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剛蒙蒙亮,梁策就起床洗漱,然后直奔了廚房。
他先把廚房和前廳的地都墩了一遍,又把屋子里面只要是帶玻璃的地方拿抹布抹了一遍。
基本衛(wèi)生搞好后,梁策搬了個凳子,拿出了備考菜譜,坐在廚房里開始一條一條逐字逐句研究了起來。
雖然梁策從來不怵做菜,但是看著備考菜譜上一些他連見都沒見過的食材,心里還是有點兒小慌。
俗話說得好,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
做菜光看,是看不會的,還是得下手做。
梁策決定要去鎮(zhèn)上的早市上逛一逛,順便買一些菜回來練手。
既然做出了決定就要立馬付出行動。
梁策在收銀臺上給萬大叔留了個字條,找了個裝菜的麻袋,鎖好門窗后往早市出發(fā)了。
說是早市,其實地點就在路邊。
菜農(nóng)和果農(nóng)們紛紛把自己收獲的最水靈的蔬菜和水果們擺在攤子上,供大家選購。
以前在工地時,梁策并沒怎么買過菜,工地有專門的菜農(nóng)供菜,備菜的活一般是許昭來做。
想起許昭,梁策心里不禁有些自責。
上次廚藝爭霸賽后就沒有見到許昭了,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怎么樣了。
梁策希望不要因為自己的原因,而使得許昭在豪客山莊遭擠兌。
他走到一個菜攤前,拿起了一根白蘿卜,放到鼻尖,一股泥土的清香立刻鉆進了鼻子里。
“老板,白蘿卜多少錢一斤?”
“八毛?!?p> 梁策把蘿卜放回了菜攤,“那個芹菜呢?”
“一塊二。”
他看這個賣菜的老板面相很是憨厚,好像很好說話的樣子,就趁機把菜攤上的菜價問了個遍。
老板不但一點兒也不惱,反而很是熱情地給梁策報了一圈菜價。
梁策從菜攤上挑了幾個粉紅色西紅柿,讓老板稱了稱后趕緊付了錢。
問了那么多菜價最后一樣不買,他怕挨揍,所以意思意思地買了幾個西紅柿。
梁策把西紅柿裝到了麻袋里,甩到了肩上,繼續(xù)往前走。
走著走著,不遠處一個熟悉的身影忽然引起了梁策的注意――是許昭。
他手里提著滿滿幾袋子菜,跟在三四個人后面走著。
那幾個人看發(fā)型流里流氣的,個頭比許昭高一些壯一些。
他們邊走邊笑,兩手卻是空空如也。
梁策扛著麻袋,快步追了上去。
在距離許昭一步之遙時,他伸手拍了下許昭的肩膀。
許昭被忽然的一拍嚇了一跳,回過頭一看,“梁策?”
“你怎么也不說去萬大叔那里找我?”梁策笑道。
“我……”
“他是誰???”之前在前面走的幾個人停下了腳步,其中一個留著平頭的人問道。
“趙哥,這是我朋友。要不你們先往前走,我一會兒就跟上來,行嗎?”
梁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耳朵出毛病了,他認識的許昭從來沒有用過這么卑微的語氣和別人說話。
“你快點兒啊,要不沒人拎菜了!”那個平頭哥說完,和其他幾個人往前走去。
“把袋子都放地上吧,你這兩條胳膊都被勒的打哆嗦了,怎么都讓你一個人拎?”梁策有些替許昭抱不平。
“噓……”許昭沖梁策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他來回看了看,沖梁策笑道:“我聽說你在廚藝爭霸賽上贏了張雨豪是嗎?可真有你的。對了,之前我不告而別,你……”
梁策拍了拍許昭的肩膀,“我理解你。上次廚藝爭霸賽結(jié)束后我找了你半天,怎么也沒找見你呢?”
“我當時特想上大廳看你比賽,”許昭用遺憾的語氣說道,“可是他們讓我打掃……嗨,不說了,你在萬大叔那里怎么樣?”
