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王珝修為已達(dá)法師大境之中的出竅小境,戰(zhàn)力等同于蛻凡后期的大派弟子,雖然與那些精心培養(yǎng)的圣地傳人不能相爭,但也算給他了外出游歷的底氣。
“道德宗對我在此久居并無意見,但終究是借宿他人宗門,總歸不好?!蓖醌嵮刂吢?,思考起日后前程,“別的不說,光是在此修煉我就要小心翼翼,連神魂出竅都不敢嘗試。而且我并非此界中人,還要想方設(shè)法找到回鄉(xiāng)之路。細(xì)細(xì)想來,還是得有自家的一塊地盤方才安心舒坦。”
別的不說,道德宗身為洞天上門,其內(nèi)種種都給王珝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加之門中弟子大都心性不凡,不管是恬淡無為的道宗弟子,還是心系蒼生的德宗門人,皆是道氣盎然,言論之間常有妙語,一時間竟讓他有了久居于此,不愿離去的想法。
“可惜梁園雖好,卻不是久戀之家。”王珝搖搖頭,摒棄了心中一閃而過的念頭,“這幾日便尋個時機(jī),向陸前輩和李師妹道別離開吧!”
打定主意,王珝也算是放下了一件心事,閑來無事之下,他便繞著湖畔散起步來,觀覽洞天風(fēng)景。
......
這片無名湖泊是周圍幾片山頭的地下水系匯聚之地,水位常年不降,且水質(zhì)清冽。王珝愛其純凈,不知不覺間便在湖邊耽擱了一段時間,直到日過中天方才返回凌波閣。
在二樓坐定,王珝平心靜氣,準(zhǔn)備繼續(xù)修行三尸法門,但尚未入定,就感受到了自己布置在樓外的陣法被人觸動。
王珝伸手在面前桌案上一抹,顯露出一副水光畫面來,其中景色正是樓外模樣。王珝微微一掃,發(fā)現(xiàn)是一位熟人來訪,便控制陣法關(guān)閉,迎其入內(nèi)。
“不知清源道友來此,所為何事?”二人坐定,王珝為其倒了一杯香茗,笑問道。
來人接過茶水,笑了一聲,道:“難道我是那種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人嗎?就不能來和靜川道友你說說閑話?”
王珝笑而不語。
這清源道人,俗名李辰逸,乃是陸玄機(jī)座下眾位弟子之一,亦有蛻凡后期境界。王珝初次前往拜見陸玄機(jī)時,便是由他引見。后來幾次前去,清源道人也常在陸玄機(jī)身旁侍立,一來二去之下,彼此也就熟識了。
其人身為陸玄機(jī)的得意弟子,王珝可不信如其所言,是沒事找自己來聊天的。
“果然瞞不過靜川道友你,”李辰逸見王珝眼中笑意,干脆地道明了自身來意,“我近日從古籍中翻出來一處遺府線索,有心前去探尋一番,所以這才找到了道友你?!?p> “遺府?哪里的?”王珝一聽便來了興趣,畢竟他如今功在出竅,正要修煉元神,那些星露、月露的作用不可謂之不大,但他手頭實在緊張。若能發(fā)掘出一處遺府,從中分潤些許,他這出竅之境說不得就這么過去了!
