一面是普通黃石般的質(zhì)地,一面是透明的可以清晰地看見石頭內(nèi)部。

  云浮按下躁動狂跳的心,跟隨而來的余曉婧奇怪地望著云浮。

  云浮擠進了人群,圍在一起的村民霎時間都讓出了一條路來,透明的那一面在陽光下折射出美輪美奐的光彩,清晰可見的內(nèi)部里生有一棵剛剛抽條的藍紫色植株。盡情舒展的枝條上跳動著點點靈光,渾然一株天地靈藥的氣派。

  羅盤這下子安靜無比了,云浮心下定了下來,向后略微側(cè)頭。余曉婧震驚地望著,突然感覺到云浮的目光,心下發(fā)冷,略微后撤了半步,衣袖下的手緊緊捏著。

  云浮轉(zhuǎn)過身正了臉色,沒有再盯著石頭看,村里人斗盯著石頭嘖嘖稱奇,七嘴八舌的防范著他這個外來人的同時隱隱將石頭要圍起來。

  老村長靜靜地站在一旁,不知何時開始拄著一根拐杖,看著云浮來便立刻知道他想干什么。

  先揮了兩下手讓人群安靜下來,隨后道:“仙長,此物并不是我等能消受得起的。”說完,福滿村里的村民也安靜下來,這種東西的確不是他們能留住的,不是今天的這個年輕人就會是未來的某個人。

  紛紛嘆了口氣,些許人直接回家著手做飯了。

  老村長等待著云浮開口,云浮也的確開口了,“云某愿以物相換?!?p>  老村長點點頭,轉(zhuǎn)身向著村里祠堂所在地走去。

  云浮跟在身后,兩個人都不擔心誰會將東西拿走了。

  余曉婧咬了咬嘴唇,自己過于喜歡這個師兄,出門時竟也沒有帶些有能力的奴仆,父親給的東西是來保命的,對她這個女兒也沒有多大的期待。

  如今寶物在眼前,她只敢眼饞的望了望,伸手也不敢,嘆了口氣轉(zhuǎn)了回去。

  圍繞在石頭旁的眾村民依舊議論著寶物的神奇,隨后也散去了,對他們來說,吃飯才是頭頂天的大事。

  ……

  “村長,云某愿——”

  雪釗營擺了擺手,道:“我知道有一樣東西在你身上有些年頭了,就那樣東西,就行了?!?p>  云浮頓住了,皺起眉頭,想了想他說的應該是自己的尋靈寶盤,跟著自己很久了,自己也靠著它獲利良多,不可能因為這次的寶物就割舍。