“他們讓你打掃什么?”梁策警惕地問道,“你現(xiàn)在在后廚干什么呢?”
“跟在工地一樣,打下手?!?p> “給剛才那幫人打下手嗎?”梁策抬起手,指著剛才那幾個人的背影問道。
許昭見狀連忙把梁策的手攔了下來,小聲地嗯了一聲。
梁策鬧不明白了,他和許昭分別到鎮(zhèn)上統(tǒng)共不過兩三天的時間,以前那個樂觀開朗的許昭就變成了現(xiàn)在這個自閉的樣子。
他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那個張雨豪因為看他不順眼,可是又夠不著他,就只能對他的朋友許昭下黑手了。
梁策自認為自己和張雨豪并無仇怨,他也并不清楚張雨豪干嘛老針對自己。
難道真的是因為金家怡的原因嗎?他也沒對金家怡表示過什么吧?再說以金家怡的身份,人家也根本看不上他。
張雨豪家大業(yè)大,梁策和他比起來都快跟個要飯的似的了,至于有這么大的危機感么?
“干脆,你別再豪客山莊干了,來萬大叔這里吧?,F(xiàn)在店里也收拾好了,你來了咱倆一起備考中廚的考試?!绷翰哒f道。
許昭一副有口難言的樣子,搖了搖頭。
“你怎么……”梁策雙手拽著許昭的兩個肩膀用力地晃了起來,“你到底是怎么了?還是我認識的那個許昭嗎!”
“哎……和你說實話吧,現(xiàn)在我都有點兒不想考中華廚藝學院了……”
“???你說什么什么?你再說一遍!”梁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是我一開始想得太簡單了。你看,我本來對做菜就沒有多大的興趣,想考中華廚藝學院也是因為拿到廚師資格掙得多,可是現(xiàn)在仔細想想……”許昭開始表情痛苦地雙手搓起了臉。
“仔細想想怎么了?!绷翰哂X得他們兩人站在路中間太顯眼,把許昭拽到了一邊問道。
“不是說愛一行干一行么,我?guī)е目贾腥A廚藝學院,想來也走不遠吧。而且我家為了給我籌集報考費,把種子錢都給我了,萬一考不上……唉……反正不是特想考了?!?p> 梁策看著許昭現(xiàn)在消極的樣子,真的不知道從哪里開始勸他。
“不知道你現(xiàn)在狀態(tài)怎么這么低落,當初要不是你,我都不會決定考中華廚藝學院?!?p> “咱倆的情況不一樣,你喜歡做飯,我不行……”
梁策用力掐住在許昭的胳膊,說道:“如果你說,你不愛做飯,考這個對你來說是種煎熬,那我也不再勸你了。可是假如你心里還有那么一點兒想考中廚的心,你都不該像現(xiàn)在這個樣子。”
許昭忽然一愣,他抬眼,用說不清的眼神看著梁策。
“許昭,我說的話你好好過過腦子。據(jù)我所知那個張雨豪考了幾年都沒考上中廚,你是我朋友,他知道你要考中廚一定說不出什么好話來。但是你想想,張雨豪連我這個工地廚子都贏不了,廚藝水平又能高到哪里去呢?”
許昭低著頭想了片刻,終于露出了久違的笑,“你說得確實有些道理……”
梁策看許昭笑了,也終于松了一口氣,“這怎么能叫有些道理呢!這是非常有道理???,剛才看你那樣子,還以為你抑郁了呢……嚇我一跳。”
“不瞞你說,我確實有點兒抑郁了。你知道上回……哎呦!”
就在許昭剛要對梁策說什么時,不知從哪飛來的一根黃瓜,正好砸在了許昭的腦袋上。
“讓你快點兒,你怎么這么磨蹭!”平頭哥先是把手里的黃瓜砸到了許昭腦袋上,然后又用使喚下人的語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