“在云澤某處險地?!鼻逶吹廊四氐?。
“云澤!怎么會在那里?”聽聞此言,王珝皺起了眉頭,有些遲疑。
如今他也不是幾月前什么都不知道的異域來客了,經(jīng)過幾月積累,對于云澤這處大名鼎鼎的水域,他還是有所耳聞的。
云澤,是玄正洲有數(shù)的兇惡之地,其貫通五湖九江,是陸地水系的樞紐所在,毫不客氣的說,若是有神靈掌握了云澤,那么祂便可嘗試謀劃玄正水系之主的地位。
當(dāng)然,這處地界并不是那么好掌握的。云澤占地極廣,內(nèi)有上古蠻荒風(fēng)貌,多有兇獸在其中潛藏,等閑人仙進(jìn)去,那也落不了好。
而且那些兇獸只在水域內(nèi)部逞能,輕易不出來為禍一方,所以太霄宮也就沒有刻意清理此地,而是保留其內(nèi)生態(tài)環(huán)境,允許眾多宗門派一些門人弟子進(jìn)去采藥。
所以李辰逸此言出口,王珝便有推脫之意。
“道友別忙,”李辰逸見狀連忙解釋道,“雖說是在云澤,但也只是在外部邊緣,我等蛻凡弟子,仍可以進(jìn)去一探。”
“那你為何還稱是險地?”王珝不解道。
“只因那處毒瘴濃厚,且有數(shù)頭兇獸在側(cè),對于我等來說,也算是危險了?!崩畛揭菰敿?xì)解釋道。
“這么說來,你已經(jīng)去過一次了?”王珝敏銳地發(fā)現(xiàn)了其人話中疑點。
“正是,”李辰逸承認(rèn)道,“一開始我只是想著自家一人前去,但是實在無法抵達(dá)遺府,而且還露了行蹤,險些被旁人發(fā)現(xiàn)。所以思來想去之后,才打算邀幾位同道前來助拳?!?p> 王珝有些無言,但是問道:“除我之外,道友還邀請了何人?”
“還有一位是我自家好友,精擅符箓之術(shù),在那處險地應(yīng)該派得上用場?!鼻逶吹?,“我想著,合我等三人之力,足以前去一探了?!?p> “為何不邀請貴宗其他弟子?”王珝有些疑惑。
“本代弟子領(lǐng)頭的張師兄已經(jīng)閉關(guān)了,接下來幾位師兄也大多在外游歷,我也是無人可尋,這才來找道友你?!鼻逶催€有一句話沒說,就是他將此事稟告給自家老師時,陸玄機(jī)建議他去尋找王珝求助。
“原來如此,”王珝解開了一個疑惑,“那李師妹呢,她應(yīng)該也可以吧?”
“你是說李靜洵李師妹?”李辰逸先是一問,旋即解釋道,“前段日子她已經(jīng)帶著另一位師妹外出游歷去了,而且她是道宗弟子......”
“道宗弟子,我明白了?!蓖醌嵨⑽u頭,對于道德宗內(nèi)部的道、德之別,他也不愿意多加評論,畢竟他只是外人,不好置喙,“那我等何時出發(fā)?”
“道友答應(yīng)了?”李辰逸一喜,“越快越好,我上次前去,發(fā)現(xiàn)有俗世軍隊在那里駐扎,所以有些擔(dān)心。”
“俗世軍隊?大鴻帝朝怎么也摻和進(jìn)來了!”王珝有些不滿,“我說清源道友,你該不是還隱瞞著什么吧?”
“沒了,真沒了。”李辰逸有些尷尬,“若是道友應(yīng)下,我等明日出發(fā),你看可好?”
“就這樣吧?!蓖醌嵅辉付嘧骷m纏,干脆利落地答應(yīng)下來,旋即又和李辰逸攀談了幾句,便端茶送客。
望著清源道人遠(yuǎn)去的背影,王珝搖了搖頭,對這次探索遺府能否成功有些懷疑。想到這里,他返回屋內(nèi),開始整理起外出探險所需事物,不敢有任何差錯。
......