  “老人家,您說的那樣東西我是不可能給的,再換個其他的吧?!痹聘〔⒉辉敢鈩邮郑珣B(tài)度也強硬了起來。

  雪釗營抬頭盯著云浮的雙眼,語重心長道,“年輕人,貪多必失?!?p>  此刻村中又再度熱鬧起來,原始一戶人家的婦人臨盆了,各家都張羅著迎接新生兒。

  新生兒的出生很順利,約莫半個時辰后,嘹亮的哭聲就響起來了。這聲音極具穿透力,傳到了村子祠堂中,驚醒了云浮。

  云浮醒過神來,身體已經(jīng)有些酸澀,仿佛維持著這個動作已經(jīng)很久了,老村長依舊站在眼前,只是突然變得不一樣了起來。

  雪釗營聽到孩子的哭聲后,表情一松,手中的拐杖在地上輕輕一跺。

  平靜的水面泛起漣漪,結(jié)實的地面變得扭曲起來,浩蕩的大雪被風席卷著向遠方而去,云浮在一瞬間身體一輕隨即就飛速下墜。

  在被不知名的力量移開的瞬間,有什么東西掙脫而出,飛速遠去。

  余曉婧剛剛在房內(nèi)靜坐了一小會,一股巨大的推力襲來,胸口如遭重擊,腦袋也像被重錘敲了一下,身體不受控制的移動后墜落在地。

  云浮落在地面,胸口發(fā)悶,臉色蒼白,他感知到羅盤已經(jīng)遠遁走了。

  雪釗營面無表情,看見地上放著的石頭,伸手輕輕一彈,石頭便飛了出去。

  云浮正前方突兀出現(xiàn)一個黑口子,一個石頭飛出竄進他的儲物袋中,安安靜靜地呆了下來。

  余曉婧依舊半趴在地上,喘不過氣,取出一顆潤元丹服下才逐漸恢復過來。

  二人周遭依舊是大雪紛飛的無盡雪域,但是再也沒有福滿村。

  ……

  雪釗營轉(zhuǎn)過身坐在祠堂下方安置的木椅上,拐杖靠在一邊,看著飛馳而來的羅盤,眼眶微熱,他等待這一天已經(jīng)很久啦,伸手接住了羅盤,摸上去猶如黃銅質(zhì)地的羅盤嗡鳴震顫著。

  村民們完全不知道變故,歡歡喜喜地來抱著剛凈浴完的嬰兒來祠堂尋老村長。

  “村長,看這孩子長的多好,白白嫩嫩的?!?p>  老村長笑了笑,放下羅盤,一只手接過了嬰兒,另一只手在空氣中描繪著刻畫出一個淡金色的法陣,一顆凈藍色的珠子浮空飄出。

  接著整個福滿村都安靜了下來,原本有說有笑的村民此刻俱化作了一縷縷乳白色煙氣涌進珠子里。珠子滴溜溜的旋轉(zhuǎn)起來,老村長低頭看著手中的嬰兒,小臉蛋紅撲撲的,她沒有什么變化,此刻乖巧地窩在老村長懷里。

  老村長也發(fā)生了變化,身形逐漸變得高大起來,身上也長出了雪白色的毛發(fā),頭頂生出兩只耳朵,化成了一只雪狐的模樣,眉中心鎏金度邊的淡藍色花紋閃爍著靈光,雙眼中溫和而平靜。

  小嬰兒驚奇地看著這變化,睜大黑色的眼睛,伸出雙手在空中胡亂揮舞著。

  老村長埋頭蹭了蹭小嬰兒柔軟的臉蛋,她便呼呼地湊上去拽拽老村長的毛。

  半空中法陣中心的凈藍色珠子逐漸膨脹,外圍隨著清脆的一聲嗡鳴,多了一圈蔚藍色光環(huán),柔和的光輝如月華一般流淌而下,其中散落點點熒光卷住了小嬰兒把她托起來。

