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碾壓的戰(zhàn)斗
一般來說,躲開眼前這種直來直往的攻擊對于祭司來說實在是過于輕松的一件事,尤其是在對手處于如此虛弱的狀態(tài)下,更是如此。
但是祭司并不僅僅滿足于躲避,他想要一舉解決這場戰(zhàn)斗,因此,他需要做出一些比較冒險的動作。
簡單的刺擊回?fù)艉茱@然并不能一舉殺死眼前的對手,繼續(xù)這樣下去不過又是一場無聊的拉鋸戰(zhàn)罷了,盡管拉鋸戰(zhàn)對于祭司來說絕對的有利,可解決了眼前這個麻煩之后,還有另一個麻煩在等著他去解決呢。
是的,麻煩,在現(xiàn)如今的祭司的眼里,眼前的怪物已經(jīng)并不是一份值得令他回味的佳肴而是一個不得不著手去處理的麻煩了,正如剛開始的那樣,祭司重新將目標(biāo)轉(zhuǎn)回到了南的身上。
那么現(xiàn)在需要做的第一件事情,仍然還是閃避,雖然很不情愿這樣做,但是既然當(dāng)然選擇了要使用刺劍來當(dāng)做主力兵器,那么想要一舉殺死對手自然也是很困難的一件事,祭司開始有些后悔自己當(dāng)初為什么沒選擇錘子或者斧頭這樣的武器,這樣也就不會有眼下的困擾了。
既然下定決心要一擊殺死對手,閃避然后尋找機會就是祭司制定的方案了。
就像第一次和第二次的戰(zhàn)斗那樣。
閃避,接著閃避。
不論大劍如何揮舞,不論大劍的主人如何努力地向他發(fā)起攻擊,祭司只是接連不斷的閃避,很快,他就看到了一個他想要的機會。
他迎著劍刃沖了上去。
......
北傷的很重。
祭司手里那把不論是造型還是殺傷力看上去都有些詭異的細劍輕而易舉的便可以洞穿陌寒身上的鑲鐵皮甲,更別說北身上那身具有防御能力但仍然還是血肉之軀的皮毛了,僅僅只是一次劃砍一樣的攻擊就造成了巨大的傷害,就好像熱刀劃過黃油一般,輕松地就給北造成了巨大的短時間難以治愈的傷害,昔日的王者此時卻如同被打入凡塵一般,渾身滿是泥土和鮮血,狼狽不堪的趴在地上,就連獨自重新站起來的力氣都消失的一干二凈。
她已經(jīng)徹底失去了戰(zhàn)斗的能力了。
但是至少得先保住她的命。
目光撇過一旁交戰(zhàn)的兩人,祭司正忙著躲避陌寒的進攻,看上去一時之間兩人是難以分出勝負(fù),至少就目前看來陌寒還沒有露出頹勢的樣子,于是南快步來到了剛才陌寒出現(xiàn)的位置,蹲下了身體,將雙手伸進了火光照耀不到的黑暗之中。
果不其然,這里有一個背包。
這個背包是一個神奇的魔法物品,里面可塞下遠超于它外表的物品,至少南就親眼見過陌寒往里面塞下了諸如一把大劍,幾把投斧之類的東西,從這個角度上來看,這個背包應(yīng)該更偏向于一扇門而不是一個儲存物品的容器,重量也絕對不會很重。
她猜對了。
背包的重量和普通的空背包沒有任何的區(qū)別,南很輕松地就把背包從黑暗中拿了出來,快步返回到北的身邊,南伏下身體,利用北的身軀作為遮擋,開始在背包里面找東西,很快,她便拿到了她想要的東西。
那是一些翠綠中帶著些許枯黃草葉。
草葉嚼起來有一股濃濃的青草味以及一股辛辣的味道,南將這些草葉嚼碎后均勻地涂抹在北的傷口上,這神奇的草葉立刻便發(fā)揮起了作用,至少那道鮮血淋漓的傷口沒有在向外大量的滲出腥紅的血液,血,暫時止住了。
只不過北依然無法恢復(fù)戰(zhàn)斗的能力,祭司的細劍上有一股奇異的腐敗的力量,它能抑制住諸如再生之類的能力,被刺中的部位如果不經(jīng)過處理還會很快就會變得腐爛,哪怕只是一點點輕傷都會很快演變成極其沉重的傷勢,好在陌寒的這些草葉上面似乎有股抑制這股腐敗力量的功效,至少能夠保證北不會因為身上這道長長的傷口而喪命。
北的體溫很高,意識似乎也有些模糊,但她還是隱隱約約感受到了南的動作,白狼勉強支撐起身體,原本碧綠清澈的眼眸現(xiàn)在也有些變得渾濁不堪,她微微撇過頭,溫柔的目光投向了身旁的女孩。
“快跑。”
南依然低著頭,翻找著背包里的東西,聽著北的話,她的動作微微一頓,下一刻又接著忙碌了起來。
“他贏不了的,他在用生命來為你開路,快逃吧,南,不要辜負(fù)他。”
北重新將目光轉(zhuǎn)向了不遠處交戰(zhàn)的兩人,從她的視角來看,祭司似乎放棄了所有的反擊活動,專心的躲避著陌寒的進攻。
多么相似的決策啊...簡直就和祭司擊敗她時的情況一模一樣。
北的心中隱隱約約有了一個猜想,但是這個猜想實在是過于可怕,讓她有些無法肯定自己的猜想。
如果這個猜想是真實的話,那么究竟誰可以在一對一的戰(zhàn)斗中戰(zhàn)勝祭司,戰(zhàn)勝這個怪物?
