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節(jié),是我國的四大節(jié)氣之一。
在古代,百善孝為先,這個孝,不光體現(xiàn)在對生者的侍奉上,同時對已故親人的緬懷也是重要的道德標(biāo)尺。
不孝,是十惡不赦的大罪,同時,在漢代的孝廉制度下,它也是一個當(dāng)官的途徑。
隨著時間的推移,現(xiàn)在幾乎很少有年輕人重視這個節(jié)日了,畢竟這年頭大家都累,各方面壓力繁雜,有這幾天時間,活人拿來修整狀態(tài)總比跑大老遠(yuǎn)給死人磕頭來得實惠。
其實這是一個誤區(qū),清明節(jié)不光是用來緬懷先祖,同樣也是一個家族成員團(tuán)聚、拉近感情的機會,有心者,甚至能利用這幾天來清理出一條資源渠道。
不過,這些有腦子的人會想的事,聶志峰是不會考慮的。
前幾天聶志峰他老爸就專門叮囑過他,一定要挨家挨戶打電話,體現(xiàn)出他長孫的重要性。
但聶志峰這個人整天都想的都是做多少工程能掙多少錢,他覺得上墳是一件吃力不討好的事。
一大早的,他就獨自一人帶著香蠟錢紙開著比亞迪出了門,在上墳之前他還得去趟酒店,接他那個從外地趕來的大姐。
聶志峰哪個長輩他都沒接,唯獨去接這個大姐,是因為大姐以前的同學(xué)在縣里當(dāng)縣長,有這么層關(guān)系,那大姐肯定比其他長輩重要。
在酒店門口等了二十來分鐘,聶志峰看著酒店的大門就想罵人:“媽的,女人就是麻煩,拖拖拉拉耽誤這么多時間?!?p> 就在他罵完不到兩分鐘,大姐王盈盈帶著女兒出來了。
聶志峰第一時間扔掉了煙頭,屁顛屁顛的從駕駛位上跑下去開車門,那畢恭畢敬的神態(tài)和先前簡直判若兩人:“姐,昨晚上睡得怎么樣?”
“睡得好睡得好?!?p> 王盈盈一邊回應(yīng)一邊對這女兒道:“曉月,還不趕緊叫人?!?p> 魏曉月今年雖然只有六歲,但長得很是可愛,嘴巴也甜:“表叔好?!?p> 聶志峰捏了捏她的小臉蛋:“哎呀,我們老聶家的小月月真是越來越可愛了,快上車,你們娘倆別凍著?!?p> 他這話純屬強行拉親戚,兩人是表親不假,但王盈盈的老母親可是嫁出去的人了,再加上王盈盈自己也嫁了,這都三姓開外了現(xiàn)在又變老聶家的了……
換作是聶江,聶志峰恨不得沒這個親戚,所以說,這年頭啊,甭管你姓什么,只要你有用,那你就是血親。
上了車,王盈盈第一件事就是問酒店多少錢,想給聶志峰拿錢,昨晚的酒店是聶志峰幫忙開的,錢也是他給的,但聶志峰怎么可能要王盈盈的錢?
“姐,一家人你跟我說錢,有意思嗎?”
“那可不行,這年頭掙錢都不容易,該給的還是得給。”
王盈盈微微一笑,他太清楚自己這個表弟了,昨天回來的表親又不是只有自己,姓聶的都有好幾個,這聶志峰什么時候?qū)iT給人家安排了?