  狐貍配合的將小嬰兒送了上去,隨后將圓盤輕輕地放在了小嬰兒的身上。

  圓盤在接近藍色珠子的時候就自動漂浮了起來,六個方向上鑲嵌的不起眼的靈珠此刻也一一亮起,隨后扶搖而上,撒下金光照耀在小嬰兒的身上。

  小嬰兒不安分的動動手動動腳,睜著眼看著天上飄的飛盤,飛盤在掃了一圈后,微微顫動了一下后從半空中跌落,卻柔和的著陸在嬰兒身上。

  淡金色法陣從半空中隱退,藍色珠子周圍浮動的光輝爭先恐后地收回,雪釗營伸出手接住了小嬰兒,藍色珠子自動漂浮到嬰兒的頭頂,而后隱沒。

  羅盤上的六個靈珠的光芒慢慢黯淡,隨后又成為了一件不起眼的物件。

  雪釗營將孩子裹嚴實,又附加了一道微弱的神念在孩子身上,隨后抱著孩子騰空而起沖出無盡雪域。

  身后福滿村的輪廓漸漸模糊然后消失不見。

  在高空下飛行的雪釗營看見了在下面走著的云浮余曉婧一行人,向著來時的路走,瞥了一眼便過去了。

  云浮心有所感地抬頭,很高的天空中一道急速的氣流橫穿而過,身后一溜的白色云氣,蔚為驚人。心里下定了以后提升實力,再去尋找那個村子。

  但這個村子再也不會被找到了。

  雪釗營將嬰兒送到了一戶行醫(yī)人家的草屋前,將羅盤化作一串小小的物件,用紅穗子串了放在小女嬰的身邊。

  末了在草屋后的山上圈了一塊地方,放了些可能需要的東西,隨后隱藏起來。

  臨行前,雪釗營站在草屋外的竹林中,看著屋內(nèi)走出來的人驚奇地發(fā)現(xiàn)地上的嬰兒把她抱起來后,一轉(zhuǎn)頭騰云駕霧火急火燎地走了。

  ……

  今天黃老道一直叨叨念念總覺得有大事情要發(fā)生,在屋里走來走去,總覺得心里不踏實。

  想著出去透透氣,便開了門。

  這一開門,就有小孩子的哭啼聲響起來了,嗚哇嗚哇的,他低頭一看,一個長不過他手臂看上去輕飄飄的小嬰兒在地上哇哇地哭鬧。

  這下可煩了心了。

  黃老道彎腰將小嬰兒抱了起來,果然是輕巧,抱起來絲毫不費勁兒。

  抱起來后這小孩也不哭了,張著眼睛看著黃老道,就像是個粉團子一樣,黃老道頓時心軟了,一抱起來就撒不了手。

  想著自己也沒娶妻生子的念頭,倒不如就將養(yǎng)這么個,以后也好養(yǎng)老送終。

  將小嬰兒抱會屋里,隔絕了屋外風刀子,此時整值一月初,外面冷的緊。

  這會又犯難了,孩子這么小是需要哺乳的,自己還得時常去麻煩別人家嗎?

  黃老道左右思量,將孩子抱著,過了件貂絨披風去了離住處一里地的鎮(zhèn)子里。

  大冷的天大多商戶都關(guān)門落了鎖,黃老道又趕往集市處,幸好幾家的牲畜場還開著,供來人選牲畜買賣用作吃或用的,不過只有大戶人家才買來作吃。

  黃老道選了其中一家,看準了一頭小母羊,牽了回家。

  回到家黃老道準備著手擠點羊奶給小乖乖喝,把小乖乖放在床榻上,又覺得自己這把硬骨頭睡得床會硌著,又鋪了一層床鋪,再墊上自己的貂絨披風,這才把小乖乖放了上去。

  拿著吃飯的小碗放在地上,直接上手捏住開始擠羊奶,“啪”猝不及防地被吃痛的小母羊后腿給踢中了,黃老道一屁股坐在地上,又爬了起來,力道輕柔了許多,但多次仍不見一滴羊奶。

  黃老道臉色陰沉了下來,抬腳踢了一下小母羊的屁股,隨后小母羊也生氣的一蹄子打翻了他吃飯的瓷碗。

  “哐當—”

