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策和鍋蓋頭就那么面對面站著相互僵持著,兩人間的氣氛稍顯焦灼。
梁策心想自己雖然不惹事,那也不代表他就是個慫人啊。
這兩個男的,挺大的個子欺負一個姑娘家,如果今天他真的忍氣吞聲地走了,那和縮頭海龜有什么區(qū)別。
性別只要是男的人,都是不愿做縮頭海龜?shù)陌伞?p> 鍋蓋頭一號見梁策并沒有要走的意思,歪嘴笑笑說道:“臭小子,我最后再好心奉勸你一句……抓緊時間趕緊滾,不然之后你再想滾,也是不能夠的了?!?p> “我就不走?!绷翰哂米钚钠綒夂偷恼Z氣說著最硬的話。
“好好好!不走是吧?喂!”鍋蓋頭一號沖站在面攤里的鍋蓋頭二號嚷道:“把鍋里的東西全給我倒了!”
“別!那些食材不能倒!你們不能這樣做!”胖姑娘急得直在在原地跺腳。
可是鍋蓋頭二號哪管那個,抄起鍋來直接就扔到了地上。
看到一鍋做好的豬扒全被撒了出來,胖姑娘一下哭了出來。
這個世界上,還有比浪費糧食更可惡的事情嗎?
答案是有。
有的人不但浪費糧食,還持強凌弱。
“要我說你們就是兩個純廢物?!绷翰哒f道。
他目前沒有其他的辦法幫胖姑娘,只能通過詆毀對方盡量把火力往自己身上引。
“我真的有些想不通,就你們這種敗類也配活在世上?”
鍋蓋頭一號明顯被梁策的話激到了,他一把抓住了梁策的領(lǐng)子,咬牙切齒地說道:“你說什么?有本事再給我說一遍!”
鍋蓋頭一號一下?lián)P起了拳頭,看樣子是想給梁策一個大塞炮。
可梁策又不傻,能站著干讓別人打自己嗎?
他的一條腿暗地里早就做好準備了,一秒的速度就能踢倒鍋蓋頭身體最最重要的部位。
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電石火光之間,梁策的膝蓋也準備頂出去了,對方的拳頭也準備往梁策的臉上招呼了,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女生的聲音突然喊道:“住手!”
梁策差一點兒就把膝蓋頂出去了,還好他下盤夠穩(wěn),肌肉控制能力比較好。
當然了,對方的拳頭也沒落在他的臉上。
一個穿著牛仔裙,帶著鴨舌帽的女生跑了過來,她瞟了梁策一眼,轉(zhuǎn)頭對兩個鍋蓋頭說道:“我讓你們找那個胖子的麻煩,你們動手打別人干嘛?”
“婷婷,我們……”
“趕緊從我眼前滾?!?p> 兩個鍋蓋頭面面相覷,灰溜溜的走了。
戴帽子的女生歪頭對梁策說道:“你挺會呀,跟這英雄救美呢?!?p> 梁策這時才看清了這個女生的臉,是長得挺清秀的一個姑娘。
不過就算她長得再清秀,梁策也不愿意多搭理她,聽她話里的意思,剛才那兩個鍋蓋頭應該就是她叫來搗亂的。
梁策轉(zhuǎn)過身,朝依然蹲在地上的胖姑娘走去,他一伸手就把胖姑娘從地上抽了起來。
帶帽子的女生也跟了過來,“你是她男朋友嗎?”
梁策沒說話,其實他特別想回一句干你屁事,但是想想對方畢竟是個女的,還是算了。
胖姑娘站起身,擦了擦自己的眼淚,特別委屈地說道:“謝謝你……”
“這面攤我看也沒法擺了,你家住哪里???不然我送你回家吧……”
胖姑娘感激地沖梁策點了點頭,“但是我得先把攤收了?!?p> “行,我?guī)湍??!?p> 胖姑娘從墻邊的陰暗處推出了一輛三輪車,然后開始往上面搬東西。
梁策跟著她一起搬著,他看到那個戴帽子的女生還沒走,好像正在看好戲似的看著梁策他們倆。
把東西都搬到了車上,胖姑娘又拿了個塑料袋,把被倒在地上的豬扒挨個撿了起來。
“別撿了,這應該吃不了了吧?”梁策問道。
“我拿回家給狗吃……”胖姑娘說。
一切都收拾好了,梁策騎上了三輪車,“你坐邊上,我?guī)е?,你告訴我往哪里走就行。”
胖姑娘的臉一下紅了起來,她搖了搖頭,“還是我騎三輪帶你吧。”
梁策湊到胖姑娘的耳邊,小聲說道:“咱倆別跟這推了,你沒看那女的一直在一邊看咱倆嗎?趕緊走吧,一會兒萬一那兩個鍋蓋頭又回來了怎么辦?”
胖姑娘一聽,趕緊坐到了三輪車的一邊說道:“從街尾這出去往右轉(zhuǎn),一直順著路騎就行?!?p> “好的!”梁策應聲,檢測了一下車閘是否正常后,剛準備蹬三輪呢,車把上就放上了一只手。
是那個戴帽子的女生。
“我不管你是不是這胖子的男朋友,我現(xiàn)在和你說一聲,明天她再來這里擺攤,我還會讓人來找她的麻煩?!?p> “所以她是哪里招到你了嗎?都是女生,你這是何必呢?”