南拎起了背包,她已經(jīng)將這里面的東西整理完畢。
呼。
她深吸了一口氣。
事到如今已經(jīng)沒有什么好害怕的了。
那么,奮力一搏吧。
“北。”
南輕輕呼喚道。
白狼抬起了頭。
“好好休息?!蹦蠂诟赖??!耙粫嚎梢茨愕牧恕!?p> ......
又來了。
看著在眼前如同一條滑膩的泥鰍般左閃右躲規(guī)避自己攻擊的祭司,陌寒的心中卻早已起了警覺。
在前兩次的交鋒中,祭司同樣有過這樣的動作,并且在連續(xù)閃躲之后很快就結(jié)束了兩人之間的戰(zhàn)斗,那么按照前兩次戰(zhàn)斗下來的發(fā)展......
祭司一定會迎著我的劍刃如同自殺一般發(fā)起進攻吧。
就在陌寒心中冒出這個念頭的時候,祭司果然如同一個求死之人一般迎著他的劍刃沖了上來,根據(jù)手中武器的長度,揮舞的軌跡,這一劍一定會直接命中祭司的頭部,將他斬殺當(dāng)場。
但是......
但是真的命中得了他嗎?
陌寒的心中提出了疑問。
僅憑自己的劍術(shù),真的命中的了如此詭異的身法嗎?
哪怕沒有做出解答,陌寒的潛意識已經(jīng)給出了答案。
做不到。
已經(jīng)連續(xù)被兩次用同樣的手段給擊敗,那么就不能第三次也犯下這樣的錯誤了。
那么該怎么辦?
搖曳的火光靜止在了原地,黃色的火焰變成了死寂的蒼白。
揮舞的劍刃定格在了空中,迎著劍刃前進的對手也定在了原地。
必須做出抉擇。
身體保持著向前斬?fù)舻淖藙?,這個時候想要后退已經(jīng)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了,那么換位思考一下,假如我是祭司,該怎么去做到一擊終結(jié)掉這場戰(zhàn)斗并將眼前這個體魄異常強大的怪物當(dāng)場格殺?
答案很明顯了。
他想刺穿我的眼睛。
用刺劍刺擊我的眼睛,貫穿我的大腦,從而達到一擊必殺。
既然如此,只能躲了吧?
松開雙手,將大劍投擲出去,不論對方使用的究竟是如何詭異的身法,至少對方不可能從直線上直接進攻過來,而是會從兩邊的方向進行迂回,我現(xiàn)在邁出的腳是右腳,祭司有極大的可能性會從左邊發(fā)起刺擊,那么,我需要用我的左腳發(fā)力,然后倒向右方進行躲避。
但即便這樣,這一次的回避也并不是百分之百能成功的,萬一祭司沒有選擇從左邊發(fā)起刺擊而是從右邊刺擊,那么陌寒的躲避動作就會以失敗而告終,雖然會因為回避的動作而避開致命部位,但是也會受到極其嚴(yán)重甚至影響活動的傷害,對于陌寒來說,這無異于一場贏了沒有任何好處,輸了卻要付出慘重代價的賭局。
周圍的事物正重新染回原本的色彩,與此同時,原本向前斬?fù)舻哪昂鋈凰砷_了持劍的雙手,左腳猛踏地面,整個人朝著右邊撲去,整套動作宛若演練了上百遍般行云流水極其連貫,不帶絲毫猶豫,正因如此,這場戰(zhàn)斗還將繼續(xù)下去。
......
沒有刺中。
祭司對此感到略微有些驚愕,這一劍并沒有命中目標(biāo)確實是有些超出他的預(yù)料,但在站定后看著已經(jīng)和他拉開了有幾米距離的陌寒,以及他身后那把掉落在地上的大劍,立刻便明白了剛才所發(fā)生的一切。
反應(yīng)過來了嗎?
祭司略有些遺憾的甩了甩細劍,如此完美的一劍哪怕是以他的劍術(shù)也很少能刺的出來,結(jié)果卻沒有命中對手達成他的目標(biāo),這自然是有些...不令他滿意。
不過這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一個人不可能在同一件事情上多次犯下同樣的錯誤,不過這也無所謂,對方此時已經(jīng)手無寸鐵,要殺他不過是一件很簡單的事。
但是話說回來,這個家伙對于力量的掌控和身體的反應(yīng)速度以及協(xié)調(diào)性還真是恐怖啊,如此短的時間內(nèi)做到將斬?fù)糇優(yōu)橥稊S,與此同時還做出了向右閃躲的動作。
只是可惜,他的劍術(shù)實在是太過低劣了。
“看來我們的戰(zhàn)士已經(jīng)放棄了他的武器了啊?!奔浪境芭钠财鹱旖牵鹆耸种械募殑?。
“連自己珍視的武器都可以這樣隨意的拋棄,你這樣的人,真的是一個合格的戰(zhàn)士嗎?”