  黃老道嘆了口氣,只得暫時放棄,轉(zhuǎn)身去看看床上舒舒服服躺著的小乖乖,臉蛋紅撲撲的,吃著自己的大拇指。

  小乖乖肯定餓了。

  這時,黃老道注意到了小乖乖身邊有一個吊墜,紅繩子穿著一個黃銅羅盤,羅盤背面有一個小小的方字。

  黃老道皺著眉頭思索了一會兒,舒出一口氣,他的仇家沒有姓方的,總不會替仇人養(yǎng)孩子,那就先這么養(yǎng)著吧。

  將吊墜妥帖放好收起,抱著小方二次出門去同鎮(zhèn)里找人家要奶吃。

  小方很乖,窩在黃老道的臂彎里嗦手指,偶爾揮舞兩下小手指,這一天找到一戶人家給錢來哺乳小方,再回到家已經(jīng)都是傍晚時分。

  各家各戶升起裊裊炊煙,冬天里也就這一副景象有點溫情的意味。

  黃老道雖說向來性格比較古怪孤僻,但有時心里還是羨慕的緊。今時今日,他心中也落了一份踏踏實實的期待和安心。

  屋外和后山都是他的藥草和菜園子。隨意摘了點青菜,在大鍋爐里生起火,撒點鹽巴熬完粥,晚餐就可以對付了。

  臨行前給小方哺乳的婦女還說了,讓他注意給孩子換尿布,孩子哭了一般就是得換了。

  黃老道一邊吃著青菜粥一邊想。

  等到黃老道收拾完,看著熟睡的小方,把灶里剩下的木炭倒進火盆里,搬到靠近床榻的位置,黃老道這才脫了鞋子上床,將小方圈進懷里。

  小方熟睡的時候呼出的熱氣打在黃老道的臉上,黃老道覺得心安極了。

  想想以后還要經(jīng)常麻煩別人,為了這一刻的心緒倒也算值得。

  ……

  等到小方平安長成七歲的時候,可以邁著小粗腿在黃老道的藥園子里跑來跑去。

  為著她能吃上幾口肉,黃老道有時候會去鎮(zhèn)上集市買點肉回來吃。

  那頭在小方小時候買回來的小母羊,黃老道也沒宰殺了,現(xiàn)在小母羊也長大了高了,小方呢每天無事可做就背著竹簍子去割點草料。

  生于荒野農(nóng)村的孩子,六七歲的時候都很調(diào)皮好玩,喜歡到處亂竄,這個時候他們也幫不了家里的忙。

  小方也喜歡往村里跑,經(jīng)常性的黃老道會給她備好幾枚銅錢買點糖吃,給多了怕有心人惦記。

  一來二去的,和小方玩的人就多了起來,都小方小方的叫著,突然一天割草的時候就有人問,“小方,你就叫小方嗎?你的大名是什么呀?”

  高大的棕樹林下,初升陽光透過婆娑的樹枝作一道道縫隙的光柱穿透而下,林間霧氣升騰,扎著羊角辮的小女孩聞言陷入了沉思。

  “俺也不知道,等我回去問問爺爺。”

  “然后你再告訴我們!”

  “好!”

  小方鄭重的點點頭,小的時候取小名好養(yǎng)活,但是有了大名意義就不一樣了。

  她好像并不是爺爺親生的呀,但也得有個自己的名字。我喜歡桃花,梨花杏花,百合也喜歡,取個花名就可好聽了,小方心想。

  爺爺知道的更多,還有很多開花的藥名我也很喜歡呀,小方猶豫了,揮舞著的小鐮刀,“唰—”手上開了個口子。

  但是小方也沒感覺到疼痛,手上都沾滿了泥巴,一直持續(xù)不斷的喂養(yǎng),家里的小母羊長的可肥了。

  待到分別小伙伴,背上自己的小籮筐回到家里時,爺爺正在田間忙活著給藥園松松土。植物要透氣兒了才能呼吸好,要不然一整天悶著對誰都不好,但后院也有一些是不需要經(jīng)常松土的。

  小方把籮筐里的草倒在了小母羊旁邊,然后背著空籮筐去找黃老道。

  黃老道抬起頭,放下手里的小鏟子,拍了拍泥巴,問,“咋啦?”

  小方撓撓頭,“爺爺,我的大名叫啥呀,我的小伙伴想知道我的大名,我都知道他們的大名了?!?p>  黃老道也撓撓頭,“這爺爺也不知道,不過爺爺可以給你取一個?!?p>  小方點點頭,仰著頭看著黃老道。

  黃老道蹲下來與小方目光齊平,摸了摸下巴,道:“小方想要取什么樣的名字呢?”

  “我喜歡花名,桃花,杏花,梨花呀,還有爺爺種的草藥,都好聽!”小方不假思索地就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但決定聽從爺爺?shù)?,因為大人都比較有道理呀。

  黃老道仔細想了想,覺得不能這么草率,但是村里的孩子取得名實在不具備參考性,太難聽了,自家小方肯定不能這么胡亂起。

  黃老道低頭看了看地面,他種了各種草藥,此時在腦海里過了一遍,有些多有些雜,一時之間也想不出個什么來。

  看著小方期待的樣子,黃老道想,也就是個名號嘛,以后不滿意再改。

  風起,又到了春寒料峭的時候,搖曳的綠葉上掛著寒霜化作的露水折射出太陽光照進黃老道雙眼。

  “爺爺給你取個名字,方陵澤怎么樣?”