“我樂意。”戴帽子的女生說完,轉(zhuǎn)身走了。
梁策回頭看了看她的背影,心想這女生簡直就是不可理喻。
“她是不是有毛病?。俊?p> “我們趕快走吧。”胖姑娘說道。
梁策一腳蹬下去,把三輪騎到了路上。
“我叫梁策,你叫什么呀?”他扭頭問道。
“郭蓓蓓……今天真的謝謝你了?!?p> “沒事兒,你別放在心上。對了,那個女生干嘛叫人找你的麻煩?”
郭蓓蓓搖了搖頭沒有回答。
一車的東西,加上個人,梁策越蹬越費勁。
但是礙于自己的面子問題,他只能咬著牙往前蹬。
還好,郭蓓蓓的家并不太遠,七拐八拐就到了一個胡同里。
“這就是我家!”郭蓓蓓說著從車上跳了下來,從兜里掏出一把鑰匙,打開了面前破舊不堪的鐵門。
梁策趕緊也跟著從車上下來了。
他感覺自己真的是太缺乏鍛煉了,蹬了那么一會兒三輪車,倆條腿就不受控制抖得跟什么似的。
“用我?guī)湍惆褨|西搬了進去嗎?”
“就把吃的東西搬進去就行,我自己來就可以了。對了,剛才你都沒吃飽吧?去我家吧,我再重新給你做一碗面。”
“真的?”梁策激動地問道,實話說,他剛才確實沒吃飽,“會不會打擾到你的家人……”
“我沒家人了……”郭蓓蓓看了梁策一眼,把三輪車上的食材和調(diào)料桶什么的都攬到自己懷里,走進了鐵門。
梁策一時語塞。她說她沒家人了是什么意思?是和他一樣,父母也都去世了嗎?
梁策不禁在心里感嘆,這個世界上幸福的人都是一樣的,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
“汪汪汪!”
他正愣神的時候,一只小花狗跑到了他的腳邊。
“嘿!”梁策趕緊趁機撫摸了幾下狗頭。
“你怎么不進來?。俊惫磔淼穆曇魪奈葑永飩髁顺鰜?。
“來了!”梁策說著,和小狗一起進了大門。
經(jīng)過一個狹窄漆黑的走廊,梁策走進了屋子。
這個屋子很破舊,有些地方的墻皮都掉了,但是周圍擺放的東西確是很干凈。
外屋是廚房,對上整齊地堆放著各種蔬菜,角落還放著一個發(fā)黃的冰柜。
里屋有一張桌子,還擺放了一張床。
“沒辦法給你做豬扒面了,那豬扒沾了地上的土,都臟了。”郭蓓蓓邊往冰箱里整理食材邊說道。
“不用太麻煩,其實我也不是太餓?!绷翰哒f了個謊,他想吃面,但是又不想麻煩人家。
“吃西紅柿雞蛋面嗎?”
“什么都行,我不挑的。”
“你快坐吧。”
梁策坐到椅子上,他邊和狗玩邊注意著郭蓓蓓做面的步驟。
倒不是想偷師什么的,主要是她做的面條太好吃了,梁策想看看她是怎么做的。
雞蛋一個打碎,西紅柿切成小丁,鍋里下油,油熱下西紅柿。
然后就是拿鏟子不停地壓西紅柿,讓它在油溫的作用下,出更多的西紅柿汁。
看著郭蓓蓓做面的步驟,梁策并沒有從中發(fā)現(xiàn)多么別出心裁的地方。
但是當面被端到他的面前時,聞著面香味兒他的口水又開始增多了起來。
“吃吧。”郭蓓蓓遞給了梁策一雙筷子。
“你不吃嗎?”梁策問。
郭蓓蓓有些不好意思地指了指身上的肉,搖了搖頭。
“這里就你一個人?。俊绷翰哌叧悦孢厗柕?。
“以前和奶奶一起住,后來奶奶去世了,就剩我自己了……哦,對,還有小花?!惫磔碚f著抱起了小狗。
“你爸媽呢?”梁策的話剛一說出口,他就后悔了。
還用問嗎?不是去世了,就是把她拋棄了不管她了。
“很小的時候爸爸就去世了,然后我媽改嫁了……”郭蓓蓓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小。
梁策思考了半天,要說些什么才能安慰她,但是考慮了一下,這種情況說什么都起不到安慰人的作用。
“其實這么說咱倆還挺有緣分的,我爸媽也沒了……”梁策憋了半天說出了這么一句話。
“???”郭蓓蓓猛地抬起了頭,不可置信地說道:“你在逗我吧?”
梁策皺起眉頭有些不解,這種事情是隨便說出來逗人的嗎?
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不妥,郭蓓蓓連忙和梁策說起了抱歉。
“沒事,我早就已經(jīng)放平心態(tài)了,就想著他們只是去長途旅游了,心里也就不難過了?!?p> “是嗎……”
“別難過,我跟你說,你失去的東西,老天一定會通過其他途徑補償你的。”
“真的嗎?我不信……”
“我不騙你?!?p> “那老天補償你了嗎?”
梁策放下了筷子,老天補償他了嗎?
那肯定是補償了的,他重生了,帶著系統(tǒng),又遇到了很多對他好的人,這應該算是補償了吧。
他決定還是繞過這個話題。
“你和我說說那個女生干嘛找你麻煩?”
郭蓓蓓又搖起了頭。
“怎么又搖頭,你說出來我可以幫你想辦法。”梁策說道。
“之前學校組織廚藝比賽,我搶了她志在必得的第一名?!?p> “???”梁策的嘴咧地老大,“就因為這個?”