次日清晨,王珝做完早課,便前往拜見陸玄機(jī),和李辰逸匯合。得了陸玄機(jī)一番指點后,二人出了道德宗山門,往附近一座小鎮(zhèn)飛去,李辰逸和他那位好友約好,午時在此處見面。
三河鎮(zhèn)坐落在道德宗山門向西的不遠(yuǎn)之地,算得上是在道德宗的勢力范圍之內(nèi),其中鎮(zhèn)民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有道德宗庇護(hù),也不用憂心有邪魔侵?jǐn)_,當(dāng)真是怡然自樂。
王珝和李辰逸駕云行至村口,遠(yuǎn)遠(yuǎn)看見一個游方道士身著麻衣,手持旗幡,在那里擺攤算命,一旁有不少人在湊熱鬧。
“這就是你那位好友?”王珝指著那個道士問道。
“沒錯,他叫做徐長澤,是符箓一脈的修士。他這一脈與其他符箓流派不同,修法而不修性,重術(shù)而輕道,所以他不喜出世,常在凡塵俗世打滾,混跡人間?!崩畛揭萁榻B道。
“心遠(yuǎn)地自偏,若是有出世之意,何處又不能出世呢?”王珝看那麻衣道人笑瞇瞇解卦扔簽的樣子,不禁感嘆道。
“他也是這么對我說的?!崩畛揭菘嘈σ宦?,“還說什么這是他修行所在,我不是他,自然不能理解?!?p> “有些意思?!蓖醌嵭α艘宦暎愫屠畛揭萆锨芭c其搭話。
這徐長澤身為李辰逸這大派弟子的好友,自然有些本領(lǐng)在身,來此擺攤算命真是小菜一碟。王珝二人來到他身邊時,正看見他三言兩語便說中了一人心事,教其心甘情愿地送出手中錢財。
“道友,別玩了,該干正事了?!崩畛揭菡泻舻?。
“也好,稍等我一陣?!币娎畛揭葸^來,徐長澤倒也干脆,把身前藍(lán)布一卷,直起身子,對周圍凡人一禮,“諸位善信,今日貧道有事在身,眾位與貧道緣分已盡,便就此告辭?!?p> “仙長慢走!”眾人紛紛應(yīng)和道,也無人上前勸留,看其動作,顯然對于徐長澤極為信服,不敢輕易冒犯。
徐長澤微微一笑,看見人群邊緣有幾個孩子正探頭探腦,于是從身上找出一些糖丸,送給了那些孩子,摸了摸他們腦袋,便和王珝二人向外走去。
“這位就是清源所說的靜川道友了吧!”三人離了那些鎮(zhèn)民,來到一方僻靜之處,徐長澤向王珝行了一禮,“貧道徐長澤,家傳小術(shù),所以無有道號。”
“貧道靜川,俗名王珝,道友隨意稱呼便是?!蓖醌嵒囟Y道。
“善?!毙扉L澤看向李辰逸,“那日你聯(lián)系我之后,我尋了個時機(jī)過去看了一眼,情況有些變化?!?p> “哦,有什么變化?”李辰逸連忙追問道。
“駐扎在云澤邊緣的大鴻帝朝軍隊,似乎發(fā)現(xiàn)了那處遺府?!毙扉L澤道,“我上次去時,正有不少兵士在那里尋覓,辛虧我布下了幾張符箓,干擾了他們判斷,加之毒霧濃厚,他們不敢輕舉妄動,否則那遺府能否存留到現(xiàn)在,還不好說?!?p> “我就知道?!崩畛揭蓊D足道,“大鴻帝朝早就對云澤上了心,派大軍駐扎在那里,有意掌控這處水系樞紐。我上次前去時已經(jīng)足夠小心了,但是那條蛇妖可惡,弄出不小動靜來,險些逼得我露出蹤跡,估計就是這樣才引起了大鴻帝朝軍隊的注意?!?p> “此時說這話于事無補(bǔ),”徐長澤打斷道,“當(dāng)務(wù)之急,便是加緊行事?!?p> “此言有理,靜川道友有何意見?”李辰逸看向王珝,有些迫不及待。
“我并無他事,若是就此出發(fā),自然最好?!蓖醌嵱行膹倪z府中找些財資換成玉露助力自己修行,因此也不想耽擱。
“既然如此,我們這便出發(fā)!”李辰逸點點頭,三人縱起仙光,飛向云澤方向。
蓬萊靈海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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