陌寒依然保持著沉默,只是捏緊了一雙拳頭。
“怎么,手無寸鐵也要繼續(xù)堅持下去嗎?其實你可以轉(zhuǎn)身就逃,我可以跑不過你?!奔浪旧舷麓蛄苛艘谎勰昂疁喩淼膫冢_口建議道?!皼]有人應(yīng)該為別人的生命付出自己的生命,面對無法擊敗的強敵,逃跑也不是什么羞恥的事情,你應(yīng)該明白這一點才對?!?p> “實際上,你一直想要保護的那個女孩,她當(dāng)初也選擇了逃跑,這是生物的天性,是獸性刻在我們身體里的本能,你不需要去抗拒它?!?p> “她做了什么?”陌寒問道。
“啊,別誤會,她只是做了一些通常的生命為了保命都會做的事情。”祭司保持著儀態(tài)萬千的微笑,他一直都很喜歡這一副面具。“為了活命,她親手殺掉了她的父母?!?p> “是你逼迫她做的?”
“不不不,別誤會了,我可沒有去逼迫她,這是她父母自愿的?!?p> “自愿?”
“沒錯,她的父母想要融入這個村子里,成為這個村子的一員,總是要付出一些代價的?!奔浪緦⒁恢皇直吃谏砗?,笑容變得越發(fā)燦爛起來。
“還有什么東西是比自己的女兒更適合成為神的祭品的呢?”
“我猜他們肯定不愿意這樣做?!?p> “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不是光靠愿意不愿意就能解決的。”祭司宛若一個傳授著人生哲理的老師般語重心長道。“我們必須為此做出妥協(xié),是被判定一家四口都是異教徒還是犧牲女兒來保全一家子的性命,我猜很多人都會有所決斷?!?p> “一家四口?”
“是的,她還有個哥哥?!?p> “那就讓我猜猜看,你在這兩個選擇之外還又給了她一個選擇,對嗎?”
“哦?”祭司饒有興致的拉長了尾音?!澳敲茨悴蝗绮虏驴?,我給了她一個什么選擇?”
“你自己已經(jīng)明示的很清楚了吧?”
“這倒也是?!奔浪军c了點頭?!斑@可是讓我本人也感到得意的一次實驗,當(dāng)他們拒絕將女兒作為祭品之后,我告訴他們,他們當(dāng)中只有一個人可以活下來,條件就是要親手殺掉其他四個人中的三個,最終,她的母親拒絕了,她的父親和哥哥也拒絕了,只有她同意了,為此,我信守承諾,讓她逃離了這個村子。”
“然后你現(xiàn)在又打算反悔了?”
“反悔?不,我可從來沒有反悔?!奔浪具B忙將那只放在背后的手拿到了身前擺了擺,示意陌寒誤會了他的意思?!鞍凑瘴业募s定,她需要殺三個人,可是最終她只殺掉了兩個就逃走了,那么我們之間的協(xié)議自然也是沒有完成。”
“她沒有殺他的哥哥?”
“沒錯?!奔浪究瓷先ヒ沧兊糜行├Щ螅€是主動解釋了起來。“第一天,我們綁住了他的父親,讓她親手將其殺掉,第二天,是她的母親,她依然照著做了,在第二天的夜里,因為守衛(wèi)放松了看守,因此不小心讓她有了逃跑的機會,正因如此,她的哥哥至今都還活著?!?p> “你看,她是不是很蠢?”祭司問道?!懊髅饕呀?jīng)殺了兩個了,只需要再殺一個就可以安全的活下去,但她卻選擇了放棄,嘖,真是讓我感到困惑?!?p> “不過從那之后,我就對她隱隱有些期待了起來,期待這個女孩以后能給我?guī)硪稽c不一樣的驚喜,可惜的是,她終究是沒能做到這一點,不過今晚我倒是可以補上許多年前的遺憾了。”
“遺憾?”
“啊,沒錯,遺憾?!?p> “呵?!蹦昂蝗惠p笑出聲。
“哦?你笑什么?”祭司歪了歪頭。
“我只在笑自己而已?!蹦昂纳眢w看上去略微變得有些放松了起來,但是祭司的臉色卻在漸漸地變得有些難看。
情況有些不對。
眼前這個家伙對于他的威脅在增大?
明明失去了武器,卻變得更危險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啊,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想著的是要保護好南,讓她活下去?!弊屑毬犞X海里的話,陌寒活動了下身體,雙手護在身前,擺出了一個抱架的姿勢。
“可是現(xiàn)在我改變主意了?!?p> “祭司?!?p> “我要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