  小方眨巴眨巴眼,好像有點帥氣呀,“我喜歡?!?p>  黃老道也煞有介事的點頭,“好,今晚吃頓好的慶祝一番?!?p>  小方也學著爺爺?shù)臉幼诱J真的摸著下巴點點頭,隨機又笑了起來。

  小手往衣服兜里一揣,摸到了一把省下的買糖錢,聽說鎮(zhèn)子上有新來的賣糖葫蘆的,她有點饞了,隨即向爺爺告辭,去村里找?guī)讉€同去的伙伴結(jié)伴向村里去。

  黃老道繼續(xù)埋頭專注于侍弄藥草,他很放心這附近鄰里的人家,小方顯然也是個有主意的。

  帶著四五個小伙伴東扯扯西扯扯,這個年齡段的小孩子很愿意和小方一起玩的原因就是,她的零花錢很多。

  此刻站在了賣糖葫蘆的攤子面前,看著他將做好的一串糖葫蘆遞過來,小陵澤已經(jīng)饞的不行,剛剛一路來她就已經(jīng)把自己的大名告訴小伙伴啦。

  有了大名就不能像小孩子一樣行事了,小陵澤有了身為長輩的覺悟。

  于是將糖葫蘆遞給了一旁同樣眼饞的幾個小伙伴。又自己買了一串在旁邊等著。

  這時候一股妖風,似乎比都要冷的寒流來了,吹的人不禁打寒戰(zhàn),小陵澤也抖了一下。

  賣糖葫蘆的也抖了一下,隨后身形一僵,手上動作愣了一晌,眼中的神色變得黯淡。

  一只手繼續(xù)賣弄花樣式的給糖葫蘆拉出糖絲來,另一只手變戲法一般取出一個青澄澄的果子放在一邊。

  “小姑娘,給,還有這個果子,是看你可愛免費送給你的哦。”賣糖葫蘆的攤主熱情的招呼著。

  小陵澤驚訝地瞪大眼睛,張了張嘴巴,接過糖葫蘆,也接過了果子。

  道:“謝謝!”

  那人又緊接著補充道:“這果子要放幾天才好吃吶,別著急吃了呀?!?p>  小陵澤點點頭,表示知道了,然后又補充道,“謝謝!我以后肯定經(jīng)常來你這買糖葫蘆。”

  “好嘞,小姑娘真可愛。”

  小陵澤歡快的將果子收進懷里,舔著糖葫蘆外面的糖殼,和幾個小伙伴走上回村之路,身后買糖葫蘆的攤主摸了摸腦袋,“我這是咋了,感覺好像走神了?難道年紀大了走神了?”

  靠近集市的一處山巔,雪白的毛發(fā)隨風飄揚,雪釗營看著山腳下熱鬧的場景,和小陵澤開心的離開,轉(zhuǎn)過身子也輕快的邁著小步伐走了。

  待到再回家里的時候,黃老道已經(jīng)開始準備做飯了,剛升起火,此時是一天正午時刻,這么冷的時候晚上來一頓大餐固然很舒坦單對于老人和孩子來說不如一頓好的午餐更令人愉快。。

  黃老道從菜壇子里掏出了塊壓菜石,用筷子把里面的腌好的小青菜桿給夾出來。

  今天做道過年尋常人家才會吃的咸菜牛肉。

  將鍋燒熱,把凝固的豬油給熬化熬熱,然后將小青菜桿子倒進鍋中,一瞬間鍋內(nèi)就升起了騰騰的白煙,咸香辣味熱氣騰騰,活靈活現(xiàn)充滿人情的味道,黃老道舀起一勺水向鍋中加去隨即蓋上鍋蓋悶煮。

  將早先就泡了有些時刻的牛肉拿出,放進另一口鍋,加了滿滿半鍋水蓋上鍋蓋。

  黃老道又急忙來到鍋灶前添柴吹火,火燒的旺旺的,小陵澤就是在這個時候踏進的廚房。

  聞了聞鼻尖聳動的香氣,小陵澤頓時覺得糖葫蘆也失去了風味了,三下五除二的吃完扔了簽子。搬來小板凳坐在爐灶前取取暖,又覺得實在是令人享受的折磨。

  大火火力下,很快,黃老道就把青菜桿子給盛了起來,落進滿滿一個大碗里。牛肉還需多煮些時候。

  黃老道徑自去取另一間空屋子里曬干晾著的各類輔料,不需要提味兒了,但還需要鮮香點,取來放進了同牛肉一鍋煮。

  另一鍋火還在燒,黃老道稍微趟水洗凈后準備燉鍋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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