王盈盈心里跟明鏡似的,既然知道聶志峰打的是自己那個縣長同學(xué)的算盤,自己當(dāng)然不會賣他這個人情。
“你給我錢那也得我收才行??!姐,行了,別扯那些見外的話,我可是你弟弟。”
聶志峰一邊開車一邊琢磨怎么讓這表姐帶著自己跟她那縣長同學(xué)見面,看聶志峰油鹽不進(jìn),王盈盈也不廢話,直接拿出一千塊錢扔給聶志峰,道:“志峰啊,一千塊錢應(yīng)該差不多了,如果不夠你跟我說,對了,一會掛完親我就得帶著月月回去,那房間不用續(xù)了,你把押金給退了吧。”
看著扔過來的錢,聶志峰還想推辭,不過當(dāng)他聽到王盈盈說上完墳就走他就知道,自己想見縣長的事肯定是泡湯了。
“哎呀,幾百塊錢的事,姐,你真的是……”
聶志峰一邊說話一邊抽出五百塊錢:“這樣,咱姐弟倆也別掰扯了,一人分一半,這總行了吧。”
看來昨晚上的住宿費應(yīng)該也就五百塊錢的樣子。
這次王盈盈倒是沒說什么,很爽快的接過了錢,道:“對了志峰,昨晚你說想跟縣長吃個飯,我本來約了,但這幾天他也回家掛親了,不在縣里,所以……我看就下次吧。”
其實王盈盈根本沒給老同學(xué)打電話,這個電話有什么好打的?
你要說你是個開發(fā)商那都不說了,但你一個包工頭,你跑去跟一個縣長搭關(guān)系,這差距多大心里沒點數(shù)嗎?
不到二十分鐘的車程,三個人就到了地頭,因為上墳還得走一小截田坎路,所以下車后聶志峰也沒直接就去墳地,而是給聶江打了個電話,他得找個幫忙拎東西的。
電話接通,在聶志峰聽來,聶江這個不爭氣的弟弟連說話的聲音都像是不思進(jìn)取的:“你回姿州沒有?”
聶江嗯了一聲:“回了呀,昨天傍晚回來的,大哥什么事?”
聶志峰有些不耐煩:“清明節(jié)你說什么事?之前我不是跟你爸他們說了九點半在小隊①這碰頭的么?”
“在路上,快到了?!?p> “別磨磨蹭蹭的,你和你爸趕緊來,我和你大姐在這等著呢。”
聶志峰也不待聶江回復(fù)便掛了電話,他的一舉一動都被王盈盈看在眼里,都是成年人了,王盈盈本來是不好意思對著聶志峰說教的,不過都是一家人,她還是在一旁稍加提醒:“志峰,剛才你給誰打的電話?”
聽王盈盈問起,聶志峰換上一幅笑臉:“給江娃子打的,姐你說這家人,昨天就約了九點半,今天到這邊連人影都沒有?!?p> “這不還不到九點半嘛?!?p> 王盈盈看了看表,道:“咦!對了,這江娃子最近幾年在干什么呢?也沒聽他有什么消息?!?p> 聶志峰一撇嘴,臉上掛滿了不屑:“能干什么?在江淮打點零工唄,過年的時候聽他媽說好像工作又丟了,我也沒見上他的面,要不我得好好收拾他一頓。”
其實聶志峰是有聶江微信的,只不過屏蔽了聶江的消息,所以并不知道聶江已經(jīng)在做電影的這個事。
王盈盈跟聶志峰不一樣,沒出嫁之前,聶江這個弟弟從小就在自己跟前轉(zhuǎn)悠,她和聶江的感情很好。
聽說聶江沒有工作,她也有些擔(dān)憂:“志峰啊,你是咱們聶家的長孫,是大哥,現(xiàn)在又有出息,有時候你還是多關(guān)照一下家里人?!?p> “怎么沒關(guān)照他?”
聶志峰這個人純粹就是嫌貧愛富,但嘴上卻總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他小時候讀不進(jìn)書,剛出社會的時候我就跟他說來我這打工,他又不干,死活要去大城市追尋什么夢想!夢想百米多少秒?他百米多少秒?追得上嗎?”
聶志峰這話純粹胡說八道,確實,聶江剛出社會的時候他讓聶江到工地干活,活干了半年,錢沒給就管頓飯,還美其名曰:學(xué)手藝。
他讓聶江干的活是體力活,體力活能學(xué)大半年,這種事也就他這個聶家的長孫干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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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國從1958年到1984年曾出現(xiàn)過生產(chǎn)隊,是社會主義農(nóng)業(yè)經(jīng)濟中的一種組織形式,小隊,指的是人員數(shù)量較少的生產(chǎn)隊,這個喊法多半出現(xiàn)在農(nóng)村,并一直延續(xù)至今。
PS:公社食堂就是這一時期的產(chǎn)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